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梁王獻子
管寒清的背影冰冷孤寂,與這世間萬物皆不相容。
蘇瑾後悔自己為啥要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怕不是腦袋被驢踢了,竟然妄想用幾句話就說服管寒清,話說回來,他若真想學著九千歲弄權,她就是磨破了嘴皮了也只是惹人厭煩。
不過…管寒清的那一番話的確有點影響到了她,他問她陸琛將來會不會選擇那個位置,她回答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可她知道自己心裡對這件事情是抗拒的。
坐上那個位置,不僅代表著要肩負起許多責任,也代表著要一輩子都被困在那個地方。
那不是她想要的,可她不知道這是不是陸琛想要的。
她竟然開始有些忐忑。
走到府門處,管寒清陡然停下轉身看她:「郡主還有話想要問我?」
蘇瑾一愣,暗道這人怕不是會讀心術,她的確還有話沒說出來,只是有著方才的經驗她已經不想再自討沒趣了,但他一直在看著她,似乎是在等著她說話,她想了想:「我的確有個問題想要問你,先前你與陸琛合作是為了扳倒九千歲,那這之後呢?你與他是對立的,還是……」
管寒清打斷了她:「郡主是在替陸大人刺探情報?」
她沒回答。
他目光微沉,問:「如果是對立的呢?」
蘇瑾抿唇,揚頭道:「你贏不過他的。」
「這麼篤定?」管寒清看著她,忽然一笑:「好好想想我答應你的那件事情,過期不侯。」
他答應她的事情?他答應了她什麼事情?
蘇瑾滿腦袋問號。
直到馬車走了一半才忽然想起管寒清之前說的讓她幫一個忙,她可以提出一個條件這事。
難不成…他指的是這個?
怪不得陸琛說他是有原則的,嗯,她家陸大人果然不騙人。
回到承德長公主府,蘇瑾立刻便把九千歲身死一事告訴了承德長公主。
承德長公主聞言后微微頷首表示她知道了,隨後一邊看書一邊品茗,不曾多言半句。
這叫蘇瑾覺得挺奇怪的,畢竟承德長公主和九千歲是死對頭,如今九千歲死了她應該開心才對,可瞧著……似乎並非如此。
「您看起來似乎不是很開心。」她端起茶壺為承德長公主添了茶。
「沒什麼值得開心的。」承德長公主輕聲道:「有些結局早就預料到了,所以它們並不值得我歡喜。」
果然,有閱歷的人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
蘇瑾大概懂得她的意思,只不過無法感同身受,反正她自己現在是有點小激動的,畢竟九千歲的死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也可以說是一個新時代的開始,她覺著自己多少算是一個見證者。
想著想著,她無意識的道:「九千歲死了,朝局肯定要大變,大家都要重新站隊了,也不知道……」話說到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開了口,瞬間閉了嘴。
「想說什麼?」承德長公主溫柔的將她的發繞到耳後。
蘇瑾笑了笑說並沒什麼,見她不願意說,承德長公主也就沒再追問。
「我看見了九千歲的情況之後感慨頗多。」過了一會,蘇瑾感嘆道:「他曾經也算是叱詫風雲,結果卻落得這樣一副下場,倒也算是應了那句老話,惡有惡報。」
承德長公主被她那煞有介事的模樣逗的一樂:「你不是不相信報應嗎?」
「您閨女雙標的很。」
承德長公主不知道這雙標什麼意思,剛想問便聽見丫鬟道:「長公主,梁王攜子前來求見。」
眉頭微皺,她手握扶手直了背:「他還真是不死心,罷了,本宮閑著也是閑著,見見吧。」
蘇瑾從承德長公主的表情便知道這位梁王爺大概是要倒霉了,她對這種事情沒什麼興趣,便回了自己屋裡歇著,順便不忘讓人給陸琛去了消息,說自己想見他。
要說管寒清這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三兩句話就把她的弄的心神不安。
稍晚些時候蘇瑾聽到風聲,梁王攜幼子前來的目的是願用幼子之命贖當年之罪,承德長公主沒留下他們任何一個人,只是叫人把梁王今日作為散播了出去,一瞬間,梁王的行徑受千夫所指。
蘇瑾聽說的時候沒忍住撇了下嘴角,暗道這梁王難道把她母親當做狼外婆了不成?她母親就算再怎麼恨那些人,也不至於對一個小孩子動了殺手,不過她絲毫不懷疑,梁王這手段若真是有用,估計明天一大早承德長公主府門口就得被送來的小孩堆得水泄不通。
人性,有時候就是這麼讓人難以接受。
一下午的時間,梁王這事在京里傳的沸沸揚揚,他的行為被人鄙視不已,不少讀書人結伴去他府門口寫詩痛斥,來自百姓的唾罵聲不絕於耳。
陸琛來時天已經黑了,蘇瑾忙吩咐丫鬟上了早便準備好的飯菜,又興沖沖的問:「梁王的事情你可聽說了?都說虎毒不食子,但凡是個要點臉面的人經歷過這事情之後估計再沒臉出來見人了。」
「外面都在傳。」他坐下,面上帶著疲憊。
她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昨日是不是又沒休息好?」
「沒事,再累也就是這幾日而已。」他輕輕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問:「今日去了九千歲府?」
「管寒清對九千歲動手,我母親讓我去確認一下九千歲死透了沒有。」她認真道:「我替你看了,他死狀可慘了,是被管寒清用白綾勒死的。」
當時她腦袋裡最強烈的想法就是,只可惜陸琛今天走不開,未能親眼看見九千歲翹辮子。
陸琛眸色深沉,沉默了一下方道:「等到了明年,咱們帶子沛回通州去給兄嫂上柱香。」
「好。」她頷首,注意到了陸琛說的是兄嫂,而不是我兄嫂。
姑娘家的心思就是這樣簡單,只因為一點點小細節便歡喜到不行。
丫鬟們端了飯菜進來,她一邊把陸琛愛吃的菜夾到他的盤子里,一邊暗惱道:「我今日又同情心泛濫了,也許大概是腦子抽了,竟然跟管寒清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他最近太忙,她跟他見面都要抽空,往往說上幾句話就得分開,是以只要湊在一起,她便什麼都想跟他分享,讓他了解自己每天都在做什麼。
聽她提起管寒清,陸琛剛拿起筷子的手微頓:「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