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四種可能
所有人停下了討論,陷入沉思,過了半晌之後,雷陽死死的盯著我:「撒泡尿怎麼還把腦子整得這麼靈光了?以前你的腦子是灌過水嗎?」
我懶得搭理他,繼續說著自己的分析:「我們可能又要再承受一次過分自大的打擊感了,柔然王屍的異變,絕對已經被某個帝王知道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柔然王已經是不死不滅了,但他變成了怪物,這絕對不是想要達到的最終形態。長生不死,也要保證自己像個人一樣活著,否則跟棺山的白毛猩猩有什麼區別?」
雷陽也收斂起了玩笑的心態,接著道:「所以不管是不死軍還是柔然王,都只是研究出了肉身不滅。而另一方面還需要研究的,是活人的理智,是靈魂!」
說著話的時候,雷陽就起身想去車上把小文雅抱出來,咋呼著說研究靈魂的成果一定在文雅身上。
雷陽的高智商讓我頭疼,一點就透,但我無法向他說出,這些都是大文雅剛剛告訴我的。更沒辦法向他炫耀,說你的劍你能傷肉身,但老子身上有能毀滅不滅之魂的能力,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現在小文雅還在車上熟睡,我不想讓雷陽把她抱出來研究,就趕緊阻止。
但雷陽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吃了葯,這會他的棺山詛咒並沒有限制住他靈巧的身法,從我身邊一閃而過。
我們幾個像跟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雷陽跑到車邊,然後一個靈巧的閃身,趴在了地上。
緊接著就是一聲槍響,我徹底呆住了。
「車後有人開槍!」
袁曉蘭急聲提醒一句,站著沒動,將手伸向背後的時候,才發現弓箭還在車上。
不過老灰快速的奔赴向前,雷陽也在地上翻滾著,鑽入車下。
老灰竄上車頂,雷陽從車下靠近,前後也就十幾秒鐘的時間,車后就傳來了一聲哀嚎。
他們倆從車后揪出來一個黑衣男人,身上的作戰服太熟悉了,援關地質勘測局提供的標配。
此時這個倒霉蛋捂著手腕,槍也被雷陽下了,灰頭土臉的被丟在我們面前。
「我記得他!」老灰突然開口:「但他已經死了!」
「是你已經死了!」這個俘虜還很有氣性,抬頭等著了老灰。
很顯然,這個傢伙是劉雯雯那隻隊伍的人,居然還有生者,這對我們來說是意料之外的喜悅。
不過他的話很是奇怪,口口聲聲說老灰已經死了。
「視頻錄像中,好像沒有他!」
袁曉蘭再次發揮出驚人的注意力嗎,但老灰馬上反駁:「那是因為在那之前,他就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錢宇殺了他,用一把刀割喉!」
「死的是你!錢宇偷走我們的槍打死了你!」
這兩個人居然一板一眼的開始爭論誰死了,讓我們這些旁觀者很是詫異。
「你們都先冷靜一下!」
袁曉蘭先制止了這場爭執,本著優待俘虜的原則,讓這個火氣很大的年輕人先說。
他雖然是個刺兒頭,但也不傻,知道自己的小命掌握在我們手裡,而且明顯也知道我們的身份,跟他算是同事,不會輕易把她怎麼樣。
從他的敘述中,我們知道了他的名字,朱平陽。
他闡述了自己的經歷,居然跟之前老灰的敘述如出一轍,他說自己染上病症,高燒昏迷,清醒過來之後,就看到錢宇一次次的殺人,但他當時的身體狀態不足以反抗,只能裝死。
後來他再醒來的時候,錢宇和其他人都失蹤了,他就一直在草原上遊盪,想找到離開這片區域的辦法。
之所以出現在我們的越野車後邊,也不是為了偷襲我們,而是想看清我們到底是誰,順便偷點食物和水。而他看到老灰之後,就沒敢出來露面,因為在他的記憶中,老灰已經死了,被錢宇強殺。
我感覺這個朱平陽並沒有撒謊的跡象,而且他現在就活生生的跪在我們面前,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死人啊。
「難道老灰之前的經歷只是幻覺?其實你們之中並沒有任何人死?」
我開始懷疑老灰記憶的真實性,但他和朱平陽兩個人都堅信同一件事情,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死了!
