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冊封郡主
臨進門時,秦風瞥了一眼外頭,低聲問:「公子,您這樣做城陽侯該不會狗急跳牆吧?」
「他尚自顧不暇,哪有時間對付我。」陸琛毫不在乎,在眾多艷羨的目光中徑直而去。
城陽侯在京中並無其他依仗,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承德長公主府門口湊這種熱鬧,他本來到京城後仰仗就是承德長公主,現在人家不搭理他,他自己心慌還慌不過來,又哪裡會想不開再去得罪另一個人?
若陸琛是城陽侯,現在肯定會立馬打道回通州,好歹也能保全性命過富貴日子,可按照城陽侯的野心,他不會這麼做,至少在撞到南牆之前,他還是會死皮賴臉的扒著承德長公主不放。
生而為人,最怕的就是膽量和手腕不足以匹配自己的野心。
承德長公主今日不見外客,蘇長友帶著蘇子沛在後院撲蝶,陸琛不願打破那種溫馨寧靜,默默的離開去往了蘇瑾住處。
他進門時,蘇瑾腦袋上頂著一本書腰桿挺直,一臉的視死如歸,見他進門,她立刻把書往桌上一扔,快速的整理了一下頭髮撒嬌道:「我昨日晌午就到了,你怎麼才來?」
陸琛走到近處,拿起那本書問:「這是何意?」
「李嬤嬤說我規矩不好,我怕出去丟人現眼,緊著跟李嬤嬤學規矩呢。」她說著挺了下腰板,按照李嬤嬤教的姿勢給陸琛看。
「何必,我覺得甚好。」陸琛將書扔到了一邊,眉心一擰:「那麼重的書壓著不痛?」
欽差大人這般暖心,蘇瑾的嘴角一翹:「不痛,古人有言,情人眼裡出西施,可旁人看我又不會自帶濾鏡,我不想叫人家笑話。」
陸琛不懂何為「自帶濾鏡」,卻也大抵聽得明白,他剛欲回答便被蘇瑾一把拉著坐下:「你快坐下。」
蘇瑾瞄了一眼陸琛的坐姿,他腰板筆直,氣宇不凡,再看看自己,剛離了書本就不自覺的變成了一攤泥,她立馬挺直了脊背,惱自己沒個記性。
她一板一眼,完全沒了往日的活潑自然,陸琛道:「既然覺得這樣不舒服,何必委屈自己。」
「想來習慣了就好,我總不能一直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出去了多惹人笑話。」蘇瑾之前就打算好了,自己出去之後就算是裝也得裝出個人樣來!
陸琛並不認同她這話:「若怕非議,在外面裝裝樣子便是,在家裡大可不必如此。」
蘇瑾覺得陸琛就是她前進路上最大的一個絆腳石,可聽了這話…她心裡怪舒坦的,故意揚了下巴:「你不覺得我這樣沒有一丁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么?」
「大家閨秀很多,不缺你一個。」陸琛說著拿過一旁的軟墊放置在她腰后:「靠著坐。」
腰后一軟,蘇瑾自動縮成了一圈,忍不住在心裡嘆了聲舒服。
小姑娘眉眼舒展,桃麵粉腮窩在一處,慵懶的像是只小貓,陸琛瞧著好看,目光不由自主的多流連了一會,倒叫某人覺得有點難為情,小聲嘟囔:「做甚這樣看我。」
這目光……總叫人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陸琛不由低聲輕笑,愈發覺得自家的小姑娘可愛的緊,不過為了照顧臉皮薄的她,他還是守禮的收回了目光。
「怎麼這個時辰來了?你白日里不用做事的嗎?」她隨口一問。
「皇上派我來請你與長公主明日進宮赴宴,家宴。」陸琛特意在家宴兩個字上咬的重些。
經過上午承德長公主的提醒,蘇瑾不用想就知道這位皇上和外面求見的那些人沒什麼區別,她問:「他打的什麼主意?也惦記著想讓我母親相幫?」
陸琛頷首,不忘特意提及:「還有你。」
打她的主意?
蘇瑾又不是小孩,一下子就聽出了這話里的弦外之意,她雙手托腮,微微挑眉淺淺思考了一下,不過話說回來,她怎麼覺得陸琛這話里隱隱有點醋味呢?笑容越發明艷,她故意道:「聽起來我現在似乎是個香餑餑。」
「何止。」
她笑眯眯的湊近了陸琛一些:「陸大人撈著了我這塊香餑餑,可有感想?」
「榮幸之至。」
二人目光相觸,心有靈犀的一笑。
「不跟你鬧了。」她忽然正色:「你快跟我說說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好早作準備,免得被他給坑了去。」
也許曾經接受的教育使然,她並不覺得皇帝有什麼可值得她敬畏的,更別提這位皇帝風評還不怎麼好。
陸琛道:「野心極大,暴躁易怒,卻膽小如鼠,不堪抬舉。」
蘇瑾是驚訝的:「鮮少聽見你對一個人的評價這般不堪。」她可記得陸琛曾經還誇過管寒清呢,也不知道宮裡那位到底有多不像樣,才被陸琛這般嫌棄。
「若是平常人,他身上尚有可取之處,可他身為帝王…」陸琛的話戛然而止。
蘇瑾明白他的意思,輕聲道:「他自小就被九千歲當做傀儡,養成這樣的性格也不奇怪。」說到這,她故意笑道:「不過總覺得陸大人方才這番話帶了點個人色彩。」
「沒有。」
他回答的很快,卻偏偏顯露了些許心虛。
為了掩飾,他清了清嗓子,叫秦風遞進來了一物:「給你看下這個。」
蘇瑾真的特別佩服她家欽差大人扯開話岔時這臉不紅不白的樣子,可沒等她打趣,便被陸琛手裡的東西吸引了目光:「聖旨?」她先前是見過一次聖旨的,對這玩意印象很深。
從陸琛手中接過這道聖旨,蘇瑾看了一眼后不由得大吃一驚。
如果她沒認錯字的話,這聖旨上前半部分的內容都是誇她預防天花有功的,直到後面幾句話才入了正題——皇帝封了她為郡主?怕自己看錯,蘇瑾前後仔細看了三遍才確定。
郡主?那麼也就是說她蘇瑾正式翻身農民把歌唱了?只不過她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兒膈應人的很。
「他這算不算是馬後炮?」她問陸琛。
說句心裡話,如果是當初這聖旨送去了通州,她說不定還會念皇帝幾分好,可現在她對皇帝這冊封的目的心知肚明,自然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