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冊妃大典

第三十章 冊妃大典

第三十章

冊妃大典

回到御書房,沒給高福說話的機會,楚浩天便吩咐高福去請老丞相入宮。

「陛下,天色已晚,是否等明日……」

「老丞相只要知道是朕相請,必會前來。」楚浩天說道。

「是,老奴遵旨。」似乎明白要有什麼大事發生,高福不再多言,躬身離開,前去宣旨。

御書房中便只餘下楚浩天一人。他看著被他放在桌案上的國書,眼神逐漸沉了下來,幽深如深潭之水,讓人難以窺探。雪輕葒,柔然女皇雪輕葒!他在御書房中來回踱步,對於雪輕葒這個女人,他是萬萬不敢小覷的。雪輕葒雖是一個女人,但她卻也是一個帝王。十年前的雪輕葒,還是默默無聞。只因身為皇太女,方才被自己所注意,后因王儲之爭,被至親至信之人背叛,從此杳然無蹤。

有人說她已經死了,死在了那場柔然奪位之爭中;有人說她隱居了,從此天涯海角,任逍遙;也有人說她化明為暗,伺機而動,只為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有人說……總之,當時的傳聞有很多,卻無人知曉真相。便是他在柔然的探子所傳來的消息也不過是隻言片語,很是模糊。而當時勝出的皇女不斷派出殺手,追殺雪輕葒,甚至拿出天價花紅,只要有人能取得雪輕葒的人頭,便可得黃金萬兩,美人無數,哪怕是封疆列王也不是不可能。

楚浩天自咐,換做是他,也未必能從這場天羅地網的追殺中全身而退,逃出生天。轉眼三年,勝出的皇女登基成為了女皇。三年中,無人得知雪輕葒的下落。而在這樣傾國搜索仍找不到雪輕葒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已經死了。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雪輕葒死了的時候,她偏偏以震驚柔然甚至是天下的方式出現。殺叛徒,誅奸佞,下手毫不留情。面對曾經生死與共的好姐妹,面對背叛自己、給了自己致命一擊、現如今的女皇,她斬盡殺絕,沒有留下半分餘地。

「當斷則斷,不為昔日感情束縛,這樣的狠絕,這樣的手段,才是帝王心計。」楚浩天腦海中浮現出他所知道的有關雪輕葒的所有事情,便是從來不曾認為女子能做大事、從來認為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的他,也不得不承認,雪輕葒的確是一個合格的帝王,而且還是一個極為出色的帝王。「短短七年時間,你便讓柔然的國力上升了一個台階。雪輕葒啊雪輕葒,對於明日的相見,朕倒是真的有些期待。」

「陛下,老丞相到了。」高福在門外恭敬地說道。

楚浩天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說道:「宣。」

「老臣叩見陛下……」年過八旬的老丞相身子抖動著想要跪下來行禮。

楚浩天連忙走了下來,親自托住老丞相的雙手,笑著說道:「老丞相乃是朕的老師,沒有恩師,便不會有朕的今日。該是朕相迎才是,恩師何必行此大禮?」談笑之間,便換了三個稱呼,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由此足見楚浩天之心機。

「陛下免老臣之禮,是陛下的恩賜,也是陛下體恤老臣。但老臣卻不能忘記自己身為臣子的本分……」老丞相誠惶誠恐地說道。由於過於老邁,眼皮鬆弛,耷拉下來,幾乎掩蓋了雙眼的光芒,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眸。

「恩師快快請坐。」楚浩天拉著老丞相的雙手,讓他在自己身旁坐下。

「老臣逾越了。」老丞相微微行禮后,方才坐下。

「恩師,柔然女皇悄然來我大楚之事,你是怎麼看的?」楚浩天沒有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

老丞相雙眼微眯,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睡著。聽聞楚浩天之語,不緊不慢地說道:「靜觀其變。」

