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沈墨初落難
小姑娘的想法總是與旁人不同,陸琛一笑,將她隨手扔在桌上的聖旨卷好:「我以為你會很歡喜。」
看陸琛這反應…難道她應該很高興嗎?蘇瑾不解的問:「當了郡主之後有什麼特權嗎?」
陸琛這才明白,小姑娘哪裡是不歡喜,分明是不知道這好處在哪裡,他耐心解釋:「郡主的品階是從一品,從一品以下官員見到你都應退避見禮,而從一品以上的官員在京里也算得上是鳳毛麟角。」
這意思也就是說哪怕沒有承德長公主護著她也可以在京里橫著走了?不過想來傀儡皇帝冊封的郡主也沒啥實際作用,不過她現在有了品階,至少表面上有些人是要對她客客氣氣的了。
「聽起來似乎也不錯。」她好奇的問:「和你的官比誰大?」
陸琛道:「我現在無官銜在身。」
蘇瑾愣了一下:「為什麼?」
陸琛不曾解釋,只微微一笑。
她大抵知道這裡面又會有許多彎彎繞繞,也沒追問,只閑扯道:「我看電…戲台上冊封郡主都是很氣派的,至少也要有個太監來傳旨……」她猛然坐直身子,恍然大悟:「他這是在故意折辱你?」
陸琛對此毫無反應,淡淡道:「算不得折辱,畢竟傳旨太監最少也要正五品。」
蘇瑾卻是怒了,當即一拍桌子:「他真是太過分了!」
哪有這樣的道理!不給馬兒吃草!卻想讓馬兒快跑?!……雖然把她的欽差大人比作馬兒不太恰當,可皇帝這做法也實在是太不是人了!他一邊讓陸琛幫他做事!一邊卻一毛不拔?若非陸琛本身手段強硬,非得叫人欺負死不可!
蘇瑾越想越氣,恨不得立刻進宮去尋那傀儡皇帝好好說道說道!
陸琛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拉她坐下:「我還有件事情要與你說。」
她還氣憤不已,撅著嘴問:「什麼事?」
「沈墨初出事了,現如今正被關在天牢之中。」
沈墨初出事了?!
蘇瑾頓時一愣,瞬間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大驚之色:「怎麼回事?」
自從那次沈墨初給她遞了信之後,她就再沒接到有關他的消息,春闈之後她倒是特意看了榜,沒見到高中的人里有他,她當時只想著他可能落榜了,也可能處於末尾沒被謄抄到,那時候她怕陸琛介意,就沒過多打聽。
本來她想著等自己在京城安頓好了之後再叫人去打聽一下沈墨初的蹤跡,若是有能幫到他的地方便幫一幫,可沈墨初卻出事了?還被被關在天牢里了?
「他犯什麼事了?得罪誰了還是怎麼的?不是說進京趕考嗎?怎麼就出事了呢?」
蘇瑾很急切,陸琛看在眼裡,心裡多少有些吃味,不過他心知肚明她只是把沈墨初當做朋友來待,便壓下了那些許的不高興,道:「春闈時他考取的名次在三甲之列,本可參加殿試,卻在這之前因為賄賂考官被依法懲辦。」
聞言,蘇瑾想也沒想便否定道:「他不是那種人,再說了,他一窮二白的,怎麼可能有錢會賄賂考官?」
陸琛也是這樣想的,他道:「此事我也是這幾日才知曉,具體情況不必多查也知他是被栽贓陷害,只不過其中內情頗深,我需要時間探查。」
蘇瑾蹙眉,卻也不忘對陸琛道了聲謝。
陸琛每日里忙的很,若非是因為她的緣故,他哪有時間去關注別人?退一萬步說,就算陸琛知道消息后將其隱瞞,她也不會知道,而他選擇將此事告訴她,足以說明他對她的尊重。
苦心未曾白費,陸琛微微一笑:「既然是你的朋友,我自會相幫。」
陸琛走後,蘇瑾坐在屋裡琢磨著沈墨初這事兒,可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想來想去,她去央承德長公主幫她注意一下這件事情,畢竟陸琛現在忙著應付皇帝對付九千歲,本就分|身乏術,她不大想讓他有太多負擔。
承德長公主應下,同時對於皇帝冊封她為郡主這事嗤之以鼻,還說了一些較為難聽的話,在此不過多贅述。
從長公主那裡出來之後蘇瑾去陪蘇子沛玩了一會,因為擔心蘇長友擔心,她沒將沈墨初的事情告訴他,臨近傍晚,她忽然一拍腦袋:「月落,你去查一下沈伯母現在棲身何處,沈墨初現在身陷牢獄,她一個人在京里沒個依靠肯定是不行的。」
月落道:「婢子這便去。」
蘇瑾隨手捏起盤子里的點心嘗了一口:「這個東西怪好吃的,香茵,你給陸琛送點過去。」香茵應了,她又問:「你知道他住哪嗎?」
香茵頓了一下腳步:「婢子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
有點道理。
蘇瑾敲了敲自己昏沉的腦袋,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有點傻不拉幾的。
明日要赴宮宴,李嬤嬤準備了不少宮裝首飾,蘇瑾惦記著沈墨初的事情沒什麼心情挑選,只叫她們隨便安排。
睡了一覺,她心事便沒那麼重了,雖然也惦記著,但也不至於像昨天似的滿腦袋都是這一件事情。
素兮曾經笑話過她,說她狗肚子裝不下二兩香油,如今想想倒是的確如此,不過說起素兮,也不知道這傢伙跑去哪裡了,會不會再來找她玩。
出門時,承德長公主牽住了她的手道:「你不是想救你那個同鄉?一會進宮后把握好機會。」
機會?
