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牛人

還是那句話，不信問上帝，湯姆饒過誰！

現在英格蘭的資本家算是想明白了，有開膛手湯姆這個殺神在倫敦及其周邊執行著屬於普通人的「正義」，現在大英帝國現行的法律，如果不能保障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也就無法保證這些資本家的生命安全。

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資本家銀行家等有錢人，自然是覺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是不需要受到法律審判的。

所以，這些人的代言人在議會立法的時候，就給自己人大開方便之門。最簡單的，雇傭一幫好律師，有罪也能說成無罪，強姦也能說成摔倒滑進去了，想爬起來的時候再摔再滑進去，然後持續了幾分鐘這一個過程的循環，根本不是強姦啦……

至於別人信不信都無所謂的，反正法官信了就行。

隨著《工人權益保護法》艱難的通過議會的投票。毫無意外的在大英帝國皇室（蓋章機器）那邊也得到了通過。

而伴隨著《工人權益保護法》的施行，最先開始收益的是保險公司。

從當年倫敦大火之後，倫敦就出現了火災保險業務。

這算是現代保險業務的雛形。

對工人人身保險這個業務，保險公司也很會計算，不是所有的工人都會在工作崗位上猝死的，甚至可以說是極少數人才會猝死。

畢竟現在還沒有愛迪生髮明電燈，晚上用煤油燈加班，對企業主來說，也是得不償失。

所以工人工作時間還不算太長。老馬老恩遇到的英國工人進廠平均活三年的情況，已經是電燈發明之後的事情。有了電燈照明之後，為了在競爭中活下去工廠開始肆意的延長加班時間，工廠主都恨不得工人能夠不睡覺。因此也吞噬了無數工人的健康和性命。

由此可見，電燈這個東西，真是魔鬼的發明。

工廠主們只要給工人買一份人身保險，就能在法律之內將工人健康問題引起的猝死等賠款風險轉嫁給保險公司。

而保險公司顯然也是不會吃虧的，如果某個工廠去年工人的猝死比例高於同行業正常水平，就會提高這個工廠下一年保險費的繳費比例。

因為保險費用都是一年繳納一次，工廠主們從這之後，盡量開始避免使用短工和臨時工——一年保費都給他繳納了，只用幾周或者幾個月，豈不是太虧。

這《工人權益保護法》的出台，也倒逼著英格蘭的工廠開始改革，首先，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主管們都被清退了。

這其實也是為他們好。

其實開膛手湯姆，沒有因為單純的強姦殺過任何一個人，殺掉的那些都是因為強姦行為之後，因為被害人難產而死和自殺等引起的人命案。看來湯姆也不覺得單純的強姦罪應該判死刑的。

重點是，留著這些管不住下半身的主管，未來公司的保險費用可能會大幅度提高——這等於是增加了企業運營成本。對企業主而言，這一點顯然非常重要。

至於競爭，現在歐洲各國工業品銷售競爭的並不激烈，首先，各國都有關稅擋著外國工業品的傾銷，同時保護著國內的民族工業。

包括本國的殖民地也是如此。只有自己不能生產，或者自己產能不足的工業品，大家才會選擇進口。

像是英國，佔領了兩億多人口，面積超過兩千萬平方公里的殖民地，就這片廣袤的殖民地市場，英國自己都沒能吃下來呢。歐洲市場，其實對英國來說是可有可無的。

對英國本土企業而言，也是如此，優先順位是，英國本土市場，英國殖民地市場，最後才是歐洲市場。

當然，政府有關稅，民間有走私，這也是從來都難以避免的。

「為湯姆大將軍乾杯！」

「為湯姆大將軍乾杯……」

這就是英格蘭普通人對於《工人權益保護法》的看法。

在普通工人看來，沒有開膛手湯姆乾淨利落的斬殺那倫敦企業主和工廠主管們在內的八個人渣，議會肯定沒有這麼快通過《工人權益保護法》。

按照現在倫敦十先令左右的平均周薪。一個工人在工廠或者回家路上以及家中突然猝死後，保險公司大約要賠償五百四十英鎊的賠償款。（最後經過激烈的利益交換后定下的工人權益保護法賠償金額是工人二十年的工資）

