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捉魚
你可曾聽聞有誰有兩個師父,一個是高高在山的上仙,一個是魔尊座下不成器的小兒,是的,我便是那個有著兩個師父的人,一個平常不過的10歲頑童。
「不錯,為師這樣可是更美了?」
那日,我終是在他爽朗的笑聲中進了夢鄉,身旁是否有他陪著我不知曉,只是我短短十年的時間裡,那一夜,睡得分外踏實,以致太陽打進屋內晃到我的眼睛的時候我才悠悠醒轉,卻不見紫衣銀髮的男人,我翻身坐起,望著窗外甚好的天氣,身後早便不疼,我掀了被子下床,推開木屋的門,深吸一口這山間的空氣,倒也舒坦。
陽光打在身上暖暖的,我伸了懶腰,望著那不遠處波光的河流,幾日前與那男人於河中捉魚的場景依稀在目,我挽了袖子,朝著那河流走,男人不在,我吃了他這許久免費的飯也該做些什麼的,且那日終歸是我輸了,我從不是一個願賭而不服輸的人。
我脫了鞋襪走進河中,那時該是秋日,陽光暖暖的,卻不知為何這河水卻比幾日前的冰了一些,我不在意,依舊走了進去,打濕了我的白衣,我低頭望著水面,見游魚從我腿間游過。我伸手去抓,小魚又從我指尖逃走,我淺笑,整個身子扎進河中,想著我便是那一尾小魚,暢遊。
遊了許久,我才憶起正事,復而重新去看河中,但見不遠處游著一條泥鰍,灰褐色的身子,一擺一擺,有我兩隻手那麼長,我心中驚嘆於能見這樣稀奇的東西,便調了方向追它,烤魚或是烤泥鰍想來並無什麼分別,但捉泥鰍卻勝過捉魚。
我打著水,眼見那泥鰍幾次從我手中逃走,心底里憋了一股火,難不成叫一條小泥鰍戲弄?如何是我性子!
我終於還是捉住了它,打濕了臉,打濕了頭髮,我把它重重甩到岸上,自己也一併跳到岸上,叉腰望它。
它在地上扭了一會,竟抬起上半個身子與我對視「絲絲絲」它說。
卻不知烤蛇是否好吃,我一手橫在胸前,另一手拖著下巴,將它望著。
「絲絲絲。」它又扭動幾下身子,離我遠了些,想逃回水裡,我自然不允,幾步擋住它的去路。
「我聽不懂蛇語的。」我說,伸手抓著它的尾巴提起「不若你告訴我如何燒你才更好吃些?也不白白浪費了你這一身肉。」
「絲絲絲,小,小主饒命」它扭著身子纏到我臂上,吐著猩紅的舌頭,一雙眼睛怯怯望著我。
「小主?」我重把它甩開,只提著蛇尾「原來這紅蓮山竟得如此,連你這一條小蛇也會說話?」
「絲絲絲,是,是。」它聲音怯怯,如個受驚的孩童一般。
「倒也新奇」我自顧著說「如此,你也方便告訴我如何烤你,我必不負了你一身肉。」
「絲絲絲」小蛇依舊怯怯「您饒了我吧。」
我不答,四處尋著有什麼能打火的東西。
「絲絲絲,求求您了」
我取了樹枝,架好。
「絲絲絲,您便真的不能放了我嗎?」
誰人見過把到嘴的肉放了的?
「絲絲絲,若是如此,如此」我低頭,那小蛇蜷起身子「我便無法了。」
我當它是要放棄掙扎,卻不料它陡然變大,我都抓不住它的蛇尾,它落到地上,小山一般,直著上半身將我望著「絲絲絲,您便真的不能放過我嗎?」依舊是委屈頑童的聲音。
卻不是我放不放過它的問題了,我退了一步,還未說話。
「絲絲絲」那蛇扭著身子,閉了眼,吐著猩紅的舌頭「那我便與您拼了。」
如何這紅蓮山間沒個正常的?我必然不是它的對手,卻也不知該避去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