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喬杉吾妹親啟
對於喬夫人的話,喬杉沒話接,因為喬陽回來,就證明她沒有理由,再要求遲明將自己留下了。
喬陽,喬大少爺與喬老爺,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天,沒人知道他們在幹嘛,只知道屋裡時不時傳出,喬老爺的幾聲呵斥聲。
剛從喬夫人那裡脫身的喬杉,見狀也沒敢闖進去,在門外等了兩個時辰,最後實在站不住了,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喬杉剛走不就,書房內又傳出了喬老爺的呵斥聲:「陽兒,你這是陷人於不義,你知道嗎,我們喬家世世代代,講究就是忠義二字,你……」
喬老爺說不下去了,他看著滿身是傷,跪在地上面無血色的喬陽,心軟了。他的兒子他最了解,若不是萬不得已,喬陽絕對不會扔下他的那些戰友的。
這次喬陽回家,是因為受了重傷,人在在受傷時總是脆弱孤獨的,於是他受傷養病時最想念家,所以便請了假回來,不曾想回來的路上,竟然無意間聽聞自己的妹妹要嫁人。
他聽到消息后,為了儘快回來,顧不得身上的傷,轉了好幾種方法,馬車,汽車,最後是火車,一下火車喬陽便快馬加鞭的往家趕,還好總算是趕在喬杉出嫁前回來了。
一回來還顧不得休息,便被喬老爺叫到書房問話。
他本不願說自己的經歷,可喬老爺問起,他也不得不說了。
起初他只是在外遊離,除了戰火紛飛沒什麼特別的,可偏偏一個月前,他在南京遇到了一個改變他一生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子建。
那是喬陽還是一個大少爺,他無憂無慮,只知道玩樂,根本不操心國家大事,也沒有情趣去管。
來到南京,對於喬陽來說總算是安全了些,他便想到要給家寫封家書了,於是他便在南京街頭,一家普通的咖啡店內寫著信。
就在這時,有兩個穿著灰藍色軍裝的人推門而入,頓時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喬陽也不例外,抬頭看了一眼,覺得也沒什麼特別的,想著別人可能只是想喝咖啡了,進來喝杯咖啡而已,所以也沒太在意他們,低頭繼續寫著信。
那兩人環顧一周后,徑直走到喬陽身旁:「先生打擾了,其他位置已經滿了,你不介意我們坐這吧!」說話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孩子,看著還有些稚嫩。
喬陽搖搖頭沒說話,伸手將桌上散落的信紙收起來,示意他們可以坐下了。
剛剛沒說話的那人倒也不客氣,順勢便坐了下來,說話的那個人卻在一旁站著。剛開始沒什麼,可對面突然多了兩個人不說,還穿著軍裝,給喬杉一種壓迫感,他有些寫不下去了,收拾東西準備起身離開。
剛走兩步還沒出店門,就被那兩個軍人給叫住了:「先生你的信封掉了」喬陽聞言望去,見那個坐著的人手拿信封,正朝自己走來。
喬陽欲上前拿回來,便見那人將信封往回一收,皺眉看著上邊的字,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看了半天。
這張寫封只是喬陽寫廢的而已,沒什麼特別的。喬陽想著這人是看到什麼了嗎?他只記得這封信上只寫了「喬杉吾妹親啟」六個字。
讓喬陽沒想到的是那人指著「喬杉」二字說道:「先生與這信上所寫之人是何關係。」喬陽聽聞好笑,心想:你沒看到下面寫著「吾妹」兩個字嗎?
