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個受害者
次日,橘子和榮榮趕到了嚴立興的住所,他的家位於青秀區的榮和山水美地,這套住宅是嚴立興一年前購買的,這個小區綠化做得很好,風景宜人。他購買的房子設計很有特點,是歐式風格的,雖然面積不大,但是很溫馨,客廳配有一個陽台,中間沒有裝門,只有裝窗帘,這樣空間更大,光線更好。在陽台放了一台跑步機,卧室用淺藍色牆面裝飾,書房傢具是定製的。
橘子大概是早晨9點到達那裡的,林警官給橘子講述了大概的情況。
嚴立興看來是已養成了晚餐之後出門散步的習慣,很明顯,他是在散步的時候遇害的,不久,小區的保安便發現了他的屍體。他的死因是因被兇手用帶有稜角的鈍器多次擊打後腦導致顱骨粉碎性骨折致死。這一次還是有一張紙放在屍體的邊上,內容和前面的兩個案件一模一樣:Iamanassassin。依舊沒有留下指紋和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橘子和重案組所有成員大概10點半鐘就抵達死者父親嚴民旭的家。開門的是位年長的保姆,她的雙手顫抖不停,一臉哀色,讓人明顯感到這個悲劇對她的打擊很大。
「早上好,阿姨,我們是重案組的,想找嚴先生了解一下情況。方便進去嗎?」林警官說。
「早上好,警官。進來吧!」
「這幾位是我在市局重案組的同事。」林警官介紹道。
「這邊請,先生們女士們。」她招呼大家進入餐室。「我去叫嚴先生出來,你們稍等一下。」
一兩分鐘后,一位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的皮膚有點黑,頭髮稀疏,有點駝背。
他表現出堅毅、能幹的風格,是個善於應付突發事件的人。
「早上好,先生們女士們。」
林警官對在場的人作一一介紹。
「這位是我們市局的同事雷聲警官,私家偵探橘子小姐和她的助理榮榮小姐。」
嚴老闆和在場每個人輪流握手。每次握手的時候,他總會用滿懷洞察力的眼神看著每一個人。
「我請你們用早餐吧。」他說,「我們可以邊吃邊談。」
沒人表示異議,大家立刻大口地品嘗那美味的早餐來,有熏肉,火腿,牛奶還有全麥麵包,相當豐盛。
「現在,」嚴老闆說,「林警官已告訴我昨晚發生的案件的大概情況,儘管如此,我要說,這是我所聽說過的最野蠻的故事之一,難道我真要相信,我那可憐的兒子是一個殺人狂的犧牲品嗎?這是已經出現的第三起兇殺案,而在每次案發時都會有一張紙放在屍體邊上?」
「情況確實如此,嚴先生。」
「可是為什麼?在這種最病態的臆想當中,這樣的罪行究竟會帶來些什麼好處呢?」嚴老闆非常疑惑兇手的行為。
橘子點頭表示讚許。
「你說話真是一針見血啊,嚴老闆。」橘子說道。
「現在還無法調查清楚犯罪的動機,嚴先生,」林警官說,「那是精神病學家的事情,儘管我可以說,我對犯罪的精神錯亂有過一點經驗,其動機大體上都不充分。罪犯總是會有慾望來展現自己的個性,在公眾的眼中引起轟動,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實際上,是想成為大人物並且在社會上造成很大的凡響。」
「橘子小姐是這樣嗎?」嚴老闆有點不太相信林警官的話。
「千真萬確。」橘子答覆道。
「無論如何,這樣的人是不會長期逍遙法外的。」嚴老闆沉思著說道。
「可他們挺狡猾的,而你必須牢記,這種人通常會有微不足道的外部特徵,讓一般人很難察覺他的異常,他屬於那種通常會被人忽視甚至嘲笑的那類人!」
「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一些事情,嚴先生。」林警官突然間插話。
「當然可以。你們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昨天你兒子的身體和精神狀況是否正常?他沒收到過意外的信件吧?沒什麼事使他心煩意亂嗎?或者說他有沒有做什麼不正常的事情?」
「沒有,我必須說他與平常沒什麼不同。」嚴老闆答道。
「沒有心情煩躁?」林警官追問。
「對不起,警官。我可沒那樣說,我那可憐的兒子最近一段時間就挺焦慮的。」
「為什麼會那樣?」
「前段時間他剛和他的女友分手了,分手之前一直受到她的糾纏,我兒子很困擾,他有了一個新的交往對象,也是個富二代,她和我兒子很快的就墜入愛河,我兒子一直沒敢把實情告訴他的那個女友,拖了好一段時間,然後前些日子才終於結束了這段關係,這期間他很困擾,夾在兩個女人之間裡外不是人。」
橘子插話,問了一個問題。
「試想,嚴老闆,如果你兒子被人在懸崖底下槍殺,或者屍體旁邊留下一把手槍,你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坦白地說,我會得出這是自殺的結論。」嚴先生說。
