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斷了念想
「爹，您是什麼意思？」
虞姬問道，雖然心中早已猜測出意圖，可女孩子家麵皮薄。
「我想將你託付給余小漁，當然，若閨女你不從，就當我沒說過。」
虞姬咬著嘴唇，低下頭去。
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並不代表兩情相悅，虞姬很慶幸的是，她芳心暗許的余小漁恰恰是那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
「爹，虞姬現在還小呢。」
虞姬嬌羞說道，紅霞已經飛到了纖細的脖頸上。
「年紀不小了，這幾年來說媒的人就快把咱家門檻踏破了，只是我一直壓著而已。」
「爹，這件事情先不著急，容我們再相處一段時間，查看一下余小漁的品行如何。」
其實，這隻不過是虞姬的託詞而已，今晚父親的談話讓她心中意亂情迷，她本想過幾日找父親談一番，未曾想父親先開了口。
「閨女，我早已看出你對余小漁也有生出情愫，這樣也好，你們先多走動一下。」
虞老嘆息一聲，揮了揮手，等虞姬離開之後，吹滅了床頭燈。
離開父親房間的虞姬，驀然嫣然一笑，嘴裡忍不住哼起了今晚的那首曲兒，腳步輕盈。
月光色女子香；淚斷劍情多長；有多痛無字想……
……
而此時，余小漁在回自己住所的路上，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夜色中，竹林沙沙作響。
「出來吧。」
余小漁壯著膽子說道。
實則，他也不確定有沒有人隱匿其中。
唰唰！
就在這個時候，竹林掩映之間，有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從其中走了出來。
「好敏捷的洞察。」
那人沉聲道，不再掩飾，大步走到余小漁的面前。
余小漁這才看清楚面前人的面容。
是個剛毅有稜角的年輕人，歲數不大，只有十五六歲而已，卻顯得有著異於常人的身高和體型。
灰色的衣服被包裹於其下的肌肉撐得緊繃，孔武有力，兩道劍眉，透露著果決和殺伐之氣。
余小漁大概猜出他是何人了。
「你來找誰？」
余小漁蹙眉問道。
若不是自己出現，打亂了時間線，虞姬最終和他項羽走在一起，只可惜被自己捷足先登了，而且以余小漁的脾氣，就不會再讓項羽有靠近虞姬的機會。
「來找你，難不成還會找別人。」
項羽掩飾，爽朗道。
昨日回到項氏一族，庖丁找到了項梁報信說海月小築有人能治好項梁的暗疾。
而另外一方面，他白日去酒肆偷看虞姬發現她被人帶來了海月小築，心中有些焦急，正巧兩件事情湊一起了，於是項羽自告奮勇於叔父項梁，前來打探虛實。
明為打探虛實，實則是看看能否有機會再見到虞姬。
「看來庖丁已經將話傳到了你叔父那裡。」
余小漁平靜道。
既知道項羽的脾氣，雖說歷史上項羽脾氣暴躁無常，卻直白不藏掖，許多性格的形成，大抵是因為年幼時候不學無術的結果，總而言之，是個沒花花心思的可交莽夫。
「你為何對我項氏一族如此了解？」
項羽凝視著余小漁，眼神之中滿是戒備的問道。
項氏一族本就是流亡王族，見不得光，潛藏在桑海城中也得需要儒家協助掩蓋身份，以期待有朝一日復國滅秦。
「我若說我是鬼谷縱橫的傳人，你可相信？」
余小漁挑眉道。
鬼谷，一個在春秋戰國諸子百家之中極為神秘的傳承，相傳歷任鬼谷子精通玄黃推演之術，可知前後五百年。
項羽一驚，信以為真，當即正色起來，拱手道：「竟是鬼谷傳人，在下項羽，乃楚國王室之後。」
「你說的這些我早清楚，你叔父在帶你突圍之中留下暗疾，至今已有數年時間，暗疾一旦發作，命不久矣。」
余小漁當初以庖丁為引，牽橋搭線項梁，最終就是為了結交項羽，眼下項羽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麼給項梁治傷也就成了順水人情。
大秦亡於多種原因，而最為關鍵的便是項氏一族大破秦軍主力。
「項某人早已知曉，多謝余兄提醒。」
項羽沉聲道。
「嗯……既然如此，時辰不早了，項兄請回吧，明日差遣人來我這裡取藥酒便可。」
余小漁故意說道，實則為了探查對方心思。
「余兄……我看時辰還不晚，不若趁著夜色痛飲一番如何？」
項羽急忙道。
那點小心思頃刻被余小漁所洞察。
余小漁微微搖頭，道：「項兄，今晚我飲酒頗多，早已不勝酒力，若是想，你明日再來。」
對於這點力道分寸，余小漁拿捏的恰到好處。
項羽之所以來到這裡，無非是想要見一下虞姬，或者說，他還對虞姬念念不忘。
自然，這並不怪他，這是人之常情，只可惜，他晚了一步，讓余小漁捷足先登，那就得讓他打消了這份不切實際的想法。
「那……也好，明日項某人登門拜訪。」
余小漁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唯有西楚項某長嘆一聲。
……
第二天臨近晌午。
項羽如約而來，只是一夜未眠，讓他看起來精神不佳。
「項兄，來的可真早。」
「項某也是替叔父的暗疾操勞，想趁早醫治好叔父。」
項羽沉聲道。
「早就聽聞項兄乃是善飲之人，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余小漁大笑道。
「那再好不過，項某生平只喜愛喝酒，卻苦於無人能陪著我酣暢淋漓一番。」
這話他說的不假，項羽確實是十分善飲，酒量出奇的好。
「你且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準備一些下酒菜。」
項羽點頭，闊坐於案桌前，頗有幾分橫刀立馬的雄武姿態。
余小漁轉身去了后廚。
片刻之後，從海月小築的廂房裡，一道身著長裙的婀娜身形迤邐而出，也去了后廚之中。
對於這道身形，項羽再清楚不過了。
那是虞姬！
他很早之前便去酒肆暗中欣賞虞姬的絕美，卻不敢開口，那倩麗婀娜身形早已在他的心頭縈繞多日。
「他們，當真走在一起了？」
項羽低聲道，雙手緊握成拳，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