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頭屍
我和老林兩人站在一地的頭骨前,交換了一下眼色。對這幾個頭骨上記載的故事,我倆都不相信,古人不論弄點兒什麼事情,都要和神啊、鬼啊扯上關係,這樣彷彿才能抬高自己的地位。
霍青嬨任務完成,站起身將手電筒還給龍大少。龍大少接過手電筒,照了照剩下的那幾個頭骨,說道:「看那幾個頭骨上好像也有字,是不是那三個考驗的內容啊?」
我打斷他的話,說道:「不管那些考驗,也不管那個什麼天盤,即使真的有神仙,這些事情也都是真的,我也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說完,我指了指身後的一干人等,繼續說道:「我現在只想找到出去的路,帶著他們回家。」
看著默不作聲的龍大少,我繼續說道:「雖然我們之間的生意取消了,但是作為朋友,我還是希望你停止這些無謂的探險,和我們一起找路離開,畢竟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一邊的喬大少也走過去,拍著龍大少的肩膀,說道:「是啊,還是和我們一起找路離開吧。」
可能是我說的話有些重了,又一次刺痛了龍大少的自尊心,這小子怒了,「不行!」他一把甩開喬大少的手,「我一定要找到嘗歸的墓室。」
霍青嬨也開腔了,她一說話,完全是一副科學家的做派,拋開個人安危不說,只說科學發現:「我覺得我們也應該離開,現在我們不具備發掘文物的條件,不如等下次準備充分了再來,像我們這樣再繼續闖下去,誰知道還要糟蹋多少文物。」
龍大少見霍青嬨說話了,也不好再強硬堅持,只好說道:「我們已經離墓室不遠了,只要突破那三個考驗,就可以找到天盤了。」他望著我繼續說道:「李隊長,我感謝你在魔音洞里救了我們。我知道你們都是英雄豪傑,不在乎錢,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單獨去找。出了這片沙漠,我還是會給你們應得的報酬的。」
暈死,這小子咋把國師寫的小說當真了?
曹爺怒了,上前一步說道:「廢什麼話?說什麼你聽著就得了,惹火了我,把你捆著提出沙漠。」
龍大少的脾氣也上來了,「你們不願意繼續找可以自己走!」那個德國淘金佬雖然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看曹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還以為我們要火併,嗖的一下拔出了匕首。
曹爺大怒,又向前一步,抽出工兵鏟,和淘金佬對峙起來。我一看,這是真要火併啊,連忙沖霍青嬨使眼色,讓她調和一下。
喬大少聽了龍大少的話也怒了,上前對著龍大少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要不是我倆還算朋友,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呢!」
霍青嬨開口了:「都把傢伙放下!你們沒發現嗎?不論是想離開,還是想找墓室,首先是要先找到出路。」
她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剛才光顧著聽故事,把門外那個會笑的危險生物給忘了,再看石室四面牆不像另有出路,難道我們又被困住了?