其中猝死的工人家屬大約能拿到其中的八成也就是，四百三十二英鎊。

對一個家庭而言，足夠剩下的孤兒寡母生活十五年以上。

十五年，就算遺腹子，也有工作能力了。

更重要的是，從此以後，企業主不敢更狠的壓榨工人了。死了人雖然是保險公司賠付，但是，明年很可能會提高保費，人家保險公司也是要賺錢的，不是來做慈善的。

倫敦民間還不敢直接喊出什麼「開膛手湯姆萬歲」之類的辭彙，這會導致被認為是開膛手湯姆的幫凶而遭到調查。

所以大家習慣性的就模糊的將其稱為「湯姆大將軍」。

反正叫湯姆的，在英國沒有十萬也有八萬。只要不加上開膛手之類的外號，被問起來就說我們說的是某個英國叫湯姆的將軍，這總是可以的吧。

反正在倫敦市民的心中，開膛手湯姆比起英女皇和英皇帝，更加配得上「英格蘭人的保護者」這個詞。

因為照顧了教會和市政府的利益，這兩方也樂於看到《工人權益保護法》的出台。

其中勸說議會，聖公會也是出了力氣的。

最後法案能通過，也是經過聖公會擺事實講道理，讓企業主們認為，反正是整個國家所有的企業一起執行，大家還是走在相同的起跑線上。

不過，平常通過壓榨工人更狠而活下去的企業，估計三年後就交不出保險費了。

這樣到時候還能收購他們的企業。

從長遠看，未必是壞事。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當……」漢普頓宮，安迪正在彈奏著一台十七世紀生產的皮亞諾。這是今年產的新貨色，1684年可不是十七世紀嘛。

彈奏完安迪會的唯一一首鋼琴曲《致愛麗絲》，安迪離開鋼琴，評論說：「音質不錯。比以前的鋼琴有很大的改進。」

一旁的菲尼克斯，將錄音完畢的留聲機打開放聲功能，隨著膠盤的轉動，銅製的大喇叭開始播放剛才安迪彈奏的《致愛麗絲》。

留聲機這個事物，是這個月，也就是1684年五月，東印度公司擁有專利並出品的，發明人為牛頓的新產品。

在設計上，留聲機的膠盤是採用了來自印度的蟲膠製作成的。在這一方面，英國東印度公司有著天然優勢。

有了留聲機之後，就有了不用請來樂隊，也能在家聽音樂的選擇。

漢普頓宮這台留聲機，是東印度公司增送的。其實對仙蒂和安迪來說，這東西根本沒有必要的。

因為漢普頓宮本來就養著一支樂隊啊。

在仙蒂和安迪看來，這東西大約適合中產階級的家庭用，貴族們家中就算沒養著樂隊，開辦舞會的時候也會臨時請來一支樂隊的。

留聲機唯一的缺點嘛，就是一張膠盤錄音的時間比較短，安迪測試了一下，不到四分鐘。

好在留聲機有循環播放功能，中產階級家庭舉辦舞會的時候，讓其循環播放音樂就行。換舞曲就要換膠盤。

聽說這東西是牛頓發明的，安迪也清楚，這位大牛這一世可能沒被蘋果砸（牛頓被蘋果砸是在倫敦鼠疫期間回到鄉下躲瘟疫被砸的，這裡安迪很早的就控制住了倫敦鼠疫，因此歷史出現了偏差），也就沒有機會去搞什麼萬有引力，反而是和東印度公司合作，這個有為青年在發明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因為英國有專利壟斷法，因此在英國搞發明是有利可圖的。

甚至有一些傢伙，去把歐洲或者賽里斯帝國的發明拿回倫敦來註冊專利。

倫敦這邊可不管是哪來的，反正現在歐洲乃至全世界就英格蘭地區有專利法，誰先來就給誰註冊專利。

「要是能有兩個小時長度的膠盤，我就考慮給電影配音了，到時候，電影膠帶的拷貝和配音的膠盤一起賣。」仙蒂對這樣的發明並不很感興趣，家裡這不是有樂隊嘛。

「未來應該會有的把，畢竟這才剛剛被發明。」

安迪想的是，我要是能造手機，估計這些產業都要被淘汰。

說著話，安迪手下的蕾娜來彙報工作。

「持續到1684年五月，我們的安氏商社，一共擁有遠洋蒸汽船二十二艘，總噸位一萬八千噸。其中七艘是專跑新大陸航線的。幫助安氏集團銷售貨物。剩下的，全部是跑阿拉伯航線，用來運輸石油。

