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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說過的話不斷地在腦內重現,當時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一口紅酒又滑進喉嚨里,無盡的苦澀。

哈哈,後悔。像他那種人,會後悔嗎?之於他來說,她什麼都不是。

太陽已經從窗口映射進屋,窗外小鳥在歡快地低唱。茶几上立著幾個空空如也的紅酒瓶,她用手指一個個劃過,放眼望去,是重重的疊影。

「咔咔!」她又在笑。好傻,她怎能像個傻瓜一樣對著他搖尾乞憐?霍晶鈴,你的驕傲去哪了?你的自信呢?你就那麼愛那個心腸比鐵還要硬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啊嗚嗚!」笑聲過後,是凄楚的哭泣。霍晶鈴,即使你放下驕傲、放下尊嚴去求他,人家也不屑一顧。沒用!沒有用!

「咚咚」,有人在房間外敲門,接著是傭人的叫聲:「小姐?小姐?」

聲音帶著點焦慮,估計昨晚的情景已入了他們的眼裡。

她驟然掄起空空的酒瓶,朝對面牆身狠狠地摔過去。「滾!都給我滾!」

「呯」,隨著清翠的響聲,酒瓶瞬間粉身碎骨,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而房間外,也恢復的寧靜。

霍晶鈴再次捧起一瓶已開封的威士忌,就著瓶口往嘴裡猛倒。辛辣的味道經過喉嚨灌進鼻孔,嗆得她瘋狂地咳嗽,好不容易順回氣來,又是一陣自暴自棄的哭泣。

痛,已經不止心臟,它入侵全身的骨骼,吞噬她的五臟六腑,無處不被撕裂,無處不是劇痛。

哭,已經不能發泄那忿恨又哀痛的情緒,肩頭劇烈地抖動,喉嚨里不斷的抽動,卻已發不出聲音來。身體像被人抽去筋骨,她已經無法站起來。

就讓她慢慢地、慢慢地這樣死掉,反正——她只是個沒人管沒人理沒人愛的可憐蟲,誰會在乎?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從日出到日落,再換上閃耀的星空,白天與黑夜照常更替,短短的一天兩夜,她就這樣醒了睡,睡醒再喝。

意識早就渙散,剩下的只有滿目空洞。有時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身體已然麻痹,連急速的拍門聲響起,也未能意會過來。

「Sophia!Sophia!」伴著拍打聲,沉穩的男中音跟著焦急地叫起來。

又是一個好管閑事的。她掀掀嘴角,頭輕輕晃動,身體彷如騰雲駕霧,輕飄飄。其實這樣也不錯,起碼不用去管誰對誰錯。

喲,她有錯嗎?或許。她大概又踩中他的地雷,所以他才絕情的拂袖而去。

「嘭嘭嘭」,門外的人眼見叫喊無效,於是直接撞門。

霍晶鈴這才微抬起身體,傻傻地朝房間門望去。兩秒后她又躺下,腳踢到沙發旁邊的小几,上面的空酒瓶唏里呱啦地滾下,落地開花。

又是一聲巨響,門應聲而開,兩個高大的人影衝進來。

那刻她腦內只閃過某個想法:那鎖的質量真差,竟然能讓他們撞破,回頭定要換個更堅固的才行。

「Sophia!Sophia!」慌亂的呼叫聲在室內四散,闖入者一時找不人。

有點像玩捉迷藏的遊戲,霍晶鈴撐起身,眯起眼嘻笑著抬起手朝他們揮了揮:「Hi,費斯。Hi,路比。」

室內充斥著濃重的酒味,費斯在看到她時即時皺起眉頭。他先去把所有窗戶打開,路比則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她:「看來沒事,我還以為搞出人命了。」

「如果搞出人命,你們就開心了。」她勉強起身,拔了拔凌亂的長發,希望自己現在看起來不要太糟糕。

路比聽到她的話撇撇嘴,抱著胸走到一邊去。費斯看到室內一片狼藉,語氣不是很好:「發生了什麼事?雪姨呢?何阮東呢?」

傭人緊張兮兮地打電話跟他說小姐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天都沒出過來。還說前晚夫妻二人吵了場架,何阮東至今未歸,嚇得他匆匆忙忙趕回來。

「他們呀,走了。」她說得輕描淡寫,似在陳述著再普通不過的事實。晃著身站起來,暈眩感使她差點倒下,強而有力的臂迅速把她扶住。

「為何要喝這麼多酒!」

「不高興呀,不高興就借酒消愁,小說里的主角不都是這樣的嗎?」

此話說得非常消極,完全不像她的性格,弄得費斯找不到話應對。

「費斯,我看她是沒事的了,我們走。」路比不耐煩地催促。

「你們要去哪裡?」霍晶鈴扶著費斯的臂彎問。

「你不會感興趣的。」路比的語氣仍是不太友善,霍晶鈴想,大概是因為前段時間她把他的工作與工資掛鉤后,他的收入大減,所以就沒給過她好臉色。

「去參加朋友的結婚派對。」費斯緩著聲回答。

「哦,派對……」她點點頭,視線在他們兄弟倆間來迴流連,怪不得穿得這麼正規。其實她從不關心他們的去向,只是今天……「帶我去!」

「去什麼?你又不認識人家。」

「我結婚的時候,就認識你那些豬朋狗友了嗎?」霍晶鈴轉過頭給了路比冷冷的一句。

路比瞪著她,最後不高興地走了出去。

「怎樣?還是不方便?」或許他早就有了伴侶。不過沒關係,她一個人也可以。不管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只要離開這裡就行。她要狂歡!要去玩!要把那個臭男人完完全全地拋諸腦後。

「這婚禮,去的大多是維拉家族的人,你還是堅持要去嗎?」

維拉家庭?有什麼問題?

