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怕狗的薩滿巫術
看著九個無頭屍大軍壓境,我感到特別無力,看來我們今天註定要折在這兒了。我們折了以後,老林他們也逃不過亂鉞分屍的命,我往老林他們那邊看了一眼。
咦,不對啊?我們在這邊打得熱火朝天,老林他們那邊居然一點兒事情都沒有,甚至那些無頭屍從老林他們那邊經過的時候都會刻意繞路,好像那邊有什麼巨大的危險一樣。此刻,老林和喬大少也一臉焦急,但是貌似他倆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沒過來湊熱鬧。
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霍青嬨,指著老林那邊,說道:「無頭屍都繞著他們走,怎麼會這樣?」
霍青嬨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巫術也有弱點,老林他們身上應該有某樣東西能讓這些無頭屍感到害怕。」
「怎麼可能,這些傢伙水火不侵的,它們能害怕什麼?」雖然眼前情況緊急,但我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霍青嬨可能真對古薩滿教有過一番研究:「我雖然沒見過控制死人的巫術,但是推想一下,其實用巫術驅動死人和用巫術干其他事情一樣,會使用許多材料。他們身上的某樣東西,正好和製作這個巫術的主要材料相剋,所以那些傢伙才感到害怕。」
霍青嬨這樣一說,我也明白了,就像狼吃羊,有人用巫術害人,材料是羊皮,結果正好碰上了一隻狼,狼和羊相剋,巫術就破了。不過這也得非常巧合,就說這九個無頭屍往這兒一站,誰知道把它們弄成這副模樣的材料到底是啥。
既然霍青嬨都這樣說了,那就拚死試一試吧,現在我們被無頭屍圍在牆角,只能讓老林他們過來了。
我沖老林招了招手:「老林,過來!」
老林看見我招手,咬牙跺了跺腳:「罷了,要死死一塊兒吧……」說完,他和喬大少架著駱駝就往這邊走,喬大少一隻手還拽著被無頭屍嚇傻的恐龍專家,這老傢伙以為我坑他呢。
幸好和霍青嬨說的一樣,老林往這邊走,那些無頭屍都自動讓開,避得遠遠的。
老林和喬大少都驚奇得不行,他們加快腳步走進我們圍成的圈子。老林疑惑地看著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把霍青嬨說的話告訴老林他們,邊說邊打量著,可他們身上都沒什麼可疑的。喬大少就算了,這小子幾分鐘前還讓無頭屍差點兒劈掉,一看就不是他。
我拉著恐龍專家的手往前走了幾步,看著無頭屍頓時就圍了上來,連忙後退回去,無頭屍見我們退回去也就沒什麼動作了。
我望著老林和駱駝:「就你倆了,也不知道是誰。」
老林將駱駝搭給喬大少,自己走了出去。果然,問題出在老林身上,這老傢伙往前走一步,無頭屍就往後退一步,配合非常默契。要是讓老林和無頭屍面對面地站著,就有點兒跳恰恰的感覺了。
這時,一直縮在老林懷裡的歪歪突然伸出頭來,對著面前的無頭屍叫了兩聲。那些無頭屍聽了歪歪的叫聲,就和活人聽見鬼叫一樣,連連後退。
天哪,滿天神佛,你們睜開眼睛看看吧,這些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傢伙居然害怕的是一隻走路都會摔跟頭的狗。真不知道當初萬年造那些傢伙的時候,給下的是什麼配料,這巫術的主要材料不會是瘸腿兔子吧?
