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遊園驚魂
第18章遊園驚魂
也就是玉袖公主襲向永夜時,自己的目光才從草廬移開的。難道,就是這時,讓人盜了葯去?黑衣人中了毒絕不敢闖進草廬。他還有同夥,會是誰的指使呢?
「永夜哥哥!」薔薇翻牆進王府找永夜。武功沒用來保護他,用來找到他也是好的,薔薇花一般明艷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以前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法子呢?她覺得現在想到也不遲。以後她不用在街上去「偶遇」永夜了,直接找上門來最好。
永夜蔫蔫兒地躺在竹椅上,心裡充滿惱恨。李言年不在府中,他全身無力,讓倚紅去尋李二過來。偏偏倚紅說李二隨李執事外出辦事去了。永夜看著地上被風吹落的一朵櫻花,悲傷地想,他真這麼倒霉?!月魄在京都,可是他又在京都何處呢?他從來沒有這般思念過他,盼著花林間突然閃出月魄的身影。
「永夜哥哥,你的臉色比前些日子又難看了些呢。沒服藥嗎?」薔薇看著永夜蒼白的臉嚇了一跳,放柔了聲音問道。
永夜扯出一絲笑容來,有氣無力地說:「少說兩句,我沒力氣聽你啰嗦。」
薔薇猛點頭,難得永夜不趕她走,她已經心花怒放了。她眼也不眨地看著,以前她總以為永夜病得不甚重,只在用生病這理由躲著她。現在看來,他真是病得不輕。
她蹲下身子,輕拉起永夜的手,白皙細膩,手指修長,像塊冷玉雕琢而成。她很心疼。春光明媚,永夜卻還像過冬似的蓋著厚毯子。別的少年騎馬揚鞭笑春風,他卻只能躺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花林出神。他真的時日無多了嗎?薔薇的眼淚禁不住滴落下來。
「哭什麼呢?我就這身子。薔薇,別纏著我了。」永夜嘆了口氣,是什麼毒這麼烈?一點點抽走他的生命。他該對端王坦白,去找佑親王拿解藥嗎?再等等,等李言年與李二回來,找來月魄解毒。「我聽著,你給我說說外面有什麼新鮮事吧?」
薔薇挖空心思想說點兒好玩的逗永夜,想了半天也沒什麼稀奇古怪的,只得把自己最近倒霉的事情揀來說了。
永夜聽了精神卻好了些,這就是李言年說的谷中解決薔薇纏著他的辦法?沒想到居然是由月魄出手。他笑著問薔薇:「你找到那個賣蜈蚣給你的小子沒?」
薔薇得意地嘴一翹卻又很快耷拉下來,「找是找到啦,可是我卻收拾不了他。」
「哦?還有我們薔薇郡主怕的人?」
薔薇沮喪地說:「他是大殿下的門客,在大殿下府里修了個花圃,我一進去就被迷昏了,大殿下反而說我不對。那個臭小子,我一定想出法子來收拾他!」
永夜長嘆,月魄,老子也想收拾你,原來下毒的人是你!
「永夜哥哥,今兒城裡也奇怪得很。四處顯眼的地方貼了幅奇怪的字,寫著:欲購九轉還魂草,速到回春堂、慶德堂。誰要買這東西啊?」
永夜眼睛一亮,含笑望著薔薇,「有這麼好玩的事情?薔薇為何不去瞧熱鬧?」
「我有去啊,但是回春堂、慶德堂都說沒有這種草。我火了,拿了那帖子問他們掌柜,掌柜哭喪著臉說有是有,都讓大殿下的管家買走了。」
「九轉還魂草,」永夜喃喃念著,「草葉似捲雲,根須結紫珠。據說晒乾之後再泡入水中,乾枯的草葉會自動轉綠,恢復生機,是以得名還魂。」難道這草就是解藥?
薔薇聽見喜道:「還有這麼好玩的草啊!真想看看。」
永夜淡淡地說:「你想見識,就找大殿下要來玩唄,反正他全收進府里了。」
薔薇也不笨,嘆了口氣說:「大殿下既然把這草全收了,自然有他的用意,怕是他不會給我的。」說著眼睛又亮了起來,「永夜哥哥,咱們去偷!大殿下明日開詩會。咱們啊,就去偷。」
永夜目光中湧出笑意,這節骨眼兒上開詩會,等的就是想趁亂盜藥草的賊。不過,既然已知藥方,豈能不去呢?
