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長的過程(四)
()第六章成長的過程(四)
繼林小齊車禍死去這件事,曹逸然又遇到了一件痛徹心扉的大災難。
那就是周延畢業后認認真真工作去了,而且他談戀愛了。
總是在約周延一起玩的時候,周延以要工作來拒絕他,他就有種壓抑不住的焦躁。
他雖然身邊人多得他自己都數不過來,但真正被他當哥們的除了周延不會再有第二個。
周延陪著他一起長大,給予了他很多——身體心靈上的很多支撐,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周延有一天不會和他在一起玩了,他要見他一面都不容易。
周延借工作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少起來,他還能夠忍受,當周延幸福地在他面前說他有了男朋友,他很愛對方的時候,曹逸然有種茫然不知所措的疼痛——覺得周延要拋棄他了,就像是整個世界要拋棄他了一樣,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也不願意再留在他的身邊了。
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但是他不能對周延瘋,因為對周延瘋,周延會罵他揍他,而且,他也不想讓周延不喜歡自己。
所以,他就恨上了搶走周延的那個男朋友,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是膽汁里的苦水都全部進胃裡來了一樣地苦得發酸,簡直要死了。
他以為憑著自己和周延從小的兄弟情誼,周延在自己和他的男朋友之間,他應該選擇的是自己。
甚至為了留住周延,他向周延表白了,求愛了,說想當戀人了,因為當戀人以後周延也許就會回到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樣子了,他不會為了另外一個戀人而不再理會自己。
而到周延家裡去打了他的男朋友逸寧的事情,曹逸然根本沒把這件事當成一件事,因為平常挨過他打的人太多了,他根本不覺得打了那個逸寧有什麼。
但是,就是因為這件事,周延不僅完全不接受他的表白和求愛,而且還從此和他冷戰起來了,要斷絕關係,無論他怎麼給他打電話他完全不接聽,而且去找他,他也不理睬自己。
曹逸然痛苦得無以復加,覺得自己生命里一個能夠陪著自己的人又走了。
要是是別人,不理睬他曹少,他找人揍他一頓后絕對不會再想他的一點事情,但是,現在這不是別人,是周延,是他一輩子的好哥們,是他離不開的人。
於是曹逸然只好伏低做小地只想請求周延的原諒,即使每天簡訊,每天電話打過去,他也能夠堅持下來,之後甚至想到解鈴還須繫鈴人,也許走逸寧那條路請求周延的原諒還更加好一些,但是讓他自己去找逸寧,他是做不到的,他怕自己看到他就壓抑不住戾氣又打了對方,而且,他也實在不想在逸寧面前低他一等還要去求他。
於是,他只好請求了小舅趙臻幫忙,他會請他幫忙,是因為看到他和一個比他還小的男生在一起,於是曹逸然覺得趙臻說不定會更知心,所以才把痛苦同他說了,並且請他幫忙。
趙臻對他一向好,所以受命之後就去把這件事辦了。
之後周延果真願意理睬他了,兩人在周延的娛樂城裡見面,坐在酒里喝酒,周延拍了他的頭一巴掌,然後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曹逸然這段時間又瘦了,瘦得簡直瘦骨嶙峋,周延攬了那麼一下就開始說他,「你怎麼又瘦了,胃病又犯了?」
曹逸然悶悶地端著酒杯搖頭,「還好。只是最近吃不下東西。」
周延聽他這麼說,就沒收了他的酒杯,讓酒保去給他端一杯牛奶來。
曹逸然只是一味沉默,沒有反對,甚至將周延的手抓住,然後捂到自己的臉上,周延以前不是沒做過這種事,而且每次在曹逸然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把手掌捂在他的眼睛額頭上,而且對他說,「擋住視線了,不看這些壞事,就在心裡想些好的。」