袁曉蘭第一個想到了可以驗證的關鍵點:「錄像!那個東西是無法造假的!」
「什麼錄像?」
朱平陽並不知道錄像的事,這是他和老灰的記憶中唯一不同的地方。
老灰在那場奇怪的儀式中醒來,並沒有被王定乾殺死,而朱平陽完全不知道儀式,更不知道錄像,在他的記憶中,自己醒來之後,所有人都不見了,而在此之前,錢宇就殺掉了除朱平陽之外的所有人。
「錄像肯定是真的,所以最後出現在錄像中的人,最起碼在拍攝的時候還活著。」
袁曉蘭做出這個判斷,但老灰居然還是反對:「錄像也不一定準確,因為當時已經有很多已經死去的人,還是出現在了錄像之中。」
「那就是你的記憶出了問題。」
雷陽出聲否決,但袁曉蘭又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錄像是誰拍攝的?從視頻來看,應該是一個被放在地上的攝影機,那麼是誰把它放在那裡,正好完完整整的錄下了整個過程呢?」
我們看向老灰,他皺起眉頭:「不是我!我是在儀式過程中清醒過來的,或者說,那個時候是張太虛在利用我和王定乾對話,我是在拿走攝像機之後,才清醒過來的。」
「那麼就有好幾種可能性了。」袁曉蘭按照這個方向猜測:「第一種,攝像機拍攝只是意外。它剛好掉在了地上,又意外開機,角度也正好拍下了老灰和·····王定乾爭吵的畫面。」
很顯然,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難度太大了。
「第二種,進行拍攝的人是老灰,他可能是無意識的時候做了這間會,因為在和王定乾分道揚鑣的時候,他拿走了攝像機。」
老灰馬上解釋道:「這種可能性也不大,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走的時候,只是正好看到地上的攝像機,拿起來看的時候,才發現了錄下了畫面。」
「這一點也不成立的話,還有第三種,偷拍的人,躲藏在隊伍之中,他躲過了那場奇怪的病症,沒有受到影響,但為了不引起王定乾的注意,只能偽裝下來,並且想把畫面拍下來,希望將來有機會讓後續來搜救他們的人知道真相。」
思考了一陣之後,我還是覺得第三種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而老灰還想得更加深遠:「如果是有當時除了我之外還保持清醒的人,一定是雯雯或者是跟她一直在一起的另一個女孩,我記得應該是姓蘇!」
「蘇婉!」
朱平陽說出了這個名字,面露悲戚的道:「我在追求她,但她還沒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不過,她應該也是在你們說的錄像之前就已經死了,跟他一樣,被錢宇抹了脖子!」
我們先忽略了朱平陽的話,他的記憶比起老灰,更像是虛假的。
「為什麼偷拍的人必須是她們兩個呢?」
我想不通這個問題,老灰嘆了口氣:「因為她們是女人,如果清醒過來的是其他人,本能的反應應該不會是躲藏,而是想辦法對抗錢宇,再去救所有人。如果不是因為當時被張太虛左右了思想,我也會這麼做。」
老灰的說法倒是很合理,從這個朱平陽的行事作風來看,他們那支隊伍也都是有血性的人。
「如果真是兩個女人之中的一個,又會是誰呢?她又為什麼能夠保持清醒?」
老灰悵然道:「可能性更大的是雯雯,因為蘇婉是個外科醫生,其他人也都有各方面不同的技能,最差的都是優秀的特種兵。但雯雯雖然是領導者,但卻沒有展露過任何的技能。」
沒有展露能力,就說明還沒到需要用到她的時候,我開始猜想:「難道她是玄門中人?甚至是棺山隊伍的後人?」
我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不管出現那場奇怪儀式的原因是王定乾還是遠方的雪山,玄門中人都最有可能破解這種邪門的事件。
「還有第四種可能!」
雷陽半天沒說話,一開口就又打破了我們的思路。
「如果攝像機是王定乾自己放下的呢?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看到,然後讓我們找到這裡來,或者說是提前準備好了圈套,要把我們一網打盡。」
袁曉蘭對於雷陽所說的第四種可能不是很信服,反駁道:「如果按你所說,就必須需要一個人帶走攝像機才可以讓我們看到,如果是他自己回來之後再進行這件事情的話,乾脆直接告訴我們,或者用其他方式通知,不更簡單嗎?」
「你覺得他缺少卜算的能力嗎?」
雷陽又反懟了回去:「而且他如果要引誘我們的話,就沒辦法等到自己離開之後,說不定他現在還在雪山之中,就等著我們上鉤呢。張太虛的突然出現,說不定也在他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