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宿命論
我把小巧的金刀拿了出來，這是我祖父留下的唯一一件遺物，上面就刻著這句話。
水澗不生蓮！天地亦如棺！
雷陽突然笑了出來，笑的很嚇人，他從我手中拿走金刀的時候，我都忘了做出反應。
直到我的胸口開始湧現冰冷的寒氣，哪怕是在沙漠之中，我都沒有再出現過這種感覺了。
金光一閃，雷陽突然把金刀刺向我的喉嚨，不過最後一刻，刀還是停住了，我感覺脖子上已經有血珠滑落。
「你幹什麼？」
袁曉蘭最先反應過來，把雷陽一把拉開。
我現在大腦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半天都沒緩過神來，直到雷陽把金刀丟在我面前，胸口的寒冷才漸漸散去。
「你特么又在玩什麼？」
我開口罵了雷陽一句，他的情緒還是很激動，而且他的這種激動，很莫名其妙。
「你不是說過，從棺山下來之後，你除了聽力之外，還多了一項預知危險的能力嗎？剛才有沒有感覺到，我是想要殺了你！」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現在的雷陽就像個神經病，不過在他的冰冷注視下，我還是點了點頭。
「宿命！就是宿命啊！」
雷陽又一瞬間從激動的情緒轉為悲戚，悵然道：「預知未來，是張家人的能力！現在出現在了你身上，你仔細想想，是誰給你的？」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應該能想到的，只能是於老怪啊！你在棺山的時候，不是見過他嗎？」
在雷陽的提點下，我終於想起了那塊於封石碑，那是我唯一一次夢到我的祖父，他是青年人的樣貌，準確的說，是他和古驚塵聯手布置封印時的樣貌、。
「我的祖父，把張家人的能力傳給了我？」
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不過我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更加讓我細思極恐的邏輯。
「張奇把張家的責任扔給了我的祖父，而且還是他的師父！」
雷陽又忍不住苦笑：「如果王定乾只是被抹除了記載，他依然還能代表青蓮門的話，那麼一切都顯得很就簡單了。」
我還沒想明白，雷陽就繼續說了下去。
「這一代，你和我！上一代，於茂典和古驚塵！再往上，王定乾和張太虛！而且我懷疑，遠遠還不止這些，肯定還有沒被我們發現的成對出現的人，甚至張王二人都不是第一代。一個代表青蓮門，一個代表了張家！」
我感覺腦袋都快要炸了，這樣算下來的話，每一個時代，都會有青蓮門和張家的人出來，兩個人成為同伴，或者是成為對手，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
「這真的太像是宿命了！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宿命？根源到底是誰？或者說到底是從哪個時代開始的？」
雷陽嘆氣：「或許除了第一代之外，後世的人都在找這個答案吧，從現在知道的線索來看，宿命的起源在很久遠的年代。棺山詛咒、饕餮紋、柔然、獨目人，哪個更早一些呢？」
「獨目人！」
田胖子插了一嘴：「獨目人的傳說是最就久遠的，甚至比上古文明還要早。」
「不一定必須按照這種因素來判定年代，雖然它確實有可能是最早的起源，但如果真是從某一個時代展開宿命的話，也有可能是從後來的你年代。」
袁曉蘭幫著我們分析：「我們以棺山河底墓為例，唐皇室的目的是為了復活那個女人，使用的手段是從柔然學來的，柔然不死軍的出現和沙漠中的玉液有關，但如果是青蓮門和張家人的宿命，也可以從任何一個時代開始，不過我覺得極有可能和復生有關。」
「青蓮門開山立宗，就是唐朝開始的。」雷陽又幫我們縮小了範圍：「師門中有明確的記載，我們的祖師爺是盛唐三絕之一的劍聖裴旻，除非在他之前就出現了宿命，否則最早就是他那個年代了。」
田胖子幫我們回憶著另一方的年代：「你們說的那個張家，目前接觸到的最早的人是張中對吧？元末明初，比唐朝晚了幾百年。」
我們得出了一個還無法確定的結論，青蓮門和張家的宿命糾纏，最早出現於唐朝到明初。
「現在看來，我們果然是最沒用的一代。」我跟著雷陽苦笑：「咱們兩家的老祖宗都恩恩怨怨幾百年了，咱們倆現在還是倆眼一抹黑，連他們為啥打架又為啥合作都不知道。」
我還和已經平復下來的雷陽開玩笑：「你說我祖父和古驚塵有沒有某種敵對關係呢？還有咱們倆，以後會不會也要掐上一架？」