龍大少的神情也緩和下來,兩邊罷兵熄火。這時,老林那傢伙鑽了出來,抱著歪歪說道:「這就對了嘛,渡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有什麼事大家不能坐下來談的?」
我現在正被龍大少和門口堵著的那個不明生物弄得一肚子火,聽了老林的話,特想一腳把他踢死。我一把推開老林:「你個老傢伙,跑這兒說風涼話來了?」
我的舉動引起了老林懷裡歪歪的強烈不滿,對著我乾號了起來。它這一號不要緊,本來門口已經停止的笑聲,此刻又隔著門響了起來。
這笑聲弄得我毛骨悚然,我連忙提高了聲音:「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要找條路出去才是。呃,老林,能不能讓歪歪別叫了?」
龍大少指著棺材說道:「打開棺材通過三重考驗,自然就能找到路了。」
喬大少聽了龍大少的話,又一個暴怒:「你怎麼還不死心啊?」
此時,剛把歪歪安撫下來的老林,張嘴說道:「對,打開棺材,才能找到出去的路。」
喬大少聽到老林幫著龍大少說話,當時就不樂意了:「老林,你—」
我一把拉住了喬大少,看著一臉微笑的老林,「是啊,只有打開棺材,才能知道出去的路。」我也說道。
喬大少被我和老林徹底搞迷糊了,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倆。我望了望一臉微笑的老林,原來這老傢伙早就想明白了。只有打開棺材,看看裡面是不是空哥,我們才能知道有沒有出去的路。
如果是空哥的話,那麼一定有出去的路,空哥既然能從沙漠到這兒來,我們就能從這裡再回到沙漠里去。我們踩著蟲卵混合物衝進石室的時候,石室的門是緊閉的,空哥應該不會關門,所以他不是從這扇門進來的,那麼就一定有出去的路。除非空哥真的能玩個瞬間移動,要是那樣,讓我死在這兒,我也無話可說了。
霍青嬨站在一旁,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和老林。龍大少倒是大喜,見我們同意他的話,連忙招呼淘金佬開棺,現在淘金佬是他唯一能使喚得動的人了。
龍大少的手電筒光芒突然暗了許多,電池終於快用光了。
我指了指四角的宮燈,說道:「我們可以把宮燈移過來,這樣就不用浪費電池了。」
於是我和喬大少、龍大少和淘金佬,哼哧哼哧地把兩盞宮燈搬了過來,卻發現曹爺早就一個人搬了兩盞過來。猛人啊,猛人。
快要打開棺材的時候,我們幾個反而緊張起來,裡面到底是不是空哥?
答案是確定的,龍大少和淘金佬掀開棺材蓋兒后,我們就看見了空哥。他還是老樣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身上的毛髮依稀有幾分大師兄的風采。從現在開始,國師也罷,萬年也好,都和空哥這個人物重合到一起了,他們是同一個人。
霍青嬨可能見多了這種乾屍,她本身就是研究西域文化的,所以並沒有多大反應。龍大少早有心理準備,雖然看到空哥的樣子也嚇了一跳,但是勉強還能接受。倒是淘金佬猛地一見,嚇得差點兒跳了起來。
龍大少站在空哥面前,從頭到腳把空哥仔細觀察了一番。突然,這小子把手伸向空哥的腰間。不好,空哥腰間拴金虎玉環的麻繩還有半截在腰帶上,居然讓龍大少看到了。
龍大少將麻繩舉在眼前觀察了許久,才遞給一旁的霍青嬨。霍青嬨拿著麻繩和腰帶上的麻繩印記對比了一下,說道:「這繩子上面,之前拴著東西,分量好像還不輕。」
龍大少又擰亮了手電筒,在空哥的腳下尋找了半天,嘴裡還嘀咕道:「不對啊,那個東西怎麼沒有啊?」
不好,龍大少一定是聽說了什麼。此刻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靜觀其變。龍大少抽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想揭開空哥身上穿的皮衣。幾千年了,那些東西早就和身上的皮肉連在了一起,哪有那麼容易揭開。
龍大少一無所獲,乾脆從背包里掏出兩雙手套,遞給淘金佬一雙。兩人戴上手套,準備把空哥從棺材里移出來。
「別!」霍青嬨喊道,「現在條件不完善,如果移動乾屍的話,會損壞乾屍的。」
龍大少和淘金佬的手已經放在了空哥的肩膀上,聽了霍青嬨的話,頓時停了下來,但是僅僅幾秒鐘,他思索了片刻,又開始搬動空哥:「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小子有問題,他從打開棺材后,就表現得很不正常,似乎打開棺材就是為了從空哥身上找某樣東西,而且目的很明確,好像他知道要尋找的東西一定在棺材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龍大少的目標一定是金虎玉環,這小子一定是從另外的渠道聽說了金虎玉環可能在國師身上。
霍青嬨是真心地想保護這具乾屍,見龍大少不聽勸,也有些生氣,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龍大少的手腕。龍大少被霍青嬨一把抓牢了,當即想要甩開她。
龍大少一把沒有甩開,向後退了一步,又一甩,把自己弄了個趔趄,才甩開了霍青嬨抓在手腕上的那隻手。不過他這一個趔趄不要緊,向後又退了一步,一腳踩上了身後的一個頭骨。咔嚓一聲,頭骨被龍大少踩成了幾瓣。
就在頭骨碎掉的同時,石室周圍的牆壁上出現響動,像是有人在砸牆。更讓人鬱悶的是,石門處傳來咔嚓兩聲,貌似這次是真的鎖上了。
現在我們是不怕外面那個會陰笑的哥們兒了,門鎖上了,我們出不去,它也進不來。
我上前一把推開龍大少,將頭骨碎片按照順序撿了起來。「你們兄弟幾個怎麼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呢?」說完也不管龍大少尷尬的表情,端著頭骨碎片跑到了宮燈邊,招呼霍青嬨過來辨認一下上面的文字。
砸牆的聲音越來越大,龍大少擰亮手電筒,看見石室周圍的幾面牆都出現了震動。這石牆後面是啥妖怪啊?