「何解?」楚浩天問。

「既然猜測不出柔然女皇的用意,那麼,陛下便不必費心去猜測。」老丞相說道。

楚浩天苦笑了一下,說道:「若非她遞交國書,朕竟然不知她已到了我上京!若是她居心叵測,朕不是處於被動?」

「正因如此,陛下才更應該以不變應萬變。」老丞相的語氣依然是這樣不緊不慢,沒有任何的起伏。

楚浩天沉默下來,老丞相的話正是他心中所想。而雪輕葒能瞞過各國暗探,悄然入上京,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把雪輕葒放在於自己同等的位置上。而雪輕葒這般做法也說明,她離開柔然,親自前來大楚,所求必不是小事。「恩師對於柔然女皇消失那三年怎麼看?」

聞言,老丞相幾乎完全閉上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亮光,眼神之凌厲,根本不像是一個眼神污濁的老人。隨即,他又是那副老邁的樣子,說道:「不僅陛下想要知道,怕是匈奴、燕梁、鮮卑也很想知道柔然女皇消失三年中究竟在哪裡?又做了哪些事情?是如何力挽狂瀾?又是如何反敗為勝的!只可惜,七年來,不論各國投入多少人力、無力,多少精英,也無一人能查出有關柔然女皇消失那三年的任何蛛絲馬跡。」畢竟是年紀大了,老丞相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不禁有些氣喘吁吁。

楚浩天示意高福斟一杯茶過來。老丞相輕抿了一口,歇息了片刻,才繼續說道:「陛下既然問了老臣這個問題,就足以說明陛下也是一無所獲。不瞞陛下,對於這柔然女皇,老臣也曾下過一番功夫。」

「那……」

老丞相輕搖頭,說道:「與陛下一樣。」

楚浩天心中一沉,請老丞相深夜入宮,就是想看一看他是否注意到自己不曾留意的細節,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更讓自己心驚。一個女人,能做到這般程度,足以讓天下男兒汗顏!「明日是朕冊封貴妃的日子,朕不想有意外發生,就有勞恩師了。」

「能為陛下分憂是老臣的榮幸。」老丞相說道,「不過,這件事情陛下應該交給傅青麟傅大人。老臣畢竟業已老邁,老眼昏花,很多事情想不到,也做不到。就老臣觀察,在這朝中,堪當重任的,唯有這傅青麟傅大人。」

「朕……」楚浩天眼底冷光閃過,他怎能說,如今的傅青麟恨不得破壞冊封大典,又怎會盡忠職守?怕是自己還要預防他暗中使壞才是。「朕自有計較。」說罷,似乎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楚浩天擺擺手,說道:「有勞恩師深夜入宮,你先回去歇息吧。」

「老臣明白,老臣告退。」老丞相也沒有多言,便起身告辭。

「朕送恩師……」

「不敢,不敢……」老丞相連稱不敢,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后,方才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大楚皇宮便熱鬧了起來,到處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之色。雖說只是一個冊封妃子的典禮,但畢竟是僅次於皇后尊位的貴妃,因此,其聲勢之浩大,其典禮之正式、莊嚴,甚至可與當年的封后大典相媲美,彰顯出皇帝對於貴妃的重視程度。

未央宮內,無數手捧華服珠寶的宮女恭敬地站立在兩旁,兩名年長的老嬤嬤服侍怡然更衣,為她換上象徵著她新身份的宮裝禮服以及頭飾。而另外一名教習嬤嬤,手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籍,不停地翻閱著,並把書籍上的內容一一講解給怡然聽,讓她注意典禮中的各種事項,力求完美。

怡然沒有反抗,如同一個木偶一般,任由嬤嬤為她梳妝打扮,展現出她所有的美麗以及風采。她看著銅鏡中那個妝扮的精緻的容顏,不禁暗自嘲諷。還真是如師父所言,美麗從來都不是錯誤,但若沒有保護美麗的能力,那麼,美麗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而且是最大的錯誤!