但這次曹逸然這樣做,因為他之前的表白,周延就覺得不妥當起來了,他想把手掌抽出來,但看曹逸然那麼沮喪,他也就只好不抽了。
曹逸然開始慢慢訴苦,「你有了人了,就不理睬我了,要把我拋到一邊去,希望我滾得越遠越好。」
周延被他這話說得想發脾氣,但是又發不出來,最後只得喝口酒,鬱悶地說道,「我們長大了,難道還是小孩兒。你也不小了,比起每天玩樂打發時間,你也該做點事情了。」
曹逸然故意說道,「我不想。」
周延被他氣到了,看著他,把酒保端來的牛奶推到他面前去,然後把一直被曹逸然捂在額頭眼睛上的手掌拿開了,道,「你現在可以不想。但你想過嗎?也許你將來會喜歡上某個人,想和他過一輩子,但是你是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擔心他會不願意跟著你嗎?」
周延這是肺腑之言,但是曹逸然只想動氣,說道。「我不會喜歡上。」
周延被他氣笑了,道,「別說得這樣斬釘截鐵。我以前也以為我不會的。你應該多去看看別人,不要每天晝伏夜出了,去接觸一些有朝氣的,也許,你會喜歡上某個人。你不要把她想得那麼差那麼不符合你的喜好,她也許很溫柔,願意在你酒醉的時候煮醒酒湯給你喝,給你剪指甲,掏耳朵,給你做早餐,自己養花插在花瓶里,會摟著你的脖子在你耳朵上吹氣,她讓你覺得安心,像是外界的世界都被隔開了一樣,你因為他而即使疲憊也覺得安寧……,也許你不喜歡這樣的,但是,還有另外的性格,另外的人……」
曹逸然抬起頭來,瞥著周延,「你在說你是不是?不要在我面前說他!」
周延知道曹逸然嘴裡這個他是指逸寧,他於是聳聳肩不說了,但是眼裡嘴角都是笑意。
曹逸然看到他這麼幸福的笑,心裡像是又被什麼觸動了一下。
他不是那麼自私的人,看到周延幸福,他是願意高興的,祝福他的,只是為自己一個人感到悲傷而已。
他知道自己對周延的即使是愛情,也不可能給他這樣的幸福的,於是,他覺得更傷心了,慢慢地喝著牛奶,之後低低說了一句,「好,我會去找的。」
大學畢業的曹逸然依然晃蕩著,他不想被工作束縛住,因為少了周延一起,他也很少再出門亂來,生活習慣居然比以前好些了,但是依然是晝伏夜出,過夜貓子的生活。
這是暖風熏得遊人醉的五月末,其實天氣已經挺熱了,不過曹逸然白天很少出門,就在家睡覺,或者在某處賓館或者某處公寓里睡覺,所以他不覺得天氣熱,夜晚的溫度對他來說,剛剛好。
這一天,他又到一家常去的酒里混著,因為是他經常混跡之所,所以不少人認識他,他一去這些人就上前去和他打招呼,曹逸然一向不怎麼理睬這些的,不過他也不會和這些人臉上不好看,所以會露出個笑說兩句。
他坐在一個角落裡喝酒,一個有過一次關係的性感美女坐在他旁邊和他說話,手不斷在他的大腿上摩挲,之後甚至直接摸到褲/襠上去了。
曹逸然也沒有阻止她,他最近這方面有點淡,也許是這段時間胃不好,所以這方面也不想花什麼精神,但是,被美女摸著,他也漸漸起了精神。
也許是這方面經歷得實在是太多了,完全地千帆過盡,都沒在他心裡留過影子,所以被美女這樣直接刺激,有反應倒是有反應了,他面上卻可以絲毫不露痕迹,而且也沒什麼急/色的心思。
因為喝了兩杯酒下去,又被人撩撥得實在是得趣,他這才有些心癢了,於是和這個性感尤/物調/戲起來,手摸著她那露出了大半的酥/胸,把人也摟過來了,正是得趣的時候,酒里突然就喧囂起來,大燈瞬間照亮了每個角落,裡面的不少人亂竄,但是很快就被喝止了,所有人被要求在原地把手抱住後腦蹲下來。
一眼就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別的人當然要配合警察,不管有理無理先配合一下總是好的,但是曹逸然坐在那裡沒動,不僅不動,而且依然摸著人家美女不放,逗得人嬌喘不斷,美女當然知道曹逸然來頭大,靠著大樹好乘涼,所以也是肆無忌憚,靠在他懷裡衣衫不整也完全不在意。
白樹站在台處目光深沉卻銳利地四處注視著,然後就被一個手下來說了曹逸然那邊的事情,配合他們的酒老闆在白樹耳邊嘀咕了幾句,白樹一聲冷哼,道,「管他的,別說是他兒子,就是他本人,照樣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