「第一重考驗,打碎這個頭骨,消滅九個……」霍青嬨讀到這兒突然沒聲了。
我抬頭正好看見一處石牆被裡面的東西砸了個洞,石塊亂飛,那個東西還在不斷地擴大那個洞口。「到底消滅九個什麼?」我著急地問道。
霍青嬨對著碎片看了好半天,把她自己都急了一頭汗:「後面……後面……後面的碎片不見了……」
我暈死,關鍵時刻又出幺蛾子。我抬頭往龍大少腳下望去,只見一片頭骨被這小子踩成粉末了。這小子現在也慌神了,靠著棺材,四處張望。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由於龍大少的一個不小心,我們被迫迎來了第一重考驗。
石室四周,石塊亂飛,不是一處牆壁被砸開,而是許多處。裡面東西的破壞能力實在是太強了,連石頭都能砸個洞出來。
終於,砸開石牆后,那些東西陸續鑽了出來,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是什麼,只覺得有手有腳,應該是人。龍大少擰亮手電筒,好傢夥,居然是一群乾屍,而且還是無頭乾屍,左、右、后的牆上各被砸了三個洞,一共九個乾屍從三面朝我們圍了過來。
喬大少順著手電筒光,真真切切地看見了乾屍:「這是什麼,刑天嗎?這玩意兒怎麼沒腦袋?」
我看了看乾屍,光禿禿的肩膀上什麼都沒有,再加上這些傢伙手裡都提著斧頭之類的武器,還真和刑天有幾分相似。「你就扯吧!刑天就一個,這玩意兒有九個。」老林說道。
乾屍慢慢地向我們靠過來,它們只是移動緩慢,但步履絕對不蹣跚。看樣子不像活人啊,死人也會動?難道世界上真的有鬼,有殭屍?
乾屍越靠越近,我們被迫向進來的那扇門退去。霍青嬨死死地拽著恐龍專家,老林和喬大少架著依然昏睡的駱駝。沒幾步路,我們就被逼到了門口。門外雖然沒有聲音,但是誰知道那個喜歡陰笑的生物還在不在門口。
看著乾屍越來越近,我有些發毛:「老林,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
老林和喬大少兩個人架著駱駝,依然感到吃力:「不知道,沒見過啊,殭屍吧?」其實問老林也是白問,這老傢伙以前是搞地質的,你問他山裡的動物,搞不好這老傢伙能給你說個十之八九來,問他乾屍,專業有些不對口啊。
喬大少轉身,想要拉開石門,連著拉了幾下,都沒拉動。看來剛才那兩聲,果然是鎖門的聲音。
我又轉頭看向霍青嬨,此刻她正把恐龍專家拉在懷裡,擋住恐龍專家的眼睛,不讓她看到那些恐怖的傢伙。看見我望向她,霍青嬨說道:「是巫術,有文獻記載,古薩滿教一些厲害的法師可以通過巫術來操縱死屍。」
「薩滿—源於女真語,意思就是會巫術的人。」霍青嬨給我解釋道,「這是我們現代人給他們的稱呼,在他們那個時代,誰知道自己稱呼自己什麼呢?」
我抽出軍刀,和曹爺、龍大少、淘金佬幾人站在最外圍,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幾個傢伙。喬大少拉不開門,也抽出匕首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這小子還行,雖然身上有傷,又是個富二代,但關鍵時刻也是個敢為兄弟拚命的人。
