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蘇瑾吃了熊心豹子膽
九千歲盯著管寒清手裡的白綾,顫抖了兩下后忽然道:「你…你留著我還有用!你不是想看我痛苦掙扎?你不是想看著我活的豬狗不如?如果我死了!你就再也看不見了!」
「真巧,我已經看夠了。」管寒清笑著把白綾扔給按著九千歲的小太監:「動手。」
九千歲不斷掙扎:「不!你不能這麼做!我告訴你!你現在無異是在與虎謀皮!你以為那個賤人會是真心跟你合作?你做夢!等她重掌朝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決了你!你看不起我!別人也同樣看不起你!」
「管寒清!你厭惡太監!可你別忘了自己也只是個太監而已!這件事情至死都不會改變!哪怕是我死了,你也依舊是個太監!你永遠都做不成真男人!」
九千歲說的話還真是一句比一句剜心,蘇瑾覺得殺人誅心不過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她竟然覺得管寒清唇色有些蒼白。
她猶豫了一下,問:「你……你沒事吧?」
管寒清沒理他,親眼看著九千歲被小太監用白綾活活勒死,在這個過程中,他睫毛不曾眨動一下,眼底是終於得償夙願的輕鬆。
蘇瑾不敢看,自從小太監動手之後就一直背對著九千歲,直到管寒清道:「郡主可以去檢查一下他死利索了沒有。」
蘇瑾不敢看:「我不去,讓你的人去。」
管寒清冷冰冰的道:「如果我的人能讓長公主信服,我願意代勞。」
惜玉覺得讓自家郡主去看一個被勒死的人實在有點不合適,便自己站了出來仔細檢查了一下九千歲的情況。
「郡主,已經斷氣了,也沒脈搏了。」
蘇瑾頷首,緊忙往外走:「那個…咱們先出去吧。」
說實在的,她見過許多死人,最近更是親手送走了兩個人,可沒有一個人的死讓蘇瑾覺得引起森森,她一點都不想再在這個環境下待下去。
管寒清不放心,親自檢查了九千歲的屍首后才轉身出門,臨走時吩咐:「將他的屍首扔去亂葬崗,順便放幾條瘋狗。」
蘇瑾沒想到管寒清還會跟她出來,她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表情,按理來說管寒清現在算是大仇得報,可他臉上較之前不曾有什麼變化,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這樣還是真的不覺得如何。
倆人一前一後向府外走著,管寒清一路沉默,蘇瑾卻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小聲問;「他中毒了?」身為一個大夫,她實在很想知道自己方才的猜測對不對,她也想好了,他要是不理她,她就閉嘴不再問。
「我下的。」
他承認的痛快,蘇瑾膽子不由大了點:「你一直在用這種毒藥控制他?」
「沒錯。」
得到了證實,蘇瑾對於九千歲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也有了基本的判斷,方才一進屋她就從葯的味道里分辨出來了一些信息,後來看見了九千歲的情況,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她便大概明白了。
她把自己辨別到的藥材味道組在了一起,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藥方是一種可以控制人的毒藥,這葯只要服上一副便可起效,之後被下毒的人如果一直服用此葯,身體會日漸衰弱,可如果停葯,就會立刻暴斃而亡。
「他是不是一直對你都很不好?你很恨他?」問完這句話蘇瑾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畢竟這種廢話沒啥存在的價值,而且很容易惹人不快。
管寒清沒說話。
蘇瑾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可是不知道為啥出府的路偏偏就這樣漫長。
想著方才她聽見九千歲臨死時說的那一番話,再想想陸琛對自己說的,她心裡有了個想法,偷著瞧了瞧管寒清的臉色,她鼓起勇氣道:「他不是好東西,死有餘辜,可管寒清,你還不是很壞,所以你可不能學他。」
「你覺得我不壞?」管寒清冷笑,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不是不壞,是不是很壞。」蘇瑾道:「我聽陸琛說過,西廠里那些慘無人道的事情多是馮青做的,你從前是受九千歲指使,後來…」
管寒清看著她,冷冰冰的打斷了她的話:「你忘記你我第一次見面了?」
蘇瑾一噎,小聲嘟囔:「人格形成之後是不會輕易更改的,你…你以後盡量別那個樣子就行了。」
「我如何做與你何干?」他依舊冷言冷語。
她這人向來是蹬鼻子上臉的性子,見管寒清除了聲音冷點之外沒表現出不耐煩和其他的情緒,她這膽子慢慢就大起來了,甚至還開始勸道:「是跟我沒什麼關係,我這不是怕你陷入歧途么……也許你小的時候經歷過許多不幸,可是吧…九千歲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他如今落得什麼樣的下場你也都看見了,我希望你……不要步他後塵。」
她這一番話可謂是用心良苦,事後想想,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腦袋是不是進水了,竟然會和他說這些。
管寒清猛地停下腳步:「閉嘴!」
蘇瑾被嚇了一跳,又委屈的厲害,一時間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見她紅了眼圈,管寒清心裡莫名有些煩躁,他掏出帕子按在了她的臉上:「不許哭。」
她狠狠的抹了把眼淚,也不理他。
管寒清看著她沉默了一瞬,忽然問:「是不是在你心裡,只有陸琛做的事情才算是正途?」
「他要做的事情能夠改變如今這扭曲的一切,自然算是正途。」蘇瑾紅著眼睛道。
「你敢保證他沒有私心?」
「九千歲害了他兄長,他是要報仇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管寒清緊盯著她:「如今九千歲身死,若有機會,你說陸琛會不會弒君,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
「我不知道。」蘇瑾如實回答,她的確不知道,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沒有人不想要那個位置,陸琛也一樣,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你覺得你在他心中還能重幾錢幾兩?」
管寒清的話在蘇瑾聽來特別莫名其妙,她扭過頭去:「這些與管公公沒有任何關係。」
「是,的確與我無關。」管寒清突然抬步,又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