「老林,快放狗咬它們!」我激動地喊道。
老林聽了我的話,轉過頭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已經被他捧在手裡的歪歪,有些猶豫。
「等等,」霍青嬨喊道:「它們只是害怕歪歪,並不代表歪歪就能消滅它們。」
我一聽這話,就又有些糊塗了:「什麼情況?害怕歪歪,不就表明歪歪有傷害到它們的可能嗎?」
霍青嬨說道:「不是它們害怕,是驅使它們的那種材料害怕。你也說了,它們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你覺得歪歪的乳牙能咬動它們嗎?」
我一時語塞,不過馬上就想到了駁斥她的話:「反正都已經是科學解釋不清了的,幹嗎還要用常理去推斷?搞不好歪歪上去一口,這些傢伙就化成黑煙,煙消雲散了。」
霍青嬨張嘴還想反駁我,但一時讓我的話戧住了,只好氣鼓鼓地瞪著眼睛。
老林適時地出來打了個圓場:「要不,就讓歪歪試試?」說完這老傢伙將歪歪放在了地上,然後拍拍歪歪的屁股,指了指退到幾米外不動的無頭屍。
歪歪好像有點兒不情願,扭扭捏捏半天,才晃晃悠悠地沖著無頭屍小跑過去,又引得無頭屍一片後退。結果歪歪一見無頭屍動了,也嚇了一跳,轉頭一路小跑,又連滾帶爬地奔回了老林懷裡。
老林一看歪歪奔過來,連忙又把它抱了起來。歪歪躲在老林懷裡,四肢還在發抖。
老林撫摸著歪歪背上的皮毛,給他「兒子」找了台階下:「它剛才叫是出於對危險的本能反應,那幾個傢伙雖然都是人形,但是沒有生命,動物對這樣一身死氣的東西最敏感,當然害怕了。」
喬大少望著站在不遠處原地踏步的無頭屍,悄悄走到老林身邊,突然一把搶過歪歪,對著老林說道:「借你兒子用下。」說完,抱著歪歪就向無頭屍衝去。
老林一時沒反應過來,讓喬大少得逞了,雖然知道喬大少不會傷害歪歪,但是也知道這小子不會幹好事,連忙在他身後追。
喬大少舉著極不情願的歪歪,一路趕著那些無頭屍到處跑。他往前沖,無頭屍就往後退,石室就這麼大點兒空間,無頭屍的速度又沒有喬大少快,讓喬大少東堵一下、西堵一下,漸漸給逼到了角落裡。
老林衝到喬大少身後,抓著喬大少肩膀:「把歪歪還給我。」不論語氣還是腔調,都像一個被搶走玩具的小孩兒。
而喬大少此刻表現得像一個欺負弱小的霸道男,他晃開老林的手:「等下就還給你了,我又不是不還。」
見老林還要抓自己肩膀,喬大少又說:「我跟你說啊,我現在要是還給你,牆角的那些傢伙就都跑出來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那個被劃破的傷口處一陣陣發麻,然後開始奇癢無比,連忙掀開袖子一看,我嚇得差點兒站不穩了。傷口處早就不流血了,取而代之的是皮肉翻開,其實這也沒什麼,皮肉翻開又不是第一次了,關鍵是整條胳膊烏黑,傷口周圍長出一圈肉芽。
霍青嬨也注意到了我的傷口,她走近觀察:「不好,你中巫毒了。」
她這一句話驚得我差點兒跳起來,曹爺和老林也圍了過來。只見傷口周圍那些小肉芽正在以肉眼能看清的速度生長,先是發芽,緊接著又長出一個小疙瘩,猶如花骨朵一般。
霍青嬨指揮老林和曹爺:「快扶他坐下—」此時我雖然神志清醒,但是突然手腳都不能動了。老林一邊扶著我坐下,一邊回頭對喬大少招呼道:「那些傢伙手中的玩意兒有毒,你們小心點兒。」
喬大少有心過來看看,但是苦於不能脫身,只好一邊繼續抓著歪歪保持威懾,一邊頻頻回頭張望。
我靠著牆坐著,四肢僵硬,只有頭勉強能活動。霍青嬨用匕首割開我的T恤,露出胸膛。那些肉芽的生長速度很快,轉瞬已經變成了花骨朵,而且還在蔓延,連傷口周圍的皮膚都開始冒出肉芽。
曹爺忍不住罵了句:「媽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霍青嬨仔細觀察著那些肉芽:「這是巫毒。」
老林蹲在我身邊問道:「現在怎麼解毒?這些肉芽的生長速度太快了。」
霍青嬨想了半天才搖頭說道:「巫毒不是用解毒藥可以治的,有的巫毒只要巫術破掉就能解了,有的巫毒……」
一聽這話,我和老林還有曹爺都緊張起來:「會怎麼樣?」
霍青嬨搖了搖頭,嘆息地說道:「無藥可救—」
不一會兒的工夫,肉芽已經遍布整條手臂,連手背上都長出了肉芽。而傷口周圍最先長出肉芽的地方,那些大花骨朵已經鮮花怒放了,不過是粉紅色的肉花。
聽了霍青嬨的話,我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過去。也許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我發現我的意識非常清醒,難道要我親眼看著自己的身上長滿花朵,然後在恐懼中死去?