雷陽居然還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憋了半天才開口道：「看我的心情，你要是能好好求我的話，說不定我不打你。」
我反嘲了幾句，心情大好，雷陽已經開始還玩笑了，說明這貨終於正常了，不過他剛才確實把我嚇的不輕，當時那把刀距離我的喉嚨·····已經是負零點零零一公分了，老子脖子上多了個小傷口，流了號幾滴血呢。
在結束這個話題之後，我們繼續回歸現在的局勢。
「所以王定乾也不能一個人走到雪山腳下去，他需要祭品，唯一的變數就是老灰被張太虛上身了，跟他吵了一架，但當時王定乾也沒攔著他不讓走，說明祭品已經夠了，王定乾已經走到雪山。」
我喝著熱粥，嘴裡有些含糊不清的分析著，又有些擔心：「那咱們現在想要靠近雪山的話該怎麼辦？就算咱們都當了祭品，數量也不一定夠吧？」
劉雯雯那隻隊伍有四十多個人，我們只有八個，還要算上小文雅。
我剛一想到小文雅，就看到了站在遠處朝我勾手的那個女人，大文雅出現了。
不動聲色的喝完了碗里已經變涼的粥飯，我借口去撒-尿，朝著大文雅走過去。
但査小天這小子好死不死的跟上了我，還很激動的過來問我：「哥，你看過《火影忍著》不？我剛聽你和雷陽說什麼宿命的時候，就覺得跟火影的情節好像，你們倆一個千手一個宇智波·····」
我滿頭黑線，零零后的腦洞我是自愧不如了。
不過在往前走了一段之後，査小天突然閉嘴了，眼神陷入獃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大文雅輕飄飄的道：「被擔心，我就是讓他睡一會。」
「你叫我過來幹嘛？小雷子要是知道你在這兒，掀翻整個草皮都得過來抓你。」
大文雅不置可否：「沒關係，他們現在只能看到你和這個小孩說話呢。」
我對她的幻術心悅誠服了，不過還是催她有話快說。
大文雅也不再墨跡，直言道：「你們剛才說的宿命，起源於唐朝。」
「你怎麼知道？你從別的地方查到了？」
我心頭一驚，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從她這兒找到了答案。
「我不是查到的。」大文雅開口解釋：「而是小白，只有古驚塵的劍能傷到他，如果古驚塵的劍術最早起源是唐朝，那麼宿命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而且，我能夠感覺到，小道士那一派的劍，就像是專門用來對付小白的。而你身上，也有某種可以對付我的東西。說白了，所謂的宿命，就是兩方人聯手壓制棺山詛咒的真相而已，沒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我想到大文雅會和我說些重要的事情，但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坦白，忍不住問她：「我身上能對付你的東西，是什麼？」
大文雅巧笑嫣然：「你娶了我，我就告訴你。」
我懶得陪她『打情罵俏』：「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啊，我飯還沒吃完呢。」
「宿命之中，合作的關係變成了敵對，是唐朝以後的事情，因為在此之前，宿命並沒有出現。而轉折的原因，十有八九還是和棺山有關，因為棺山是個隱藏著大秘的地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河底墓的試驗已經成功了，只是和預想的有些出入。」
我快速接收著信息：「你上次不是說河底墓失敗了嗎？」
「要看目的性。」大文雅收斂了神色，變得異常嚴肅：「墓中的那個女人，也是實驗品。她的復活，也只是為地位更高的人進行嘗試，真正的目的，比你們想的還要複雜，但更加簡單。」
我理解不了，就讓她說清楚。
大文雅沉聲道：「古往今來，無數帝王最想要的是什麼？」
我稍微過了下腦子，就想到了四個字：「長生不老！」
大文雅點了點頭：「小白是不死的肉身！那個妖物是不滅的靈魂，只不過因為十年前的意外，現在這種不滅出現在了我身上。」
我心頭激顫，大文雅卻不願意再說了：「剩下的，你回去小道士慢慢去說吧。」
大文雅從我眼前消失，査小天繼續喋喋不休的給我安利什麼日本的動畫片，感覺剛才他的時間停滯了一樣。
急急忙忙的走回隊伍之中，我趕緊把剛才大文雅想到的理論告訴大家：「棺山的隱秘，關係到古代帝王的長生夢！某個皇帝想要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