「不管怎樣,這次可不是自殺。」林警官帶著一絲草率,說道,「現在我相信,你兒子已養成每晚出去散步的習慣。」
「是的,他總是這樣做的。」
「每晚都去嗎?」
「嗯,當然在下大雨時,他就不去。」
「這所房子里每個人都知道這個習慣嗎?」
「當然。」
「外邊的人知道嗎?」
「我不太明白你所指的外邊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保安還有物業管理的人是否了解這個習慣。」
「鄰居呢?有沒有人知道?」
「我不大清楚。」
「我猜想,一個陌生人如果在此地走動,他會極易被別人注意到?」
「也許吧,我一向不太注意陌生人。」
「所以你認為,一個陌生人是不會被注意到的?」
「除非他看上去是與眾不同的。」
「這個人外表看來並不會異常。」林警官自信地說,「你該懂得我的意思。這個人肯定事先來檢查過你兒子住的那個小區,踩點的時候,他發現了你兒子有每晚要散步的習慣。」
「我倒是不清楚。」
這時,一位年輕的女士進入了房間,嚴老闆站起身來:
「這位是費莎莎小姐,先生們女士們,她是我兒子的秘書。」
這位姑娘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橘子的注意力馬上被她所捕捉。她皮膚白皙,頭髮柔順飄逸,看上去像20多歲,身材勻稱,瓜子臉,五官立體。
「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她說著坐下了。
林警官端了一杯水給她,可她拒絕了。
「你是否處理嚴立興的信?」林警官問道。
「是的,這是秘書的職責。」
「我猜想他從未收到過落款為Assassin的信件。」
「Assassin?」她搖搖頭,「不,我確定他沒有收到過這樣的信件。」
「他最近沒提到晚上散步時看到過什麼人在閑逛?」
「沒有。他從未提到過。」
「確實沒見過有人在閑逛。當然,這個季節外面有許多人在閑逛,你可能會這樣說的。一個人常常能碰到那些帶著漫無目的的表情在散步的人。」林警官說。
橘子點點頭。
「所有這一切對你來說一定是個可怕的打擊。」榮榮突然說話了。
「它看來令人難以置信。昨天警局來電話的時候,我已經上床休息。我聽見樓下的聲音,最後跑出來問是怎麼回事。」
「您兒子通常什麼時間散步歸來?」
「大約十點。然後有時他直接去卧室睡覺,有時回來之後去浴室洗澡,現在他在別處買了房子,每星期回來這裡住1--2天。」
「對他女朋友而言,這必定是個可怕的打擊?」
「他們剛分了手,應該是沒什麼瓜葛了。我想,她是很不甘心,但是緣分就是這樣,誰也勉強不了。」
林警官點點頭,說:「殺害你的兒子其實不是一件難事,那個人藉助夜幕行兇,你兒子是無法注意到他身後的任何舉動,直到襲擊降臨。」
費莎莎小姐突然一陣戰慄。
嚴老闆說:「堅強點,費秘書。這事確實挺殘酷的,可沒必要對事實保持緘默。我們都希望警方能儘快抓住罪犯,不是嗎?」
早些時候,屍體已在拍完照后運走了。
林警官和法醫取得了聯繫。
「有什麼情況可告訴我們的嗎,醫生?」林警官詢問道。
醫生搖了搖頭,說:「這案子極其簡單。我會保存好驗屍的技術細節。不管如何,他倒是沒有感到任何痛苦,可能是在瞬間就死亡的。」
林警官掛斷了電話,說:「我要去看看嚴立興的女友。」
這時,費秘書的臉上帶著一絲奇怪的害怕的表情。
「費小姐」榮榮關心的問,「有什麼事嗎?」
她望著榮榮。
「我在想,」她說,「會不會再出現下一起命案。」
「下一起命案?」榮榮笨拙地望著她。
「是的。下一場謀殺。我們一定要做些什麼事,必須使它停止。」
嚴老闆突然問:「什麼必須停止?」
「這些可怕的謀殺案。」榮榮答道。
「對。」他的下頜部過分地伸展出來,「我想找時間與橘子小姐聊一聊……那位林警官,他能行嗎?」他語氣誠懇,出人意料。
榮榮回答說林警官是個非常聰明睿智的人。
「他的態度真他媽的令人討厭,太傲慢了。」嚴老闆說,「好像他什麼都懂,他又知道些什麼呢?據我了解,他一無所知。」
他沉默不語了一會兒,然後說:「橘子小姐才是值得我花錢的人。我自有計劃,我們隨後再談此事。」
榮榮看到費秘書在發獃,問道:「你在想什麼,費小姐?」
她把眼睛轉向榮榮:「我在想他現在哪裡……我是指,那個兇手。案發到現在還不到24小時,有沒有真正的遠見卓識之人可以看到他現在在哪裡,他又在做些什麼?」
「警察們正在調查,你不用太過擔心。」榮榮安慰著費小姐。
費莎莎點點頭。她接著從樓梯上走下來,榮榮又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大家都在找的Assassin,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呢?在幹什麼呢?是不是在暗自嘲笑警方的愚蠢和無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