「去!」

「那好。」

「我去換衣服!」

她歪歪斜斜地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

穿什麼衣服好?這件?還是那件?面對滿櫃的華衣美服,她一籌莫展。

「Sophia!」跟著過來的費斯壓住她的手。「你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

「我哪裡不清醒?」

「唉。你如果清醒,幹嘛要拿冬天穿的大衣?現在可是夏季。」

「哦,哦。」看她糊塗了。「咦?你怎麼還不走?我要梳洗,要化妝,你出去等!快!」

她推著他往門外走,臨關門前,費斯不忘叮囑:「小心那些玻璃碎。」

「好的!」她俏皮地行了個禮,用力甩上門。

一小時后,她已從頭到腳清洗乾淨,穿上最漂亮最性感的小禮服,坐在豪華的房車裡去參加宴會。

「Sophia,你確定你不餓?」

「對啦。」霍晶鈴不耐煩地揮揮手,對於家裡傭人做的飯菜,她已經猜到是何種味道。想不到那晚他做的那頓飯,會成為他們最後的晚餐。他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或是即使回來了,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了。

「大概還要一個多小時才到,你……如果餓了就說出來,我們可以先去找東西吃。」

「好。」禁不住費斯的嘮叨,她點點頭。其實她真的不餓,肚裡裝了好多酒,完全沒有飢餓感,反倒是想睡覺。「費斯,你的肩膀能借我嗎?」

「嗯?」費斯頭一偏,剛要問清楚,便有個小小的頭顱枕到自己肩上。

「我小睡片刻。」酒精在身體里起了作用,不消幾秒,她就睡著了。

費斯稍稍坐下一點,遷就了她的高度,讓她睡得更舒服。認識了二十多年,他們從不曾這般親密,而且還是她主動靠過來。狂喜從心底升起,來源於她的溫暖還有體香給身體帶來了震憾,手輕輕的摸上她的發,不敢太用力,怕吵醒她。藍色的眼眸情深地望著她,他盼望,這段路永遠也走不完就好了。

在倒後鏡看到這一切,路比不屑地移開視線,繼續看著前方,專心開車。

蠢貨!他心裡暗罵費斯。愛情能當飯吃嗎?有種就把她扳倒,讓她別繼續囂張。

車上三個人,心存異念,誰也沒開口。

婚禮宴會在一家古堡改造成的旅館里舉行,雖然外表看著並不華麗,不過裡面仍舊是衣香鬢影。

霍晶鈴的出現,絕對足以搶走新娘的鏡頭。姣好的五觀本就出色,精緻的妝容使她更明艷動人。她對紅□有獨鍾,一身美艷的鮮紅禮服把她雪白的肌膚映襯得嬌媚百生。修身的剪裁,長長的裙擺,騷胸半露,每舉手每投足間,都尊貴如女王。

「你怎麼把那個小妖精帶來了?」費斯的父親把兒子拉到一旁悄聲詢問。維拉家庭一直窺探酒庄是事實,雖然兩個兒子被安排進酒庄工作,但事實上,兩家一直來往不密,甚至有點積怨,你不待見我我不待見你。去年霍晶鈴結婚,他們這邊的人連出席都不願意,因為大家都深深明白到,她結婚,意味著會生孩子,到時孩子便是繼承人,他們要把酒庄拿回來便成了空想。

「父親,請注意你的措詞!別說Sophia跟我們有著親戚關係,就是沒有,你能不能給予她適當的尊重?」對於父親的態度,費斯有些許不悅。

看齣兒子不高興,當父親的只好摸摸鼻子不說話。在這個家,費斯是長子嫡孫,是家裡的經濟支柱,尤其他在酒莊裡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所以說話滿有分量。

把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里,霍晶鈴握著酒杯冷笑。剛才下車前她才知道今天原來是費斯的堂弟結婚,出席這種場合,其實她也不願意,周遭投射過來的全是銳利的目光,彷彿她是吃人的猛獸。維拉家族的人對霍家可是又敬又怕,只因酒庄每當給他們不少的利益,足夠讓他們養家活口。只要她不高興,把什麼都收回,他們就要去吃西北風。但這些人同時又瞧不起她,只因在他們的觀念里,是霍家奪走了屬於他們的一切。

「Sophia,先吃點東西。」費斯端著盛滿食物的碟子回來。

霍晶鈴斜眼看他,這世上,仍然肯為她說話的男人,恐怕就只剩他了。好可笑,為何這個獻殷勤的人不是她在乎的那位。

她接過碟子,隨便吃了點。「我想喝酒。」

「你已經喝了太多,我給你端杯果汁。」

「我要酒!」她伸手拉住欲離開的他,態度堅決。

費斯轉頭看了她一眼,眸里有些無奈。端了杯香檳過來:「喝這個。」

霍晶鈴勉強拿下,兩口就喝光。

「什麼時候開始跳舞?」

按慣例,正餐要到晚上七八點鐘才開始,那是COCKTAILDINNER,大家會一邊吃一邊跳華爾茲,然後切蛋糕、上甜點,直至深夜還有DISCO舞會。她想跳舞,想跳那種瘋狂的,可以盡情發泄情緒的。

「等一會,至少等切完蛋糕,讓新人先開舞。你多吃點東西,別只顧著喝酒。」

「好。」

這次回答極為爽快,她小口小口地把食物往嘴裡放,為即將而來的劇烈運動儲備能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會雙更,我滾下去繼續碼字。加油!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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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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