第36章 假畫糊弄人

「我的禮物比不上薛小姐的貴重，就不當眾拿出來了。」舒莞禮貌疏離地微笑，不接話茬。

「舒小姐是藏了好東西不願意拿出來給我們看嗎？」古玉對她送的東西表現出了十足的好奇。

「對啊，舒小姐一定準備了一份大禮，不介意的話也拿出來給我們一飽眼福。」

「舒小姐就不要謙虛了。」

周圍的人跟著古玉也紛紛表現出想看個究竟的樣子，舒莞皺了皺眉，礙於情面，只好回卧室將本打算宴會結束後送給宋老子的畫給拿了出來。

長約三米的山水畫，滾著捲軸緩緩打開，潑墨的山水畫就這麼徐徐鋪開，千年不變的墨香帶著不可探究的神秘。

「那不是「山水十二條屏」嗎？」

「對啊，這幅畫不是早就在市上銷聲匿跡了嗎？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兒看到。」

「想不到舒小姐果真藏了好東西啊！」

「舒小姐為了討宋老開心，可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明白人一下就能聽出這人畫中的譏諷，舒莞淡淡掃了那人一眼，面上不顯任何難堪與不悅，大方得體地回道：「爺爺待我不薄，只要能夠讓他老人家開心，我們做晚輩的自然是竭盡全力。」

看得差不多了，舒莞正準備將畫收起來。

古玉喟嘆一聲，「早在畫展上就看過舒小姐的畫技，沒想到已經到了這麼出神入化的級別，仿畫都能以假亂真。」她說完，轉向連勝鉉，「我就說吧，舒小姐一定是最合適的冠軍人選。」

舒莞收畫的動作一頓，她不動聲色地摸了摸畫的質感，再仔細看了看畫中的色澤以及捆畫的工具，身體頓時一僵。

怎……怎麼可能，這畫不是一直在她柜子里嗎，怎麼會突然變成假的。

「古小姐一說，好像確實是的，那副畫的顏色仔細一看太過亮麗，不像是多年珍藏的樣子。」

「那副畫本就在很多年前銷聲匿跡，是假的根本不稀奇，真畫哪那麼容易得到。」

「我就說她一個落魄名媛，哪裡能夠搞來這麼好的東西。」

然而現在的情況根本容不得舒莞仔細追究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那副畫一出來本就吸引了眾多的賓客過來觀看，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捅出聲假貨，舒莞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她只覺得喉嚨發緊，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她無從反駁，她想據理力爭，想大聲抵賴她古玉空口無憑，但是她清楚地知道手裡的就是贗品。

薛冉冉見舒莞愣在一邊不發一語，悄悄用手拉了拉她的衣服，不免急了：「古小姐就憑一雙眼睛就能斷定這是假的嗎？證據呢！今天是爺爺的七十大壽，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污衊人的地方。」

「她當然不是污衊！」從宴會開始就一直沒有現身的宋溫雅突然走了出來，手裡拿一副畫卷，「因為真的「山水十二條屏」在我這裡！」

從人群中走出的宋溫雅打扮地十分精緻，臉上掛著一副志在必得的驕矜：「爸爸，這是我送您的生日禮物，「山水十二條屏」的真跡！祝您七十大壽生日快樂！」

舒莞當即將視線轉了過去，眼睛死死地盯著她手中的畫，當目光觸及捆畫的紅絲帶后，小臉瞬時煞白，整個人身體抑制不住地戰慄，那捆畫的並不是普通的紅絲帶，上面有年少時她父親執著她的手教她題的字，她認得！

站在一旁的薛冉冉一把拉住想要衝上前去的舒莞，小臉高傲仰起，用下巴對著宋溫雅，不屑道：「你說你手中的是真的就說真的了？就憑你一張嘴？」

宋溫雅並不惱，氣定神閑地轉向眾人：「我既然敢說，就敢拿出來給大家看！不像某些人因為手中是假的，一直藏著掖著不敢示眾。」

說完，她當著眾人的面一下講畫軸展開。

「古小姐對這方面不是頗有研究嘛，大可以讓古小姐來看看，這幅畫究竟是不是真的。」

隱在人群中的古玉被點到，狀似為難的上前道：「其實，我不是專家，對鑒畫這方面，我也不太確定的。」

她抬頭默默看了站在一邊的連勝鉉，見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映，才打量起宋溫雅手中的畫來。

「您手中這幅畫，單單從畫質和顏色來看，應該是真的。」

看似說的委婉，但實際上就是在啪啪打她舒莞的臉。

她說的畫質顏色有多真，剛剛舒莞手中的畫明眼人仔細一瞧就會看出有多假。

宋溫雅得意地將畫重新捲起來，輕蔑地嗤笑道：「舒莞，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拿不出真畫我們又不會笑你，何必打腫臉充胖子呢！」

那明明……是她的東西！她怎麼敢！舒莞咬緊牙根，將那股衝破眼眶的酸意狠狠逼退回去。

眾人在底下竊竊私語，由於宋老在場，不好講話說的太大聲，但看向舒莞的眼神明顯變了一個度。

「舒莞的畫是假，但這幅畫中包含的情意是真。」

從外場趕過來的宋西顧將她攬了過來，護在懷中，「爺爺，舒莞早在前一個月就一直在找「山水十二條屏」的真跡，奈何一直無緣找到，她自己臨摹了一幅，只是不知道這幅畫原來被姑姑捷足先登了，要是知道姑姑也送這幅畫，她便不會臨摹這幅了。」

舒莞對於宋西顧的救場愣了愣，但繃緊的身體在他護著她的一霎那放鬆了下來。

那雙沒有溫度的黑眸定定看了她一眼，又移開看向了一邊的宋老。

宋溫雅顯然不依不饒，揪著舒莞的尾巴不放：「呵，畫被發現是贗品就說是自己畫的了，要是不被發現難不成還真要當成真的了？」

宋西顧並不看她一眼，比起跟她在這兒爭論，他跟關心的是宋老爺子的態度，只要宋老爺子不追究，在場的人便更沒有理由抓著不放，「爺爺，雖然畫是臨摹的，但確實是舒莞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畫的，中途也是廢了好幾次畫稿才完成的，這份心意是實打實的。」

從鬧劇的開始到現在，宋老爺子始終只是沉著一張臉，他看向宋西顧懷中慘白著一張小臉的舒莞和一旁一臉春風得意的宋溫雅，終於開口了：「禮輕情意重，舒莞這份心意爺爺心領了，何況她一開始就沒說過這畫是真品，都是一場誤會，大家別光在這兒站著了，快去入席吧，我們馬上開宴了。」

在場的個個都是人精，看出宋老不想追究下去，瞬間也改了話頭。

「舒小姐的這份孝心令人感動啊。」

「想不到舒小姐如此好的功力啊，能將這幅畫臨摹的十成十的像，讓人一眼辨不出真假呢！」

「是啊是啊，年紀輕輕，實力不可小覷啊！」

舒莞跟在宋西顧身邊，手心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