男人會用女人的美麗來作為他野心慾望的借口,女人更會因為自己的美麗而失去自由,失去一切,甚至是會成為男人口中的紅顏禍水。怡然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冷冷地笑著。楚浩天,哪怕是身為高高在上的帝王,在這個世上也有你永遠無法得到的!隱藏在長長羅袖中的雙手緊緊握住,指甲深深刺入手心,鮮血從手心緩緩流出,滴落在黑底金邊的鳳袍之上,染紅了她的芊芊玉手,卻並未在她的鳳袍上留下太過明顯的痕迹。

「夠了!本宮並非那些沒有見識的女孩,這些什麼宮規之類的,本宮早就去清楚了,不必再勞煩嬤嬤。」耳邊的聒雜訊讓怡然不禁有些厭煩,出言打斷了她的話。

教習嬤嬤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但不敢表現出來。她是宮中的老人了,更是看著陛下長大的,便是皇後娘娘也要對她禮敬三分。教習嬤嬤心中冷笑,不過是一個天真不解世事的小女孩,成不了什麼氣候。不用本嬤嬤出手,後宮的陰謀詭計自會讓你受到教訓!掩下心頭的不滿,教習嬤嬤笑著說一些口是心非的話:「娘娘,您真美,奴婢在宮中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像娘娘這般美麗的人兒呢!」只可惜,宮中自古缺的就不是美人!「難怪陛下不顧所有人反對也要納娘娘為妃。容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以娘娘的資質,便是皇後娘娘……」

教習嬤嬤眼底那一抹異常被怡然從鏡子中盡收眼中,很自然的猜測出她的奴才心理。怡然垂下眼眸,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眼中看不到絲毫的變化。「嬤嬤!」再一次怡然打斷了她的話,這教習嬤嬤還真是用心險惡,若是其他心思單純的女人,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你在宮中這麼多年,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相信應該不用本宮提醒吧?」

教習嬤嬤心中一驚,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煞是好看。她就是吃准了現在未央宮的人都是她的人,才敢明目張胆的說一些逾越自己本分的話,卻不料竟被一個她不放在眼裡的人給教訓了一番。

「嬤嬤,皇後娘娘乃是大楚最雍容美麗的女人,這一點永遠都不可能改變!」怡然漫不經心地說道,彷彿只是在隨意聊天一般。

教習嬤嬤再不敢存什麼輕視之心,就單憑這幾句話,就已經讓她明白,這個貴妃娘娘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自己也非什麼剛入宮的新人,怎麼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她慌忙跪下,用最恭敬地語氣說道:「娘娘教訓的是,奴婢知罪了。」

龍慶殿,乃是大楚舉辦國家慶典的地方,是身份的象徵。文武百官參拜,各命婦跪拜,同時昭告天下,大赦,並通告各國,這樣的殊榮,唯有一國皇後方才可享受!也難怪史官諫言萬萬不可!只可惜,楚浩天一意孤行,無人能勸阻。更何況,皇后竟也保持沉默,似是默許了這一切,倒也讓不少人閉了嘴。

其他妃嬪雖不滿,妄想爭寵,但也明白,此事非她們所能妄議的。一時之間,後宮竟是出奇的安靜,沒有一個反對之聲。

楚浩天身穿黑底滾金龍袍,頭戴象徵身份的龍冠,高坐在上首。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毫不掩飾自己此時此刻龍心大悅。

他的身旁當然唯有一國之母方才有資格坐。卓婉怡身穿朝服,頭戴鳳冠,盛裝出現,頓時驚艷全場。高貴的氣質,明睿的眼神,不怒而威,那樣的風華,那樣的氣度,耀眼而奪目,反而讓人忽視了她外在的美貌。

她的臉上帶著淡雅的笑容,俯視著底下的諸臣,淡定自若的在楚浩天左側坐下。

「有了皇後娘娘,這世上還有什麼女人能夠讓陛下如此另眼相待?」底下的大臣們竊竊私語,斷不敢大聲喧嘩。

老丞相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眼微微眯著,不發一言,似乎不曾聽到。

傅青麟則是坐在角落裡,臉色略蒼白,用複雜的目光看著高高在上的那兩個人,端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低著頭不停地喝著悶酒。