喬陽哪能理解,對於陸子建來說,只要有喬杉在的地方,其他東西都是黯淡的,就算是兩個冰冷的字,發出的光芒,也能蓋過周圍所有的事物。
陸子建見喬陽半天沒回應,又問了一遍:「你與她是什麼關係」這次的語氣,略顯著急,有些失了風度。
喬陽被他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到了,愣了半天才緩緩說道:「此人正是家妹。」
陸子建聞言,頓時一掃陰霾,難得的露出一個微笑:「你可是承德喬家,喬少爺喬陽」
喬陽很是驚奇,這人為何知道他的身份,不過還是點頭道:「正是在下。」
聽到肯定答案的陸子建,非常興奮,不止他興奮,就連身後的有德也跟著笑的開心。
喬陽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請問閣下,如何認得我?」
陸子建聞言收起笑容:「我並不認得你,我只是認得她」說著又指了指信封上「喬杉」二字。
陸子建此話一出,喬陽更加疑惑了,心想:喬杉自小就在承德,就算跟父親走南闖北怎麼多年,可也沒來過南京呀!更不會認得從軍的人,這些年自己不在家,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德見喬陽不說話,一臉沉思的站著,於是上前說道:「喬杉也不必疑惑,我家長官與你家妹是朋友,與喬老爺也是好友,此時以後在慢慢與你道來。今日我家長官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說完便簇著陸子建出了店,陸子建還沒從興奮中回過神,就這樣拿著信封,被有德推出了店門。
出點門后陸子建疑惑的望向有德,有德無奈的說:「長官,你忘了今天來幹嘛的,我們還有任務,任務可不能耽擱了,剛剛我變看到有可疑的人進去了」
陸子建聽聞任務兩個字,眉頭緊促道:「什麼狗屁任務,現在國家危機重重,那些豺狼虎視眈眈,他們竟然還有精力去抓什麼叛匪,可笑至極。」
有德聞言無奈的說:「長官,老爺他……」陸子建一聽老爺二字,更是氣憤的打斷有德:「他什麼他,他不就想把我留在身邊嗎?不就是怕我上前線死了,斷了他們陸家的香火嗎?我已經改了姓了,他還想我怎麼樣,他以為他將我扣下,讓我干這些無聊的事,我就去不了前線了嗎?」
有德被陸子建一通話說的啞口無言,他招惹誰了,讓他這麼辛苦的夾雜著父子倆中間做人。
陸子建氣憤的說完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咖啡館后說:「走,回兵營。」說完便大步朝城外走
有德見狀連忙跟上:「長官,不回家嗎?好不容易回來,難道就不回去見見老爺……」有德說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閉了嘴。
可是為時已晚,陸子建已經聽到了,正用一雙充滿殺氣的眼光看著有德道:「我沒有家」
喬陽見陸子建走遠后才出的店門,心想:這人真怪。可是也沒去細想今天的事,回到住的旅店,收拾了一下衣物,準備明天將信寄出去,就準備去北平。
陸子建回到兵營,便將自己鎖在了房間里,晚飯都沒吃,只知道拿著信封發獃,時而皺眉,時而傻笑。
站在一旁的有德,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正打算溜出去找點吃的,剛邁腳便被陸子建叫住:「幹嘛去。」
有德聞言驚出一身冷汗,收回邁出的那隻腳道:「去找些吃的。」
「吃什麼吃,去,給我查清楚喬少爺住哪兒,若是找不到你也別回來了。」陸子建語氣很不友好的命令道。
「是」有德也不問緣由,立正嚴肅的回答道。
上了街有德才意識到,找人這件事並不容易,他去了咖啡店,問了好多人,都沒有人知道喬陽去了哪裡。
找了大半天,依舊是沒有任何消息。他也不能去別的地方,只能在咖啡店附近瞎轉,願運氣好些,還能再碰上這位喬少爺,可是一等就是一天,連喬陽的半個人影都沒有,有德只好放棄等待回了兵營。
陸子建得知有德沒找到,也沒有大發雷霆,而是命令有德明早接著找:「你明天接著找,若是找不到,我便將你送回家,送回陸老爺身邊」。
有德一聽陸子建不要他了,趕忙說:「長官,你不能不要有德呀!有德還想跟著你你建功立業呢!」
「那還不快去找人」陸子建聞言無奈的的說。
有德被陸子建嚇得,像打了雞血一樣,整晚上都在找人,他順著咖啡館查遍了周圍所有的旅店,就是不見喬陽的人影。
天慢慢涼了,有德依舊沒有找到,想到陸子建要講他趕走,他就傷心的不想動,晨光打在有德疲憊的臉上,顯得他更加頹廢。
他漫遊在街上,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見人就問,路人見到這個穿著軍裝的人都害怕的閃開,只有一個提著小皮箱的人干走在路中間。
有德見狀也顧不得什麼上前,就拽著那人就問,也不抬頭:「先生,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北方人,長相比較秀氣,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偏瘦,看似有些柔弱。」
那人聞言沒有說話,有德以為又沒戲了,撒開那人的手臂,擺擺手讓那人走了,誰知那人沒走,反而伸手拉住即將離開的有德問道:「長官可是在尋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有長官說的很柔弱」
有德聞言這才抬起頭看了眼那人,見那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喬少爺,也顧不得別人的眼光,上前便一把抱住了喬陽道:「我可算找到你了,因為你我差點被長官給扔了,走跟我去見長官,他等著你呢!」說著就拉著喬陽往兵營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