曹爺看著還在不停蔓延的肉芽,發起狠來,「現在只有把胳膊剁了,才能保住一條命……」這小子拿起工兵鏟,對霍青嬨、老林、龍大少等一干人說道,「來,你們把他按著,我來剁掉。」說完,這小子就在我肩膀處比畫起來。老林也配合地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雖然不多,但是我們以前也干過幾回,野外哪有那麼多規矩,先保命再說,該截的時候絕不含糊。
「不行,我寧可死,也不會砍掉胳膊。」如果讓我失去一條胳膊,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老林一把扳住我的腦袋,無奈地說道:「兄弟,我們這是救你的命啊。」
我掙扎地喊道:「不行,讓我死可以,絕對不能剁我的手。」說著,我歪頭求助地看著霍青嬨,希望她能幫我說句話。
「希望能有用吧。」霍青嬨望著我,然後哀傷地轉過頭去,不再看一眼,我心中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
老林一把扳住我的腦袋,用胳膊勒緊我的脖子,然後對曹爺喊道:「曹爺,動手!」
龍大少和淘金佬都撲了上來,壓在我身上,其實不用他們壓,我現在渾身除了脖子,再沒有一處還能動的。
但是我依然在拚死掙扎,老林死死地扳住我的脖子,讓我不能動彈,我只好無奈地喊道:「曹爺……你敢?等下我弄死你!」
曹爺一邊用工兵鏟擺正我的胳膊,嘴裡還一邊說道:「行,行,等我救了你的命,你說什麼都行。」
「不要再等了,快動手,再晚就蔓延到身上了。」老林一邊扳著我的腦袋,一邊催促曹爺道。
曹爺望著我猶豫了片刻,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嗨—」他舉得老高的工兵鏟猶如一道利劍似的劈了下來。我絕望地閉上了眼,此刻真的連想殺了曹爺的心都有,雖然我知道他們是為了我好。
這時,一個天籟般的聲音響起:「等一等!」是霍青嬨。我睜開眼,關鍵時刻,曹爺的工兵鏟順著我的胳膊劃了過去,砍在了我身旁的地上,激起火星四射。好險啊,虧得是曹爺聽了霍青嬨的話,保住了我的一條胳膊。
老林也無奈地鬆開了我,指著我的肩膀說道:「唉!一切都晚了,肉芽已經蔓延到肩膀了,現在動手也沒用了。」然後嘆了口氣,掃了一眼霍青嬨:「霍丫頭,現在有什麼話就說吧。」
霍青嬨跪坐在我身邊:「我們要是能找到操控那九個無頭屍的東西,也許就能破掉巫術。」
「在這裡,在這石室里?那些東西居然是有人操控的?」老林問道。
「嗯,」霍青嬨點了點頭,「我覺得這些無頭屍是被某種力量操控的,如果能找到,這些就都能破解了。」
「那還等啥,快點兒動手吧!」曹爺站起身,四處打量。
老林望了望我那長滿鮮花的胳膊,又嘆了口氣,說道:「唉,死馬當活馬醫吧!」
曹爺環顧四周,有些茫然地問道:「你們說的那東西長啥樣?」
霍青嬨搖了搖頭:「說不上,反正是件不尋常的東西。」
其他人點了點頭,都在石室里尋找起來。我靠著牆躺著,旁邊躺著昏睡的駱駝,看著巫毒一點一點擴散,發芽、生長、開花,心裡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龍大少呼喊道:「過來看看,這裡有東西!」龍大少是在正對著我們進來的那扇門的牆上找到的,那面牆上現在有三個洞,是剛才無頭屍破洞而出時留下的。
他們圍在中間的一個洞口,往裡張望。千百年來,那九個無頭屍就一直站在這樣的洞里,等著有人觸動那個頭骨,來啟動它們。
「好像是個銅箱子。」老林說道。
