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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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坪上把他撲倒的正是劉斌。許多年後，劉斌還會時常想起，自己那極盡全力的一撲。

經過幾次較量，劉斌知道想要在案發現場抓住魏震龍是一件很難的事，只有找到另一種方式才能抓住他。他把目標定在楊慧和姜筱艷上，因為跟魏震龍聯繫的只有這兩人。

劉斌推測，魏震龍為姜筱艷和朱娟報仇，應該會把殺人的事告訴朱娟和姜筱艷。但又不知道兩個女孩的落腳點，他就讓安立村的村長盯住朱娟的父母，只要他們進城，就告訴自己。朱娟自殺后，兩個老人進了城，這一消息被劉斌獲知，便派兩個便衣民警與兩個老人同車抵達北華。一路上，民警聽到朱娟父親與一個女子電話聯繫，便知道朱娟已死亡。

在北華車站，兩個老人上了一輛計程車，兩個民警坐上另一輛計程車尾隨，在真福寺山腳，見到與兩個老人聯繫的女子，猜測她就是姜筱艷。兩民警便跟蹤這名女子，一直跟蹤到她的出租屋，便悄悄向房東打聽，得知被跟蹤的女子就是姜筱艷。兩人把這一消息彙報給劉斌，劉斌告訴梁局長，梁局長打電話給北華刑警隊，讓他們協助陽慶警方。在獲知朱娟離世后，劉斌猜測魏震龍一定會去見她最後一面，便也趕到北華市。北華刑警隊派三個民警協同陽慶來的劉斌等人一起跟蹤，發現姜筱艷夜裡出門，便尾隨其後，至沅濱廣場。

姜筱艷一路步行，劉斌等人一路尾隨。姜筱艷來到廣場，劉斌讓北華的三個刑警假裝閑人跟在她後面，自己和其他三名警察遠遠查看。跟在姜筱艷身後的三名便衣警察讓魏震龍感覺身份可疑，便取消見面。當時一個刑警電話告訴劉斌，是否對姜筱艷進行盤問，劉斌知道，盤問只會打草驚蛇，便讓三個刑警無事一樣走過去。

後來，魏震龍也提醒姜筱艷，可能她的出租屋有警察監視，但她還是沒發現隱蔽得好的警察。

這次與魏震龍見面，她也沒有發現身後跟著的車子。待她走進公園，事先演練過無數遍的兩個警察也走進公園來，上演了糾纏她的一幕。演練也是劉斌出的主意，他知道，魏震龍只要在近處看到姜筱艷受流氓騷擾，一定會出手相救。如果這一幕戲被魏震龍識破，避開不出現，兩個民警糾纏上幾分鐘便會走開，如果他上鉤，立即抓捕。

這場戲，劉斌一再說，必須就像真的，越真越好。兩個民警知道，這場戲事關重大，關乎到一個連環殺手的抓捕，於是認真對待。晚飯後，只要兩人在一起，就要排練一回，手勢、身形哪裡不對，都會給對方指出來，共演練了二十多遍。

在沅濱廣場那次遠遠見了姜筱艷一面后，劉斌感覺，姜筱艷沒有楊慧警惕性高，在姜筱艷身上更有突破的可能。再說，樊應明和張濤一死，魏震龍極有可能把消息告訴姜筱艷，並與她接觸，便獨自一人來到北華，與市刑警隊聯繫上，與他們一起跟蹤姜筱艷的行蹤。

當姜筱艷從出租屋出來，坐上一輛計程車往玉江公園去的時候，劉斌與刑警隊黃遠隊長帶領的警察一起上車跟隨。當一男子向公園裡走時，劉斌就看出，他與監控中的男子在體型、臉盤上沒有差別。黃遠與三個警察奔過去抓魏震龍時，他感覺這次魏震龍被抓已是鐵定的了。他從車上下來，站在路邊，只等著黃遠等人把魏震龍帶過來。當他們把魏震龍手銬打開后，他感覺不對，便走過來。魏震龍跑進草坪，離他只兩三米，便一個飛撲。

天還沒有完全黑，街上、公園裡的路燈亮了，因為還有天光，路燈高懸在半空，並不顯得亮。

黃遠接到資料庫同志打來的電話。他聽了幾秒鐘，「嗯」地應了一聲，掛了電話，走到被抓男子面前：「假的身份證，德楊村根本就沒有你這個人。」男子笑了笑沒有回答。

站在甬道上的姜筱艷，一直看著魏震龍被撲倒、逃跑，然後又一次被走來的一個男人撲倒，看他再次戴上手銬，兩個調戲自己的男人夾著他的時候，急忙走過來：「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他？」

劉斌掏出警察證，在她面前展示兩秒，「我是陽慶刑警隊劉斌，他們是北華市的警察。」他隨即又說：「陽慶的幾樁命案與他有關，帶他回去調查。」

「你們抓錯了，他不會殺人的。」姜筱艷著急地說。

「調查后就知道了。」劉斌平靜地說。

「筱艷，回去吧。」兩名警察一邊一個緊緊抓著男子的手臂，正把他往公園外帶，他扭頭笑了一下。姜筱艷站在原地，已經預感到魏震龍回不來了，便嚶嚶抽泣著。

「你丟進水裡的是什麼？」劉斌問。

「沒什麼，一坨廢鐵。」

劉斌知道，那可不是廢鐵，他讓兩個警察到水塘里尋找。魏震龍看著下水的警察，扁扁嘴，看著周圍漸漸聚攏的行人，神色陰鬱下來，劉斌捕捉到了他這一神色的變化。姜筱艷在人群中看著他，還在哭泣。

「進車裡吧。」劉斌對他說，兩個警察把他押進公園外前面一輛灰色的小車。一個青年警察先坐到裡面，魏震龍跟著進去，後面的警察想鑽進去，劉斌阻止了他，「我進去就好了。」坐到魏震龍身邊。黃遠在岸上看著水裡的兩個警察彎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