他打了個哈欠說:「薔薇乖,以後不要翻牆進來了,我會養兩條狗。」不等薔薇生氣,他又笑著說,「明兒我去,一定幫著你作詩,不教京都城裡的小姐搶了你的風頭。」
薔薇被他一冷一熱弄得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歡呼雀躍。見永夜閉上眼,眼皮下一道青痕,樣子甚是疲倦。縱然是這般病容,也讓她瞧著移不開眼睛,想了又想,終於撲上去親了一口,這才嬌笑著翻牆離開。
永夜伸手摸了摸臉,喃喃道:「禍水!月魄你還真說准了。」
佑親王身份貴重,佑親王一表人才,佑親王詩文全才,佑親王……還沒娶妻!
最最重要的就是這個。
一個年輕的、沒有娶妻的親王,溫文爾雅、待人和氣,且知書識禮。你說他要辦個春日詩會應該是什麼情況?
車如流水馬如龍。
永夜精神不好,擺手不讓倚紅給他換禮服,穿了件淺紫綢衫坐了轎子前往,才到佑親王府門口轎子就被擋住了去路。
侍衛無奈地回稟道:「世子,佑親王正門被轎子阻住了,要等會兒。」
永夜身體不佳,他也沒心思花多餘的力氣走進去,輕輕掀起轎簾看去,佳人貌美如花、才子風度翩翩趕集似的往大門裡涌去。
佑親王布這個局請了多少人來跑龍套?沒出場費總要提供茶水糕餅吧,多少還是要花些銀兩的。
永夜嘲笑地瞧著,正想讓侍衛從側門抬了轎子進去,轉念一想今天不就是引人注目來了?他放下轎簾說道:「拿了我的名帖,從大門進。」
有了這句話,侍衛面上生光,大步走到佑親王府門口,沖迎客的侍從吼道:「端王世子到!」
這一聲吼得中氣十足,惹得拾階而上的人紛紛把頭轉過來看。
佑親王府侍從知道端王世子與王爺素來交好,哪敢怠慢?匆匆下了台階迎過來,立在車轎旁恭敬地請安:「請世子下轎。」
轎子后早有兩名侍從抬了軟兜上前來,茵兒機靈地跳下馬車,見這麼多人把目光投向這裡,臉一紅,輕輕掀起轎簾。
見又是侍衛威武、侍女機靈可愛,眾人睜大了眼要瞧這位一直病中不見外人、又傳生得如端王妃絕世容貌的世子是何等風采。卻見低頭出來一位戴了紗帽的紫衫少年,長長的面紗直垂到腰間,身形單薄柔弱堪憐。見他上了軟兜,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來。
永夜不敢調用內息,又怕腳步太過虛浮引得佑親王懷疑,今天的目的就是讓眾人盯著他。他大搖大擺坐了軟兜進去。
所到之處聽到的全是嘆息聲,為端王有這麼個病弱兒子嘆息,為沒見到他的面目可惜,為薔薇郡主喜歡上這麼個短命人惋惜。他微微一笑,若是有人為薔薇出頭,這戲就更好看了。
正尋思間已到了王府花園。
李天佑見永夜坐了軟兜來,迎上前埋怨道:「人多吵得厲害,永夜何必前來?」
「大殿下,永夜獨自待在家中也悶,你的詩會京都內城無人能及,湊個熱鬧也好。再說,永夜不來,薔薇又要翻我家的牆了。」永夜笑著說道,又扯了扯紗帽無奈地說,「這個,不想人指點了去,父王聽到又傷心。」
天佑同情地看著他,端王就這麼個兒子,沒能弓馬嫻熟也就罷了,偏偏還體弱多病,臉色一直不好看,人見了就嘆息。永夜心高,自然不願被人說。他笑了笑表示理解,囑人好生侍候了。
花園為開詩會搭起一間彩樓。樓用鮮花搭就,正中放了個花台,吊了一枚翠佩,綠汪汪的色彩,可愛喜人,是這次詩會的頭彩。
兩旁鋪了几案,備了文房四寶,坐了兩名老者,準備錄詩所用。
花園之中更聚集了千盆鮮花以供觀賞。
見人來得差不多,李天佑便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一五十齣頭書生打扮的老者施施然走上台,沖台下四周團團一揖笑道:「憐草不才,得王爺抬舉,為王爺詩會盡份心力。今日詩會就此開始。諸位公子、女公子有好的詩文盡可奉上。」