「拿出來看看。」曹爺說著就鑽進洞去,然後洞里傳來一陣挖坑刨地的聲音。那洞應該不是很大,最多也就只能容一個無頭屍站立,好半天,才看見曹爺抱著一個滿是銅銹的箱子鑽了出來。
這小子小心翼翼地放下箱子,說道:「我說這些傢伙怎麼這麼厲害,石頭都能打個洞鑽出來,原來那些石牆看上去是個石牆,實際上和土塊一樣。不過除了這幾個洞,其他地方可是貨真價實的硬石頭。」
那些無頭屍自曹爺抱出箱子開始,就顯得有些不安,雖然還在害怕歪歪,但蠢蠢欲動,似乎知道這箱子和它們的命運關係很大,喬大少那邊的壓力頓時增加了。
龍大少說道:「這東西藏得夠深的,就在洞底下。那個無頭屍要是在洞里的話,正好把箱子踩在腳底下,要不是掩蓋的石板掉了一塊,還真發現不了。」
還沒等別人反應過來,曹爺就一鏟砍到了箱子的銅鎖上。那兩千年前的銅鎖豈是工兵鏟的對手,當即被砍成了兩截。曹爺一腳踢開了箱子,一群人現在被嚇壞了,都連忙後退,生怕銅箱里再冒出邪獸毒煙什麼的。
看了好半天,曹爺才驚呼:「媽的!我說那些東西為什麼會怕歪歪,原來是這東西在搗鬼。」
我躺在地上看不見,只好問道:「是什麼東西?」
老林說:「裡面有九個罈子,裝的什麼還不清楚,壇口是用蠟密封的。九個罈子中間是一具黑貓的乾屍,還是雙頭貓屍。」
「雙頭貓屍?」我聽得頭皮都麻了,這東西聽起來就有點兒邪惡。不過想想也是,雙頭貓活著的時候估計就極怕狗,所以用它做巫術的材料,連無頭屍都怕狗了。
霍青嬨說道:「貓屍和九個罈子應該就是那個巫術的根本了,只要我們毀了這箱子里的東西,應該就能破掉這巫術。」
曹爺說道:「讓我們看看罈子里有什麼東西。」說完又一鏟搗在罈子上。其中一個罈子應聲而碎,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腥氣。
曹爺和老林還好,其他人看了一眼之後,都捂著嘴,貌似罈子里的東西有些泛噁心。
好半天,老林才看著箱子里的東西,說道:「呃,耳朵一雙,眼珠兩個,鼻子一個,上下嘴唇各一。」
曹爺又搗碎了一個罈子,裡面還是一樣的東西,都泡在一些腥臭的液體里。曹爺用鏟子剷出那具雙頭貓屍,然後對著箱子里一陣猛搗,稀里嘩啦地把九個罈子全搗碎了。
雙頭貓屍被扔在地上,渾身黑色,即使是乾屍也是如此。脖子上長著兩個頭顱,都長著嘴,露出尖牙,要多邪惡有多邪惡。
那九個罈子里裝著的東西估計是無頭屍身上的東西。那些無頭屍自曹爺打開箱子,就和瘋了似的,幾次想要通過喬大少的圍堵,衝過來。還好,因對歪歪的畏懼,它們始終沒有突破那條防線。
曹爺蹲在地上,看著那具雙頭黑貓的屍體,說道:「現在怎麼辦,這東西怎麼弄,切碎了喂狗?」
霍青嬨也蹲在黑貓屍體旁邊一籌莫展:「我也不知道啊。」也是,霍青嬨對古西域薩滿巫術的了解,全部都停留在紙面上,要不是今天遇見這檔子事,搞不好她還以為巫術只是個傳說呢。
老林開腔了:「這東西應該和蠱差不多,都是邪物。雲南人除蠱的方法大部分是用火燒,這東西就應該一把火燒得無影無蹤。」
我看了看胸前的那些花朵,對著老林喊道:「不管怎麼樣,你們趕緊動手,再不動手,我的腦袋上都要開花了。」
喬大少也轉頭喊道:「快點兒啊,我這邊快頂不住了!」那些無頭屍自從罈子被搗碎開始,就變得煩躁不安,虧得喬大少一直捧著歪歪左封右堵的,將它們逼在角落裡。
曹爺見老林這樣說,當即走到一盞宮燈前,吹滅燈盞里的火焰,也顧不上燙不燙,剜了一把油脂出來,丟在雙頭黑貓身上。
升騰的火焰將雙頭黑貓的乾屍燒得噼啪作響,就在黑貓被點著的那一瞬間,那些無頭屍就像瘋了似的,再也不管喬大少手中的歪歪,揮舞著短鉞殺氣騰騰地從角落裡沖了出來,嚇得喬大少抱著歪歪跑得比無頭屍還快。
老林一看:「壞了,沒幹掉。那些無頭屍瘋了!」說著他抓著我的一條胳膊,拖著我往石室另一頭跑去,曹爺也將駱駝扛在了肩上,霍青嬨拉著恐龍專家,我們一路退到牆角。
