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撕破臉
籬落好不容易掙脫開齊兆遠的手臂,氣喘吁吁的看著悠閑的坐下來的齊兆遠。
「靖寧侯世子還真是異於常人,連請人的方式都是這麼的獨特。」籬落氣哼哼的看著齊兆遠說道。
「小兄弟別生氣,我也是一時高興嗎?」齊兆遠眼睛含笑的看著籬落說道,只是臉上的笑容並未達眼底。
籬落氣憤的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端起茶杯一下又一下的喝著水。她現在最後悔的就是今天出門之前為什麼沒有看一下黃曆!不然也不會碰到現在這位難纏的主了。齊兆遠明明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的,可還是強力的把她帶到這兒來。一看就是居心不良。籬落知道齊兆遠嘴上雖然不說,但他肯定是對那天她對他的奚落放在心上了,不然也不會經常去醉江樓找她了。現在的她面對這位煞神該怎樣去脫身啊?
坐在對面的齊兆遠一直都在靜靜的觀察著眼珠不斷亂動的籬落。如果是以前他對她的身份還有些懷疑的話,那現在他就有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個所謂的醉江樓東家是個女孩子。看她那稚氣的眉眼和單薄的身量,應該歲數也不會很大。齊兆遠在腦海里幾乎搜索了全盛京城裡所有與尹敏行相關的閨秀,都理不出任何的頭緒。
「敢問小兄弟貴姓?」齊兆遠試探的問道。
「姓林。」籬落快速的回答道,但又覺得自己回答的太快,怕引起齊兆遠的懷疑,隨之不悅的補充道:「我姓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好奇小兄弟對我的敵意,齊某的朋友雖不多,但我不記得曾經得罪過什麼人,緣何小兄弟與我第一次見面就有深深的敵意和抵觸呢?」齊兆遠眼神幽深的看著眼珠不停的亂轉的籬落。
「齊世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有對你有過什麼敵意和抵觸啊!」籬落看著齊兆遠裝傻充愣的說道。
「是嗎?那我是誤會小兄弟了?」齊兆遠拖長了音調說道。
「應該是吧!」籬落點點頭,深有同感的說道。
「敢問小兄弟和尹敏行是什麼關係?」齊兆遠眼神冷冷的看著籬落問道。
「朋友。」籬落冷漠的看著齊兆遠回答道。如果說以前她還對齊兆遠抱有一絲奢望的話,那麼在見識了靖寧侯夫人的無恥和虛偽后,籬落就恨透了靖寧侯里所有的人,包括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看到籬落驟然變色的臉龐,齊兆遠的心裡微微有些刺痛。
「齊世子,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還有要事要辦,先行離開一步。」籬落簡單的做了個揖,轉身便要離開。
「尹籬落,尹家的大小姐,我的未婚妻。」齊兆遠在籬落的身後冷冷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籬落沒有任何錶情的迴轉過頭看著臉色冰冷的齊兆遠。
「是,我是尹籬落,尹家嫡出大小姐,尹敏行的妹妹。哪有怎麼樣,齊世子?」籬落神情微冷的看著齊兆遠說道。
齊兆遠幾個大跨步走到籬落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籬落。
「你可是靖寧侯府未過門的世子夫人,你說你和我有沒有關係?」齊兆遠一臉譏笑的看著籬落說道。
「我說沒有關係就沒有關係,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和靖寧侯府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尹籬落再此發誓,我這一生就算是老死街頭,也不會進靖寧侯府的大門。若有違誓,當以此發。」籬落快速的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抽出綰住頭髮的青玉簪,抓起一綹頭髮,匕首一揮,一綹頭髮便飄飄然的落在了地上。
齊兆遠不可置信的看著神色決然的籬落,他眼睜睜的看著籬落決然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悲涼。以前的他對這樁婚事一直都存在著不滿,在見過了尹家的二小姐尹籬華以後,他對籬落的偏見也越來越深。可是今天的他才發現,真正的籬落並不像傳聞中的一樣,她的聰慧,她的機智,她的決絕,都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只是他不明白籬落為什麼在看他時,眼神里充滿了深深的敵意和傷痛,上一次他看到的明明是抵觸,而這次卻是深深的傷痛。
「你說什麼?要讓尹家的姑娘代替端平郡主嫁到突厥去,這是誰出的主意?」靖寧侯豁的站起身,憤怒的看著靖寧侯夫人喊道。
靖寧侯夫人有些震驚的看著靖寧侯,她真沒有想到靖寧侯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是誰的主意?是誰的主意?」靖寧侯看著臉色突變的靖寧侯夫人一疊聲的問道。
「是尹緘。」靖寧侯夫人穩了穩心神淡淡的說道。
「尹緘。」靖寧侯微微傾起身體又重重的落回到座位上。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靖寧侯淡淡的說道。
「他為什麼這麼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況且沐王府也不會白白的讓他犧牲掉一個女兒的。」靖寧侯夫人甩著帕子淡淡的說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還真捨得。」靖寧侯冷笑道。
「侯爺,你不是他,不明白他的處境和難處。況且那個孩子嫁到了突厥後,對我們兆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靖寧侯夫人一邊觀察著靖寧侯的神色一邊說道。
「這件事你是不是也參與了。」靖寧侯犀利的看著滿臉不自在的靖寧侯夫人說道。
「我能參與什麼啊!就算是我再願意,沒有尹緘的同意,我也做不了什麼啊?」靖寧侯夫人心虛的說道。
「沒有你的參與,沐王府怎麼知道尹家的大小姐和端平郡主長得有些相像呢?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娶那個孩子過門啊!」靖寧侯自言自語的說道,對於自己的妻子,靖寧侯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在她的賢惠和慈愛下,藏著一顆狠毒的心,只是他沒有想到,為了阻止這樁婚事,她竟利用和出賣了那個孩子。
靖寧侯厭惡的看著端莊的坐在那兒的靖寧侯夫人,他豁然的站起身,氣憤的離開了靖寧侯夫人的房間。
靖寧侯夫人看著靖寧侯憤然離去的背影,臉孔扭曲的扭著手裡的帕子,就連塗著蔻丹的手指甲被她折斷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