說話的正是京都名畫師張憐草。永夜看著他撲哧一笑,茵兒奇道:「少爺高興為何?」
永夜搖搖頭,他想起當年端王讓這位畫師在臉上畫母親掌痕的事。如何方便告訴茵兒?就忍了笑繼續看戲。目光在人群中一轉,沒看到薔薇,正詫異,卻瞧見一位公子。
那公子穿了件淺綠色的寬袍,膚色如玉,年紀不過十五六歲,手裡拿了把扇子悠然自得地坐著。衣服不甚華麗,腰間卻結了一塊雕成鳳形的翠玉佩。永夜眉梢一動,這塊翠玉佩價值連城,佩在此人身上倒是奇了,不由多看了幾眼。
那公子似感覺到有人瞧他,下巴微抬,眼神斜斜地飛過來,有一種說不出的傲氣。見是一個戴面紗的人瞧不見面容不禁皺了皺眉。他身旁一書生打扮的人在他耳旁低語幾句,那公子眉一挑,看向永夜的目光中更多了幾分詫異與嘆息。
永夜知道他瞧不見自己,躲在面紗后偷笑。好靈敏的感覺,也是會武之人。今日來的人並不是全沖著詩會而來。
正想著,身邊擠過一人坐下。薔薇滿臉通紅,不住喘氣,「差點兒來不及,都怪阿玉,也不叫醒我!」
茵兒懂事地端過茶來,薔薇一口飲下。見永夜沒有聲響,便惱得扯了他的袍子道:「和你說話呢。」
永夜這才懶洋泮地說:「薔薇要遇對手了。」
「誰?」
「穿綠袍的公子。哦,是位小姐,品貌不輸你呢。」
就這一句,薔薇眼光飛刀似的射過去,正碰上男裝打扮的綠袍小姐傲慢的眼神,不由奇道:「永夜哥哥怎知她是女的?」
「知道就是知道了,不為什麼。」永夜的目光再一次從那男裝小姐的腰間掃過,滿意地想,今日不必自己費心,自然有人搶著出風頭了。
薔薇見那女公子年紀雖小,模樣卻不輸自己。清麗秀氣,渾身上下散發的正是自己成日被父親罵、自己沒有的端莊氣度,見永夜贊她,心裡更不是滋味。此時見女公子不住地打量永夜,哼了聲道:「女扮男裝,成何體統!敢和本郡主過不去,等會兒讓你知道厲害!」說完輕聲對永夜說,「你答應我的,一定要讓我壓過她!」
永夜好笑地點頭,漂亮女人撞一塊兒,這戲越來越有趣。
詩文正斗得歡,聽得張憐草笑道:「今日詩文層出不窮,要奪得頭籌老朽得王爺意思新出一題,不詠春寫景,題目是待客。」
一書生起身搖頭晃腦吟道:「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京都二三月,客人何時回?」
掌聲四起,又有人起身作答。
永夜側過頭在薔薇耳邊低語,薔薇笑著站起來,「本郡主也有一詩。『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鐵馬戰罷散玉關,迎得陳國有客來!』」
此詩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張憐草張大了嘴,不知如何評判。這詩不對韻不工整,前句尚可,後文卻是贊我方大勝,陳國俯首稱臣來京議和。說她不對,便是說朝廷不對,說她好,又確實說不上好。
薔薇見四下啞然,佑親王滿臉苦笑,遂笑逐顏開地躍上花台,伸手便要去取翠佩。
橫空一道綠影閃過,一柄扇子壓住了她的手,正是那男裝的女公子。聲音清如春風,帶著春寒料峭,「郡主且慢,在下也有一詩。」
薔薇氣惱,抬起了下巴,「我不信你還勝得過本郡主!」
那女公子站在台上,眼睛瞟著永夜曼聲道:「京都風光鶯語亂,陳國煙波春拍岸。催馬還借北風急,送君慢過散玉關。」
此詩一出,台下又是一片嘩然。此詩含沙射影,卻又對仗工整,分明是說陳國春光不亞於安國,后一句更是譏諷我軍守關容易出關難,想要踏上陳國土地是難之又難。
「陳國姦細!」台下已有人叫道。
李天佑臉一肅。已有侍衛跳出,拔刀指向來人,「拿下了!」