無頭屍一邊大踏步地前進,一邊揮舞著手上的短鉞,站在角落裡。曹爺亮出工兵鏟,霍青嬨握緊了匕首,他倆成了我們最後一道防線。
霍青嬨和曹爺對望一眼,兩人突然同時大踏步地迎著無頭屍走了過去。他們不是去戰鬥,是去送死。
望著他倆的背影,一種從來沒有的悲涼和無奈湧上心頭,在沙漠里遇到那麼多危險我們都活下來了,但這次我們真的要葬身於此了。老林和喬大少把我架起來靠在牆上,我們三個人就這樣站在一起,等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突然我發現四肢又有了知覺,雙腿居然能站住了。再往胸口和手臂上看去,花朵正在快速地變小,變回肉芽的狀態,而肉芽又在不斷變小,縮回肉里,就和從來沒長過東西一樣。
我欣喜萬分,對著曹爺和霍青嬨喊道:「快回來,巫術被我們破掉了!」就在我喊出的同時,那些原本大踏步向前、幾乎走到曹爺和霍青嬨面前的無頭屍一個個地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一絲動靜。
看到這樣的場面,所有人終於鬆了口氣。我靠著牆又坐了下來,看著倒下的無頭屍,也吐了口氣,活著的感覺真好。
大家都靠著石牆,享受著死裡逃生的感覺。只有經歷了這種由死到生的場面,才知道活著的可貴,現在就連呼吸的空氣,似乎都甜美了許多。
那些無頭屍躺在地上后,失去了巫術的保護,身體恢復了普通死屍的狀態。屍體迅速氧化,幾乎變成一堆灰燼,連帶手上的短鉞也變得腐朽不堪。
我身上的花朵已經全部消失了,傷口的肉也不再往外翻,全部合上了。我活動了一下胳膊,除了有些疼之外,其他一切都好。好半天,我才想起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龍大少。此刻,這小子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對龍大少說道:「現在知道空哥留下的東西沒那麼簡單了吧?」說著我掃了周圍其他人一眼,「我看我們也別管什麼考驗了,找到出路,大家一起離開吧。」
龍大少抬頭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不,我一定要完成考驗,找到天盤。」說著這小子站起來,走到空哥的屍體旁,再次尋找起來。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淘金佬發橫財的想法估計也淡了許多。這小子走到棺材前,和龍大少用德語交流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但是可以看出,淘金佬似乎也是在勸龍大少放棄他那個瘋狂的想法。
不過看樣子,淘金佬這個說客當得有些不合格,沒把龍大少說動,反而讓龍大少又說動心了。兩個人搭了把手,把空哥從棺材里請了出來。
看著龍大少和淘金佬把空哥擺放在地上,四處翻找著,我連一點兒想管的力氣都沒有。這兩個傢伙轉眼就將剛才的危險忘得一乾二淨,現在他們只要不碰第二個頭骨,干其他的我也懶得理了。
我知道他們在翻找金虎玉環,龍大少做夢也想不到,空哥和我們在白玉宮外的沙漠里已經打過一次交道了。
我看霍青嬨剛才也累得夠嗆,她正靠著牆坐著,腦袋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可能還在消化剛才的那個巫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