石油佔得噸位有點多，不過也沒辦法，石油算是大宗貨物。現在整個英格蘭地區的煤油燈和瀝青公路，都等著石油呢。

如果不是有蘇伊士運河，我們運石油的成本還要增加幾倍。」

其實安迪知道，其實北非歐洲也有石油，不過都不靠海或者埋藏地有些深，這麼看來，還是科威特地區的石油是最適合英國這樣的海島國家的。

安迪指示：「還要建造更多的艦隊，不過這之前，要建設船廠。我們在布里斯托的船廠建設的怎麼樣了？」

蕾娜：「干船塢和船廠配套的鋼鐵廠以及鋼板加工廠都在建設中。前期已經投入了超過三十五萬英鎊的現金。但是，很多人都不看好我們以鋼板建鋼船的計劃。」

安迪：「鋼板造船才是未來的新方向。放心，新的鋼板船會讓人們大開眼界的。反正我們還有錢，是吧？」

蕾娜：「唯獨這一點不用擔心。」

安迪開始造鋼船，是因為木船總歸是有上限噸位的。相對而言，貨船運的越多運費越便宜的道理，安迪還是明白的。

而且，未來，石油鋼鐵（鐵礦石）煤炭的需求越來越多，沒有大船，運起來就太麻煩。

至於大宗物資的卸貨，現在倒也簡單了，有大牛（牛頓）在十幾年前就發明了蒸汽動力的槓桿式起重卸貨機。非但能給碼頭用，還能裝在貨輪上面用。

而且現在這個起重卸貨機的專利也到期了，大家都可以拿來隨便用。

至於焊接技術，安迪還真的懂，無非是液氧，加上乙炔，沒有乙炔的話，液化石油氣也可以用來代替。

鉚接造船這等事，安迪從來就沒考慮過，直接上氣焊多爽。

對於一般企業最大的問題是投資，干船塢不論是買地還是建設，其實對造船廠而言用不到多少錢，最大的花費在配套的鋼鐵廠和鋼板加工廠上。

安迪的大船計劃之前，請過會計師團隊進行過計算，造船廠的干船塢加上整個配套廠等體系全部拿下來，大約要八十五萬英鎊。

這還沒有計算工人的招募和培訓管理，造船廠加上鋼鐵廠和加工廠，幾千工人還是要有的。

鐵礦石和無煙煤也要提前備貨。

好在，安迪的企業，一直很賺錢。安迪還佔據股份的企業，首先是不用交稅的，不過這筆錢，安迪沒有自己留下，而是按照比應該繳納的稅務總額更多的數字給名下的工人們發了獎金。

總體上說，大家還是處於公平競爭的狀態。

那些用了新技術增加了勞動效率的工廠就更不用提了。

整個安氏集團，每年三十萬到三十五萬英鎊的收益還是有的。

這些收益，大部分都用在擴大生產等方面，安迪和仙蒂的日常生活，也用不到這麼多錢。

英國國會每年撥款給英國皇室的十萬英鎊生活費差不多就夠皇室半年的開銷了。

皇室養的人也多開銷自然就大，其中給英國皇室養純血馬的馬夫就有一百多人，養純血獵犬的養狗人也有八十多個。

英國皇室還養了大量的女僕，以及花匠，廚子，馬車夫，儀仗隊，樂隊，歌舞團，馬戲團等等……

在宮廷執勤負責安保和情報的瓦爾基里，也有一份執勤的收入。幹了活就得給錢，這是資本社會的基本原則。

加上安迪和仙蒂沒事拍攝一些電影，也是給主演群演以及工作人員一份單獨的薪水的，好在現在電影公司還能賺一些。

養了這麼多的人、馬、狗，一年開銷二十幾萬英鎊，也是很正常的。好在英國皇室和安迪的年金收入都遠超過這個數字。每年還能有一些結餘。

這也是安迪開始建設鋼板船廠的底氣。商業社會，錢是英雄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