我沒理喬大少,而是嘴裡問道:「怎麼破這個巫術?」
霍青嬨道:「不知道。巫術種類太多,我以前也沒見過能操縱死人的,還以為只是傳說而已。」
算了,先不管怎麼破了,這些無頭屍各提著一把大斧子一樣的東西,看不清材質,估計是青銅一類的。我又問道:「它們手裡提著的是什麼玩意兒?」
霍青嬨看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是短鉞—這種兵器商朝時候就有了,只是後來退出了兵器的舞台,基本上成了貴族墓里的陪葬品。」
就我們說話的這會兒工夫,一群無頭屍已成合圍之勢,把我們圍在了門口。即使我們能打開門逃出去,估計門口那個會陰笑的哥們兒也不是好對付的。
霍青嬨突然想到了什麼:「正好九個……你們說,它們會不會就是萬年的那九個徒弟……」
「嗯,有可能,正好頭也沒了,估計是讓萬年剁下來當筆記本使了。」我說道。
一旁的曹爺早就不耐煩了,這小子提著工兵鏟破眾而出,迎著無頭屍走去。「奶奶的,我倒要看看,是你們手上的破銅爛鐵厲害,還是我的工兵鏟厲害。」
曹爺大踏步地走過去,胳膊掄圓了,工兵鏟在空中畫著弧線就向其中一個無頭屍的軀幹劈去。那個無頭屍和它身邊的另一個無頭屍,就像長了眼睛一樣,也掄起短鉞對著曹爺劈了過來。兩下交擊,金鐵之聲響徹石室,兵刃都沒有損傷,兩個無頭屍紋絲不動,曹爺變成了滾地葫蘆。
曹爺滾到我腳下,我把他扶起來。曹爺吐掉嘴裡的血沫子,有些狼狽地說道:「這倆傢伙勁兒太大了。」我看見工兵鏟上有兩道深深的豁口。好傢夥,這是第一次見曹爺和別人比力氣敗下陣來,雖然這個「別人」不一定是人。
那些無頭屍越走越近,不能再讓它們靠近了,這要是真把我們包圍了,那絕對是一頓砍瓜切菜了。
我高喊一聲:「動手!」率先向離我最近的兩個無頭屍撲了過去。我們現在有四個半能打的:我、曹爺、龍大少、淘金佬,喬大少只能算半個,加起來就是四點五比九,平均一人要對付兩個無頭屍。
大家都是有腦子的,見識過蟲屍的力氣,沒人和它們硬碰,都是繞著圈子來,有的閃到背後用匕首猛刺,有的引誘無頭屍往回跑。
我一個彎腰,躲過無頭屍橫著劈過來的一鉞,順手將手中的軍刀插向無頭屍的肚皮。這傢伙的肚皮和棉花一樣,順勢凹下去一塊,又彈了起來。完蛋了,又是個刀槍不入的傢伙。
我還沒起身,旁邊一個無頭屍就一鉞劈了下來。我來不及回身,只好就地一個翻滾,從無頭屍側面滾了過去,躲過那劈下來的一鉞。我滾到無頭屍身後才起身,這是個好機會啊,既然戳不動,何不放倒它。
我使出了中華武術中,被電影人演繹得最多,也是最爛的招數—掃堂腿,橫掃過去,想攻無頭屍的下盤,把無頭屍弄個大馬趴。誰承想,這些傢伙的兩條腿太硬了,我沒掃動人家,倒讓人家給弄了個半殘。
就在另一個無頭屍準備攻擊我時,我連滾帶爬,狼狽地拖著我那條被震得幾乎殘廢的腿躲開了。虧得這無頭屍只是力大皮厚、手持利器,並不以速度見長。別說蜥螈的速度了,要是和蟲屍一樣,我也逃不過。
更讓我鬱悶的是,此刻牆角傳來了一陣聲音:「救命啊!救命啊!」是喬大少,這小子剛才帶著倆無頭屍兜圈子,結果一不小心讓人家堵牆角了。
