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葉千障
艷秀兒的瞳孔一縮,腰身猛地往後一壓,原本沖著她胸膛方向而去的頭釵刺向她的脖子。
「賤人,你找死。」艷秀兒的眼中卻是未見殺氣和怒意,只是泛起一絲冷笑。趁著艷秀兒分神,把安置在自己手鐲子里的信號發了出去。
本來想要在艷秀兒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小動作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方才因為她突出手,那些密衛是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便留了漏洞出來。
其實在艷秀兒要來宮中的時候,她心裡就有的預感,不過她不知道她會怎麼做,只好找來田七商量,只是沒有讓她出乎意料的是,艷秀兒竟然在煤礦上動手腳。
而艷秀兒雖只在她發射毒針的時候就已經洞悉她聲東擊西的意圖,想要阻止卻都來不及,只能眼見著她把信號發了出去。
「你果是好算計!」艷秀兒一個箭步上前,再次將她的手腕握牢,害怕抓不住她,甚至用繩子將她們兩個人的手全部綁起來。
「彼此彼此,我本來也沒指望憑著這樣的小伎倆就能取你的性命,可是你想要這麼順利的擄走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洛洛挑眉,冷嗤一聲。
艷秀兒卻未動怒,只是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取了她手上頭上配飾,連著腰帶和鞋底等一些容易藏東西的地方都飛快的檢查了一遍,確定她身上再無藏私才作罷。
這一番動作下來,雖他的行動極快,但是林子外頭已經有一行黑衣人聞訊而來。
「你事先就知道我會走這條路出城?」艷秀兒的心口一縮,不可好意思的冷笑出聲。
「也不全是!」洛洛道,坦對上他的視線,「東側城門有重兵守衛,你不會往槍口上撞。而南城門更是百姓們出入的主城門,歷來都被限制的很嚴,你也肯定是要避開的。剩下的兩條路,無非就是北門和西門,以我手上的人手,要在這兩處布放,綽綽有餘。如何,是你現在就束手就擒,還是我們繼續斗下去?」
艷秀這一次因為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不方便大張旗鼓,他帶在身邊是人手有限,而洛洛她是皇后,她所有人馬都光明正大的駐留此地,在人受上就充足了很多。
艷秀兒看著她眼中冷厲而陌生的光彩,眼底也隱隱有了幾分戾氣浮動。
不過這個時候,卻容不得他多想。
眼見著對面的人迎了上來,他就是當機立斷的冷喝一聲:「擋住他們!」
密衛門順勢而上,再次和洛洛召集來的援兵交上手。
艷秀兒卻不在此處觀戰等待結果,而是拽著明樂一閃身,換了個方向又閃進林子里。
這裡因為氣候的關係,樹木十分的繁茂,洛洛的方向感一直很強,但是這樣幾次三番的折騰下來,也是頭暈眼花。
因為知道洛洛在這個方向上設置了障礙,唯恐著前面還有伏兵,艷秀兒立刻就改了線路,直接棄了提前選好的離京路線,取道一處十分崎嶇隱秘的山路前行。
只是她吃了毒藥自然渾身無力跟不上艷秀兒的腳步,拖延了不少的時間,兩人又走了大半個時辰,眼見著前面再過一處谷地就能穿出山坳,彭修的腦中突如電石火光般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
他猛地剎住步子,回頭,看著洛洛狼狽邋遢卻不失鎮定冷靜的面孔,沉聲道:「你還有后招?」
如果不是這樣,這一路上走下來,她不可能會這樣順從。
洛洛也不怕他知道,聞言卻是不答反問,「難道你沒有?」
艷秀兒一愣,盯著她的同時目光突就在那一瞬間變得極為複雜。
這個女人,竟可以算計到這樣滴水不漏的地步,著實叫人嘆為觀止。
她到底是做了多少手準備?一路下來,他的人已經被攔截了兩撥下來。
他身邊可用的,總共也不過百餘人手,兩次下來,已經折進去了一半,哪怕那些人不死,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擺脫田七那些人的阻撓追上來。
他的力量,在逐漸的被分化!
思及此處,艷秀兒一直成竹在胸的心裡突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
「你——」他的神色突變得惱怒而戒備,還不待要說什麼的時候,對面的谷地外頭就又有十幾名錦衣衛的人身形矯健的急速奔了過來。
「主子!」為首的一人對他拱手一禮,臉色卻是顯而易見的凝重。
「有埋伏?」艷秀兒暗暗提了口氣,面上卻是不顯,只就冷聲問道。
「前面發現了一支隊伍的痕迹,當是燕國的軍隊,不知道為什麼,竟會出現在這裡。」那人道,「屬下覺得事有蹊蹺,但是又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兵沒敢湊近了窺測。」
艷秀兒的面色一寒,已經下意識的扭頭看向王洛洛。
洛洛的唇角微微上翹,是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用問她已經知道——
這件事,必定是和她有關。
突然艷秀兒渾身一激靈:「是魏行對不對?」
艷秀兒臉上變了一下看著王洛洛:「難道魏行也過來了嗎?」
果然遠處跑過來的魏行,艷秀兒看著自己被包圍住了頓時害怕起來,笑著說道:「王洛洛,你厲害,但是我告訴你,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歐陽墨去什麼地方了,我告訴你,他這次去齊國真是又去無回。」
聽到了艷秀兒的話,王洛洛的腦子裡此時已經是亂糟糟的一片,她已經沒有心思去考慮艷秀兒說的話是真是假了,她現在最掛心的只是歐陽墨的生死。
「艷秀兒!」王洛洛突嘶吼了一聲出來,她還從來就沒有這般的失態過,面目都在瞬間轉為猙獰,幾乎是惱羞成怒的一把抽過身邊一個侍衛腰間的佩劍,直逼到艷秀兒面前,嘶聲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在歐陽墨那裡到底做了什麼手腳?你要對他做什麼?」
說話間,她的眼中已經聚滿一層瑩潤的水汽,聲音嘶啞而瀕臨著崩潰的邊緣一般。
她的劍直刺過去,帶了凜冽的殺氣。
「保護皇后!」艷秀兒身邊的暗衛一左一右撲上來兩個人就要動手。
艷秀兒驟出手,雙掌擊出,拍在兩人身上,將兩人逼退數步,而這樣一個雙臂攤開的姿勢就恰是把胸前整個露了出來,穩穩的受了洛洛的這一劍。
兩個人之間現在是最近的距離,艷秀兒臉上沒有半分動容的看著她已完全失態的臉孔,突就笑了,帶著快慰的嘲諷,一字一句依舊清晰而冷厲的說道:「知道嗎,其實今天在過來這裡的路上我還一直在想,如果今天我註定是要一敗塗地,我也一定拉著你一起去死,可是就在剛剛,我突就改了主意。反正歐陽墨也不愛我,我這一生的夢突然破碎了,可是我艷秀兒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不能得到,包括歐陽墨!」洛洛看到她視死如歸的樣子,她的臉上的表情惶恐,腦中驚雷陣陣,迴響的都是艷秀兒輕緩而冷漠的聲音。
她的嘴唇在發抖,縱使千言萬語彙聚,卻是怎麼都吐不出一個字來,不會歐陽墨不會有事的。
艷秀兒看著她,看到她臉上的慌亂,心裡覺得暢快極了,她不能圓滿,她也不能
哪怕到了今時今日,明知道她所有的苦痛歡樂都會讓歐陽墨心疼莫名,她心裡就高興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