東宮之中,卻是劍拔弩張。太子楚凜站在東宮門前,與門外的侍衛相對峙。

「讓開!」

門外的侍衛跪了一地,任憑楚凜如何打罵,也無一人敢讓開位置。「太子殿下,請您回宮。」

「讓開!」楚凜沒有其他話,只有這兩個字。

「太子殿下便是殺了臣等,臣等也不敢讓太子殿下離開東宮半步!」為首之人恭敬地說道,「陛下下了嚴旨,若是讓太子殿下離開東宮,我內侍軍上下三百人皆拿頭來見。」

「好,好,好!」楚凜冷笑了三聲,拔出自己的佩劍,指向說話之人,「不用等父皇下旨,本宮現在就可以要了你們的命!」

那人沒有反應,仍是恭敬地跪著,彷彿被威脅的人不是他。

「殿下,我勸您還是乖乖的在東宮呆著吧!」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頓時東宮內的溫度降低了許多,讓人忍不住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楚凜微微皺眉,竟不曾在這讓人戰慄的寒意中露出絲毫異樣。他戒備的看向四周,並未發覺來人所在何處。「你是何人?竟敢用如斯口氣與本宮說話!」

一片寂靜,無人回答,只有侍衛們緊張的呼吸聲。

「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的,你以為這樣便能嚇倒本宮嗎?」楚凜明白,侍衛們露出恐懼之色,但並未大喊刺客,說明這說話之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本宮執意要出去,你能奈本宮如何?」

「嘿嘿……」陰冷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陛下不是只有太子殿下一個皇子。若是殿下敢違抗旨意,那麼,我就只好送殿下一程了!」言下之意,便是若楚凜再執意妄為的話,他不介意出手殺人,反正楚浩天並非只有楚凜一個皇子。

「你……敢!」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楚凜氣得小臉通紅,聲音有些顫抖。這人敢當著這麼多侍衛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便說明,他是得到了父皇的首肯。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楚凜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咫尺的宮門,猶豫了起來。他雖然不太相信父皇會真的讓那人殺他,但是,以父皇的性子,一個不聽話的太子怕是也留不得!只是,當楚凜想到未央宮內那個哭泣的人兒,心中不禁重新有了勇氣。皇姐……不,我不能讓父皇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來!楚凜一咬牙,抬腳便要踏出去。

一道冷光乍然出現,直射向楚凜要害。

楚凜一時驚呆了,沒料到自己算錯了。

眼看著那道冷光便要射入楚凜的咽喉,就在這時,一抹青影從一旁掠過,站立在楚凜的身前,伸手接住了那道冷光。原來是一把通體漆黑的飛刀!

「老師……」看到來人,楚凜面露欣喜之色。

不錯,危急關頭,救了楚凜之人正是傅青麟。他看著手中的飛刀,冷眼看向某處,「暗絕,你當真想要殿下的性命?」讓人奇怪的是,他不是在龍慶殿喝酒嗎?何時離開的?又為何來太子東宮?

「啊……啊……」傅青麟話剛落,跪在東宮門前的侍衛們突然發出一聲慘叫,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嚨,眼中充滿著不甘,緩緩倒在地上。與此同時,從黑暗的角落中走出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長袍中的男人,他踏過侍衛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向傅青麟。「有你傅大人在,又怎會讓殿下死?」

面對侍衛的死亡,傅青麟沒有絲毫的動容,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暗絕。他接到飛刀后,便有所察覺。暗絕想要殺一個人,本不會給他人相救的機會。論殺人之快捷,自己本就比不過在殺戮中生存、因殺戮而生的暗絕。「暗絕,你不覺得自己的手段太過殘忍嗎?」