人群中迅速躍出幾人護著那位女公子和侍衛打了起來,王府花園頓時亂了。
端王侍衛動也未動,齊齊抽刀只管護著永夜,永夜坐著沒動繼續看戲。薔薇卻奮不顧身地搶上前去一陣拳腳打得好不開心。
李天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裡疑惑頓生。
永夜瞟了眼李天佑,暗暗佩服他的鎮定。見那幾人武功雖高卻不及王府人多,如此下去,怎引得開李天佑的注意?李天佑的目光除了偶爾一瞟藏葯的地方,就沒離開過花園。他看著花園角落裡的草廬輕咳一聲告辭:「永夜留下也幫不了大殿下,先行回府了。」
「爾等小心護送世子回府!」李天佑匆匆說道,眼神越過永夜瞧向王府一角見沒有動靜,又盯著正在纏鬥的陳國人。
詩會上怎地就冒出陳國人?難道是為了轉移他的視線方便盜解藥?李天佑嘴角微扯勾起一抹微笑。藏葯的地方有月魄布下的毒還有王府高手守著,闖得進去就出不來了。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幾個陳國人被侍衛夾攻,並不出手。
永夜隔了面紗並不擔心李天佑注意到他的眼神,看著李天佑暗笑,盜葯的人是不會出現在藏葯地點的。只不過……他看了眼花園一角的草廬,坐上軟兜便欲離去。
那女公子大喝一聲躍起,竟朝永夜而來。
李天佑一驚,出手如風。
以他的功力搶在女公子前面倒不是難事,永夜卻嚇得從軟兜上摔了下來。幾下竟滾到了女公子腳邊,被她用扇子逼住,不住地咳嗽。
「陳國兵敗,與我國正在談判議和,各位不知後果?」李天佑心裡煩躁,眼看就要擒住來人,卻惹出這等事端。他本意是想讓黑衣人趁亂去盜解藥,一舉擒獲。沒想到卻讓陳國人混進了王府詩會還挾了永夜為質。此時若是永夜有個不是,他如何向端王交待?他口中冷冷問道,清俊的臉上布上了層寒霜。
薔薇嚇得扔開面前的陳國人沖了過來,又礙於永夜在那女公子手上,不敢妄動,怒喝道:「你敢傷他,我讓你抵命!」
那女公子卻放了永夜,拍了拍衣裳輕喚了聲:「住手!」
打鬥停止,眾人正疑惑間,那女公子展顏一笑,「玉袖見過佑親王。只是不忿郡主出言羞辱我國這才以詩反譏。若說到兩國正在談判議和,安國竟是如此看我陳國,玉袖實在不知議和還有何意義?!」
李天佑不由得驚駭了,深深地看著她,心裡無比震驚,來人竟是陳國玉袖公主。
當今天下有四美齊名:安國薔薇郡主、齊國絡羽公主、齊國大賈安家四小姐,還有一位就是年方十六的陳國玉袖公主。
傳言這位公主清麗無雙、文武雙全、心思縝密,又眼高於頂。薔薇先行辱陳,以玉袖的驕傲如何肯忍了這口氣?想到這裡,李天佑尷尬地笑了笑,「詩文會友,難免有不服氣的時候,方才只是誤會。安、陳休戰和好,讓百姓免於戰火,這才是頭等大事。」
佑親王開口,張憐草便輕咳了聲笑道:「一場誤會,詩會繼續!」
眾人已知陳使團來京都,見傳聞中的玉袖公主都前來湊詩會熱鬧,好奇之餘又爭相獻詩想出風頭。
好詩層出不窮。
「世子見諒,方才情急,只想停了爭鬥。世子不要緊吧?」玉袖溫言道歉,伸手便要來扶。
薔薇一把推開他,見永夜躺在地上不住地咳嗽,難過地問:「永夜無事吧?!」
永夜搖了搖頭,上了軟兜便欲走。
李天佑心知永夜當眾出醜,且受冷遇,也覺得對不住他,扶住軟兜軟言道:「永夜,這是陳國玉袖公主。」他的聲音極輕,只說與永夜一人聽了,心想他應知輕重,應該理解自己。若是因為永夜造成兩國和談失敗,禍就闖大了。
豈料永夜咳嗽著輕笑道:「父王手下敗軍之公主罷了。告辭。」
他的聲音也輕,卻聲聲傳入玉袖耳中。她本以為自己低聲下氣道過歉了,永夜應該領情,不料卻遭此貶低,氣得粉臉刷白,揚起下巴冷嘲熱諷道:「端王英武,可惜啊!」