其他幾人都被無頭屍纏住了。我連忙飛奔過去,有人速度比我還快,是霍青嬨。只見霍青嬨奔到牆角,也不管無頭屍身上有沒有毒,抬手就架住了剛準備砍向喬大少的無頭屍的胳膊。她的手腕靠在無頭屍的胳膊上下滑,滑到無頭屍握著短鉞的手腕處,突然抓住無頭屍的手腕,然後順勢後仰,借著身體的力道,拉著無頭屍往下砍的手偏離了喬大少的腦袋。這難道就是江湖上傳說已久的「四兩撥千斤」?在做出這一系列動作的同時,霍青嬨還順勢用後腳跟將窩在牆角的喬大少磕了出來。
霍青嬨依然抓著那個無頭屍的手腕。無頭屍身體向前,霍青嬨用腳勾著無頭屍的腳踝,大腿突然一個弓步,用膝蓋猛地頂住無頭屍關節的內側,抓著手腕的那隻手輕輕一帶,然後鬆手,就見無頭屍身體一個前傾,一頭撞在了喬大少幾秒鐘前站著的那個牆角。
我跑過去,一把將喬大少推到老林那邊:「保護好恐龍專家和駱駝!」這小子還是算了吧,打人都打不過,別說打怪了。
此時,大殿中宮燈的光突然暗了許多。我一邊帶著我身後的兩個無頭屍從霍青嬨身邊跑過去,一邊回頭望。好傢夥,曹爺見用工兵鏟拼不過那些無頭屍,乾脆玩了個狠的,直接雙手抱起一根宮燈柱子,橫掃起來。
周圍的四個無頭屍被曹爺撞得東倒西歪,不過和霍青嬨一樣,曹爺對無頭屍的傷害也是微乎其微,只要停止揮動宮燈柱子,那些無頭屍就會在下一秒圍上來。
曹爺的動作啟發了我,日子不過了,今天我要再上演一出火燒無頭屍的好戲。那些無頭屍其實是穿著衣服的,只是衣服和身體早已黏成一體。
我跑到宮燈邊上,將身後的兩個無頭屍吸引過來,然後對著一個無頭屍,用肩膀頂翻宮燈柱,燈盞里的燈油潑了那傢伙一身,和汽油一樣,唰地就著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我高興,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火苗僅僅在無頭屍身上著了幾秒,就像燒完的汽油一樣滅了。
火攻居然沒有效果,無頭屍身上比塗了防火漆還厲害。那個無頭屍身上的火滅了之後,反而更加兇狠,就像打了五百毫升雞血似的,旁邊一個無頭屍也趕過來幫忙。
我一看要糟,連忙躲閃,結果躲過了一個攻擊,卻沒有躲過另一個,胳膊上被短鉞劃了一道,所幸我身手敏捷,要不就得貢獻一條胳膊了。
這一鉞下來,血也噴出來了,還噴到了無頭屍身上。完了,本來還想,這無頭屍不怕火,應該怕水,總得有一樣它怕的,搞不好噴點兒水上去,無頭屍就都化成灰了。現在看來,血都沒用,別說水了。這巫術果然不一般,施展起來居然水火不侵。
我捂著那條受傷的胳膊不斷退後,曹爺也用盡了力氣,只得扔下燈柱,提著工兵鏟掩護我。龍大少和淘金佬兩人沒了曹爺吸引火力,頓時壓力倍增,也只好後退。霍青嬨還在角落和那個無頭屍玩摔跤,我們又被逼到死角了。
此時,曹爺累得只剩半條命了;我又受了傷;霍青嬨的情況也不樂觀,摔了無頭屍半天,把自己累得夠嗆,無頭屍還生龍活虎的。至於龍大少,小臉慘白慘白的,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淘金佬一個勁兒地抹汗,看樣子也不行了。
我們又陷入絕望中,要是一個兩個,我們可能還有辦法,但是這一次就上來九個,誰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