「殘忍嗎?」暗絕冷笑了一聲,在距離傅青麟只有三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殘忍之人怕是傅大人吧!侍衛本以為我乃陛下的暗衛,而傅大人偏偏叫出了我的身份。傅大人明知被他人知曉我的存在後,除了殿下外,其餘之人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害死他們的人,不是我,而是傅大人你。」

傅青麟沒有反駁,倒像是默認了暗絕的話。有些事情,有些話,不適合太多的人知道。「暗絕,太子殿下不僅僅是皇子,更是儲君,也是你未來的主子。把事情做得太絕,不留餘地,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不是嗎?」

「暗絕的生死似乎用不著傅大人來費心!」暗絕冷聲道。

傅青麟看著暗絕,他們皆未出手,緊緊盯著對方。只待對方稍稍露出破綻,便會一擊必殺!他們之間的交鋒,雖看不到,但卻遠遠比明刀明槍的打鬥更為兇險。「魑,親手把自己最愛的女人送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看著她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呻吟,你真的無動於衷嗎?」傅青麟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其實,他表面上說的是暗絕,何嘗說得不是他自己呢?

暗絕的雙眼微微一緊,自己的名字除了主子外,就只有怡然知曉,傅青麟是如何知道的?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不錯,魑,的確是暗絕的名字,亦是他的代號。暗絕之中,魑魅魍魎以魑為尊,也唯有魑,方才能自稱為「暗絕」。「傅青麟,你究竟是何人?」

傅青麟沒有回答,他轉過身去,把自己的後背毫無防備的露了出來。他淡然一笑,握住楚凜拿劍的手,緩緩地讓劍入鞘。「魑,太子殿下今日不會離開東宮半步。」

緊盯著傅青麟的後背,魑卻未出手。良久,他才說道:「好,我相信傅大人的話。」說罷,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老師……」楚凜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傅青麟含笑阻止。「殿下,你太莽撞了。若非我來得及時,只怕你早已喪命在暗絕手中。」

「難道他真的敢殺我?」楚凜不相信。

傅青麟慢慢蹲下,整理了一下楚凜有些凌亂的衣裳,說道:「殿下,暗絕是沒有感情的殺人工具。他們只會聽從你父皇的命令,然後,不打折扣的去完成。」

楚凜心中一寒,早知帝王家沒有親情,卻仍有一絲奢望。隨即,腦中有了新的疑問,「那為何老師短短几句話便讓他退讓?為何老師會說……」

「殿下,」傅青麟沒有給楚凜說完話的機會,語氣有些嚴厲地說道:「忘記我剛才說過的話,就當自己什麼也沒有聽到!」

「為什麼?」楚凜不懂。他雖然比同齡人成熟,但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

傅青麟沒有回答,神色有些黯然,「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對自己沒有好處。當殿下真正成長起來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為什麼。」

「可是,老師,父皇……皇姐……」楚凜焦急萬分,語無倫次起來,也唯有在傅青麟的面前,楚凜的表現才像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我不會讓這件事情成為事實的!」傅青麟堅定的說道,哪怕是拼了性命不要,他也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孩!

「老師,那我能幫你什麼嗎?」楚凜問道。

「好好的呆在東宮,不要輕舉妄動。」傅青麟雖然蹲下了身子,但卻完全擋住了楚凜,也擋住了暗中窺視的其他人的視線。因此,沒有人看到他悄然解下楚凜腰間象徵著身份的太子令牌。

看到傅青麟的動作,楚凜似是明白了什麼,用力的點點頭,說道:「老師放心,我不會再衝動的。」

「殿下一向都很讓我放心。」說罷,傅青麟如來時一般,悄然離開。

楚凜冷眼掃視了一下東宮門外的侍衛屍體,對著巡視到東宮的御林軍沉聲說道:「把這些處理一下,本宮有些乏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入自己的寢宮,竟真的不再說離開東宮的話來。

御林軍看著滿地的屍體,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多問,快速的清理起來。不多時,東宮門前便乾乾淨淨,看不到一絲的血跡,甚至也聞不到半分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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