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搜捕（1）

第十二章大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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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過後，公安局把查找魏震龍的通知傳達到各城區派出所，除了特警、武警，還調用了交警、消防、森林公安等各警種參與到這次行動中來。

經過一個中午和下午的休養，幹警們精力充沛、精神昂揚。夜裡十點半，各城區派出所召集分配來的警察，又進行分組行動，搜查觸角伸展到全城每個犄角旮旯。十一點，每人帶一隻手電筒，全部幹警同時行動。

劉斌帶著四名幹警去桂西，張濤帶著五名幹警奔赴貝沓。劉斌到桂西鎮，先找到派出所所長，了解有幾家旅店、出租屋，並讓鎮長也參與到搜查中來。

桂西鎮有二十多家旅店和出租屋，劉斌等人每一家都作了詳細詢問。

檢查完的時候，劉斌和幹警們回到鎮派出所。快七年了，這裡變化了很多，原來的兩層辦公樓的位置，矗立起一幢三層的樓房，院子里的老榆樹不在了，靠院牆新植了幾棵白蠟樹，樹身已碗口粗。宿舍樓還在，有些灰舊了。

他站在院子里，看看漆黑的夜空，又看看四周矗立的樓房黑影。如果魏震龍不在旅店和出租屋，很有可能在城外，作為從艱苦環境中成長起來的農村孩子，可以接受任何惡劣環境。想到這兒，他通過對講機呼叫蔣琿，建議在搜查完全部旅店和出租屋后，向縣城郊外、山林搜索，包括橋樑下、山洞、林中小屋。

蔣琿覺得，既然搜索就徹底乾淨一些，便答應了這個建議，下達每一片幹警向城外搜索的命令。

凌晨近四點，搜完所有的旅店和出租屋，沒有魏震龍的身影。每一組的組長重整隊伍，向城外劃定的區域挺進。

凌晨五點十六分，在城北四公裡外的一個果林里，帶隊幹警楊文輝向蔣琿彙報。他們在離一間林中小屋六七十米遠時，屋外的一隻狗狂吠。他們走進小屋，屋裡床上沒有人，摸摸被子，還熱乎乎的，他懷疑床上的人聽到有人靠近小屋，匆匆逃離，進而懷疑是案犯。蔣琿要求，搜查小屋，並加緊追捕。

蔣琿告知劉斌和張濤，速到城南外果林，便調動主城區三百名幹警趕到疑犯逃竄地。

車開出桂西鎮，劉斌又接到蔣琿呼叫，在小屋裡發現兩個假髮，一本書，四根炸藥，八根導火線，認定就是疑犯魏震龍留下的，他已把全部警力向城北外果林集結。

半個小時后，劉斌等人駕車趕到果林外的公路邊，小跑著進入果林。在小屋外守著五名精幹同志，一條瘦伶伶的白狗被一根鐵鏈拴在一棵栗樹腳，它知道自己勢單力薄，不敢過於張狂，不再狂吠，只是咧嘴嗯嗯地發著憤怒。

屋裡沒有電，靠窗的桌上點著三隻蠟燭，水泥地面。吳華已在屋裡勘查，他身邊抬著記錄本的是妥雲。兩人喊了一聲劉隊，後者向他們點點頭，問道：「蠟燭是屋裡找到的么？」

「是的，桌子的抽屜里就有。」妥雲回答。

「張隊到了么？」

「十分鐘前就趕到了，他看了一眼，就追疑犯去了。」吳華說。

屋裡陳設簡單，一桌兩椅一床，床頭靠牆一個紙箱已被打開，床上的花面被子凌亂地堆在床上。靠門右側牆上拉著一根鐵絲，上面掛著一塊半舊毛巾，牆腳有一個紅色塑料盆。

在三根蠟燭旁是一本書，劉斌拿起一看，《西西弗斯的神話》。這本書他又落下了，是有意還是無意，劉斌暫時還猜不透。他拉開靠床的抽屜，還剩包裝紙包著的半個蕎餅，蕎餅周圍塞了許多包裝紙。他數了一下，這些包裝紙曾包過五個蕎餅。中間的抽屜是四五十個鐵珠子，隨著抽屜的拉動而滾動，第三個抽屜有一包還未拆開的蠟燭。

床腳的紙箱里有兩個假髮，一個是短髮，捲曲，另一個是長發，兩個假髮都是劉斌在監控視頻里見到過的。吳華把床上、毛巾上搜集到的毛髮放入物證袋，在床腳提取到幾枚鞋印。

就在劉斌查看屋子情況的時候，又一批幹警進入小屋后的林子。

劉斌讓同來的兩名同志留下，並交代，如果疑犯返回，確認是魏震龍，在不能順利抓捕的情況下，可以果斷開槍。交代完，他帶著兩名幹警進入林中，快步追趕前方的同志。

張濤帶著五個幹警往前趕，他的腳步比他們快，手電筒光在林子里比他們晃得快。他要抓到魏震龍的心情比誰都急切，只要前面有一個孤獨的身影快速向遠處移動，且慌亂匆忙，他就會毫不遲疑往前追，即使前面是斜坡陡崖，也無所畏懼。身邊的五個幹警被他拉下很長的距離。

楊文輝帶的三十名幹警第一批到達小屋，他讓三名幹警留下看守，剩下的幹警跟著他向疑犯逃跑的方向趕去。如果他能親手抓住震驚全國的疑犯，從前的污點會被稀釋、沖淡，在向他人介紹時能昂著頭說自己在某某所謀職。但他知道，抓住完好無損的疑犯是不大可能的，只能求其次，擊斃或擊傷他。

天空有半個月亮，淺白的清輝灑下來，被樹枝遮擋，林中仍然一片黑暗。前面沒有亮光，疑犯在黑暗中摸索逃遁，一定走得很慢。他讓同志們加快腳步。

走了約十分鐘，面前是一條兩米多寬的馬路，斜斜地向東邊延伸。手電筒射向路對面的林子，沒看到任何身影。其他片區的幹警在他們身後大約一百多米。他一時猶豫了，是順著馬路追趕，還是進入林子。對於不敢用亮光找路的人來說，想要逃得快，走大路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案犯又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說不准他不走好走的路，而是選擇樹林，他用對講機告訴兩個組循大路追去，自己帶剩下的四個組進樹林。四個組不足二十人，戰線是短了，但他不能再等後面的隊伍。

樹林里，或上坡或下坡，有時要跨過淙淙流水的箐底。

離開大路走了十多分鐘后，還是沒發現疑犯的身影，楊文輝有些疑惑，疑犯是不是逃出了同志們的圍捕圈。這樣廣闊的山林，十多個戰士，自己在明處，疑犯在暗處，只要看到他們的手電筒光，都會馬上改變路線。可他奇怪，疑犯沒有亮光，速度沒有自己快，已經追了五六公里，怎麼就發現不了他的蹤影，難道他長了夜視眼，還是疑犯走了另一條路線。

楊文輝的搜索慢下來，因為沒有明確方向，只能東走西遊。失望漸漸籠上心頭，

他索性停下來，用對講機告訴劉斌自己的搜尋情況，劉斌讓他停下來。

沒過兩分鐘，劉斌向他傳達指令：「回來，他跑遠了。」他站在一個土包上，看看東方，山頂已出現魚肚白，再過一二十分鐘，山林河谷將展露出它們清麗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