蘇瑾秒懂,既然皇帝是想要利用承德長公主,那她想要從皇帝那得點好處也不過分吧?
她頷首,承德長公主又叮囑:「若是一會遇見陸琛記得裝作不熟,暫時不要叫外人看出你與他之間的關係。」
蘇瑾知道現在暴露她與陸琛的關係,會給陸琛招來不少麻煩,便認真記下了這話,先扶承德長公主上了馬車。
皇宮是個好地方,和蘇瑾從照片里看過的差不多,只不過少了些歷史感,多了些莊嚴肅穆。
紅牆綠瓦之下,兩道身影在御花園內穿梭。
蘇瑾今兒穿了身大紅宮裝,嬌俏嫵媚,承德長公主一身絳紅色綉牡丹宮裝,尊貴非凡,二人站在一處極為惹眼,可周圍伺候的太監宮女卻始終垂著腦袋,極為規矩。
不過有一說一,這宮裝真心不好穿,又重又熱不說,步子還邁不開,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一時高興忘了規矩體態惹出笑話來。
蘇瑾一邊欣賞著御花園裡的美景,一邊聽承德長公主給她講著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事情,她聽得入神,亦想象的到承德長公主小時候得到的萬般寵愛。
「從前這裡常年種著幾叢牡丹,後來有一次我不小心跌入花叢割傷了皮膚,先皇便下令將這附近花叢都砍了,如今想想,真是物是人非值得感慨。」
承德長公主對著一片青磚感嘆,未等蘇瑾應話,前來給她們引路的小太監突然道:「長公主,時辰已經不早了,您還是莫要讓皇上等太久比較好吧。」
話落,承德長公主橫眉冷目:「你是替誰做事的本宮心裡清明,告訴你主子,甭使這種拿不出檯面的手段,本宮心不瞎。」
蘇瑾再一次被自家母親折服了!這麼霸氣!不愧是她娘!
小太監訕訕一笑,後悔了幾步不再言語。
承德長公主被這太監擾了心情,蹙眉道:「瞧哪兒都是一副破敗模樣,沒的擾人心情,罷了,不看了。」
蘇瑾卻是拉住了她,隨意指了個方向:「母親,我還想去那邊轉轉。」
她知道承德長公主帶她來皇宮后不去見皇帝反而來著閑逛是故意的,承德長公主本來就沒打算準時到場,既然如此,那她不介意再多拖些時間,誰讓他不給陸琛官銜!還想著法的折騰陸琛!就讓他慢慢等著去吧!
可才走出沒幾步,蘇瑾就看見了道路盡頭那道突然出現的絳紫色身影,她腦袋裡瞬間嗡了一聲。
事實證明,心理陰影這種東西一旦紮根就不會輕易消失。
「在下管寒清,給承德長公主請安。」
直到管寒清走到她眼前,蘇瑾才接受了這個倒霉的事實,不過講真,穿著飛魚服的管寒清,還有點……好看?
對面那人忽然看過來,她下意識收回視線,故作淡定自若。
承德長公主還是第一次見管寒清,她嘴角輕勾:「第一次聽奴才自稱在下。」
「會有下次的。」哪怕是對上承德長公主,管寒清也未收起半點鋒芒,且還故意對蘇瑾微笑:「蘇姑娘,好久不見。」
管寒清笑起來是好看的,可同時也叫人背後一陣發涼,蘇瑾有點後悔自己為啥好端端的非要往這邊走,雖然先前承德長公主給她打過氣了,可是當看見了管寒清之後,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慫,剛想屈膝下拜,她忽然記起自己現在鹹魚翻身了,故意板臉道:「管公公該喚我為郡主才對。」
管寒清略有些意外的看著蘇瑾,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一時忘了,請郡主殿下恕罪。」
他的笑叫蘇瑾有點毛骨悚然,不過有著承德長公主在身側,她很快便從那種狀態脫離了出來,按照李嬤嬤所教落落大方的道:「管公公不必多禮。」
話落,管寒清嘴角的笑更加燦爛:「幾月不見,郡主當真是愈發有趣。」
未等蘇瑾反應,承德長公主便不悅道:「管公公可懂尊卑二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