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待十一年的因緣
「聽到消息，我也稍稍鬆了口氣，但那時候的我知道，也許格林頓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到西海，他很可能會在仇恨中度過這一生，你知道，那才是最大的可能。我無數次想讓他放下仇恨，回到西海，但無法達到偉大航路的我只能以寫信的形式勸他。我幾乎每過幾個月都會寫信，這封信想要送到他的手裡，我得付出全部的薪水才會有海軍幫忙送信。」
「從我們分開十年的時間，他從沒回過一封信。也是在第十年，我偶然知道，羅蘭到現在都沒有結婚，她等了格林頓十年。一個這樣美麗的少女，用最美好的年華等了一個人十年。她村子里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娶她，她甚至跟她的父母翻了臉。當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認為這是唯一一次讓他回來的機會了。我把所有的一切寫在了信里，找了不同的三艘船給他送這封至關重要的信。」
「第十年過去時，我已經絕望了，我認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直到第十一年的某一天，他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那時的他不再仇恨，不再迷茫，甚至樂觀開朗。」
「我那時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格林頓。直到他說出了我們的一切，和我一起去祭拜了菲麗絲，我才感覺到，那個走了十一年的小鬼，變成了真正的男人回到了西海。那一天，我跪在菲麗絲的墓前哭了好久，我終於完成了她的心愿啊.....」一滴眼淚順著泰德的臉龐跌落在地上。
「回來后的格林頓找到了羅蘭，兩人理所當然的結婚了。我曾經問過，問過格林頓為什麼選擇回來，他沒有完全告訴我，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永遠無法忘懷當年留著淚送我走的羅蘭，我殺了這麼多海賊，以為自己是個英雄，當我讀完你這封信時，我才知道自己只是個連海賊都不如的混蛋』。」
「我無法知道格林頓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我知道羅蘭才是那個讓他回到西海的人。你們知道菲麗絲的全名是什麼嗎？」泰德露出了笑容。
「菲麗絲·埃莉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泰德一直不提全名和那包含深意一眼讓江晟早就有了些猜測。
埃莉諾猛地抬起頭看著泰德，掛著眼淚的雙眼滿是震驚。
「是啊，所以埃莉諾，你是帶著兩份愛出生的哦。」泰德笑著肯定了江晟的猜測。
「父親...」埃莉諾抱著江晟，喃喃自語著。
「我在白霞鎮當了近三十年的指揮官，從一個少尉升成上尉，從只有一隊幾十個海兵到現在幾百個海兵。我真的老了，守護不了這裡幾年了，甚至連手低下的人都約束不了了，就像你小時候打的那六個海兵，又或者去西元村向埃莉諾提親的莫斯少尉.....所以我想讓格林頓替我坐在這裡，一個前本部上校，根本不可能有人質疑他。卻沒想到讓你誤會了，我當時確實想讓你們幫我勸勸格林頓。還有，你那霸氣是跟那個叫德川的傢伙學的吧？雖然格林頓沒細說，但除了格林頓也只有那傢伙有可能懂得霸氣了。」
「現在知道了一個海軍分部的上尉為什麼敢跟海軍本部上校『不對付』了？」泰德看起來似笑非笑。
「恩，之前抱歉了。」江晟相信了他的話，連德川都知道那就不可能是騙他的。
「我還不至於這麼沒氣量。」泰德擺擺手：「那你們來這裡的原因呢？」
「哦，對了，我們想要西海最近三年出現過的所有懸賞犯的懸賞令。」江晟突然想起正事。
「想當海賊獵人么？哈哈，西海的犯人們要倒霉了啊。」泰德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其實，我抓懸賞犯是為了賺錢，為了造船，為了出海，出海后我不能肯定我自己會成為海賊還是海軍。」江晟實在無法做到欺騙眼前這個人。
「你認為，在我這個年紀的人真的會拘泥於海軍和海賊么？而且，我真正相信的是格林頓的眼光。」泰德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
這真的很讓人難以置信，在幾乎所有的海軍看來，出海就意味著成為海賊，意味著有罪！
「謝謝，我真的，很想見識一下大海。不論是海賊還是海軍。」江晟真誠的道謝。
「男人當是如此，就是.....唉。」泰德看了眼低著頭的埃莉諾，嘆息不已，他有些怕....怕這又是一個羅蘭。
江晟沉默不言，這是一件他這麼果斷的男人都無法輕易抉擇的事情。
「這是你要的東西。」泰德從抽屜里翻找半天，拿出了一本書：「這裡面有最近十多年在西海被懸賞的所有懸賞犯，截止三個月前的最新情況裡面都有描述。」
江晟拿到手裡，隨手放進了懷中。
「江晟哥哥，我...我想回家看看父親。」沉默許久的埃莉諾抬起頭。
「好！」江晟也有這個念頭。
「泰德爺爺，對不起...我有些想...想父親...」說著說著卻又流下了眼淚。
「應該如此，我想讓你知道，你的父親真的很愛你，你的母親真的很了不起。」泰德感慨的說道。
「那我就先帶她回去了。」江晟向著泰德微微點頭。
「不用在意我。」泰德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我這一生已經很滿足了。」
江晟攬著埃莉諾，慢慢的走出了泰德的屋子。
屋子裡，泰德從抽屜中拿出一張照片，默默看著照片上的女人還有小孩。
菲麗絲，一個人真的很孤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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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回大門口，看到守門的兩位海兵，江晟猛然想起他似乎忘了幫這兩位海兵。
算了，下次來的時候在找泰德老爺子一次吧。
「埃莉諾小姐這是.....」
兩位看出埃莉諾不對勁的海兵剛想詢問，就被江晟的眼神阻止。
「海兵哥哥，對不起了，我心情不太好。」埃莉諾還是小聲說了句。
「沒事沒事...」兩位海兵連忙搖頭，不在追問。
聽到對話的信伊走了過來，看到埃莉諾神情低落，眼眶微腫，他收起了平常懶洋洋的樣子微微皺起眉頭，一股殺氣若有若無的散了出來。
「怎麼了？」
不管怎樣，埃莉諾也已經被他視為朋友了。
「先回一趟西元村，其他的晚上再說。」江晟輕聲說道。
信伊點點頭沒有再問，走在了兩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