李天佑皺了皺眉,這位陳國公主真正驕傲得很,難怪永夜要惱。
「永夜哥哥,我送你回府吧!」薔薇小心地說道。
永夜望著王府藏葯的那角樓笑了笑,「今兒覺得薔薇開得甚好,摘一朵給我。」
他這招對薔薇百試不爽,話音才落,薔薇已掠向花園,去摘花給永夜。等到回來,永夜卻離開了。
薔薇氣惱,把氣全撒在玉袖身上,伸手攔住她道:「你敢辱他,拔劍!省得說我安國欺負你!」
「薔薇,別胡鬧!送公主回驛館!」天佑攔住薔薇喝道。玉袖既已亮明身份,破壞兩國和談的罪名他可背不起,心裡就算再氣,也只能攔下薔薇。
玉袖輕輕一笑,舉手一揖,意味深長道:「辱我國者,何止踏於足下!」說罷拂袖而去。
薔薇氣極,指著佑親王道:「虧永夜將你當兄弟!我再不來你這王府了!」說著氣沖沖地離開。
李天佑無奈地拍了拍腦門,今日怎麼和計劃差得那麼遠?藏葯之地沒有動靜,卻出了個陳國公主鬧場,這位公主藏身在使團中是貪玩還是別有目的?難道,那黑衣人竟是陳國派來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月魄匆匆趕來急道:「王爺,葯已被盜走!」
李天佑的眸色深了一重,望向藏有九轉還魂草的地方。
月魄尷尬地說:「是……從我的草廬盜走的。」
李天佑奇道:「何人能入你草廬如入無人之境?要知道尋常人一進去就會被藥草迷暈。」
月魄搖了搖頭道:「但凡內功深厚之人屏了呼吸斷不會受藥草之毒。那人定有同夥!」
「好聰明的賊子,好狡猾的賊子!」李天佑放聲大笑,拍拍月魄的肩道,「怪不得你,是我疏忽,收了葯堂的葯,卻忘記你定是有解藥的。」
也就是玉袖公主襲向永夜時,自己的目光才從草廬移開的。難道就是這時,讓人盜了葯去?黑衣人中了毒絕不敢闖進草廬。他還有同夥,會是誰的指使呢?
影子看著永夜服下九轉還魂草,又嘔出血來,見血色轉紅這才放下心來。他疑惑地問道:「你如何知道詩會上會大亂?」
永夜抹了抹嘴上的血跡,笑道:「有我在,不亂也會亂的。」他從衣裳里摸出一塊翠玉佩拿給影子看,「能有這塊玉的人,我記得只有陳國公主。我不能妄用功力,眼力卻是不差。」
他在端王書房不知看了多少他國秘密,這塊玉如此特殊,他一眼就瞧了出來,特意想了那首歪詩讓薔薇去激怒玉袖公主,再順便滾到玉袖腳下讓她如願地挾持了他,李天佑不慌張都不行。當然,順手再拿了這塊玉佩。
影子喃喃自語:「還好我不是你的對頭。算計得如此精明,不惜壞了兩國和氣,你真夠狠的。」
永夜滿不在乎地說:「我命都快沒了,還顧得上那些?再說,兩國正在談判,佑親王的詩會出了這岔子,他拼了命也要挽回來的。哪怕讓他去磕頭賠罪,我看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不過,影子叔叔,若沒有你幫忙,這解藥還是不好到手。」
影子的腰彎得更厲害了。他慢慢往外面走,搖頭嘆息,「你若肯信月魄,何苦鬧這麼大動靜?」
永夜呆住,滿心苦澀。月魄在佑親王府幫佑親王,一定是山谷派出去的,自己又如何敢輕易信他?讓他知道自己夜探佑親王府?自從薔薇嘴裡知道月魄的下落,他就放棄了找月魄解毒的主意。
毒解了,但元氣大傷。永夜無力地倒在床上,閉上眼全是當年月魄的臉。
他摸出那塊翠玉佩瞧了又瞧,這塊翠玉佩是玉袖公主的隨身之物,永夜不想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取了來,卻是要奉還的。他起身翻開箱子,翻揀良久,找到一塊材質差不離的翡翠出來,拿起刻刀在燈下細細地雕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