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獲救

「那我便與您拼了。」

蛇扭著身子，張口朝我撲來，我能聞見腥臭的氣味，然我手中唯一根樹枝，不若刺了去？我暗想，眼睜睜看著蛇口下來。

錚！那是佩劍出鞘的聲音，我是熟悉的，我睜眼，卻不見劍光，反而是我那紫衣銀髮的師父擋在我的身前，一手前伸，兩指並著，指尖指著蛇，我不見佩劍，再看，男人指頭閃著淡淡的微光，卻正是劍的寒光。以手為劍，卻也得利劍出鞘的聲響，我不知這意味著什麼，我只知男人銀髮紛飛，打在我的臉上，很癢。

「孽畜。」他說，聲音如鍾一般，渾厚。我身子一頓，竟栽在地上。眼見著大蛇化小，又成了兩掌大小泥鰍一般的存在。

小蛇蜷在地上，連扭動都沒了「絲絲絲，大，大主」卻原來那主字之前是大是小隻看身高的嗎？「您饒了我，我，我，我是被逼的。」卻也是實話。我靜默無言，看著紫衣的男人，灰褐色的小蛇。

「絲絲絲，您便饒了我吧。」小蛇吐著舌頭，男人不動地方，原那蛇也是個欺軟怕硬的。

「絲絲絲，您便不能饒了我嗎？」小蛇半立「那我便無法了。」

我目瞪口呆的時候，小蛇再次變成小山「絲絲絲，我與您拼了！」

「。。。。」欺軟怕硬也該是有腦子的才會，是我錯估了它。

我那紫衣銀髮的師父也是一愣，轉瞬拔地而起「孽障。」

該是如何華麗的打鬥場面方才對得起一條拚命的蛇？我卻只看見我那師父以手為劍，只一招，小山又變回小蛇「絲絲絲，是我輸了，絲絲絲，嗚嗚嗚」孩童般的聲音幽幽哭了起來。

我終是目瞪口呆，半響不知如何反應，只見男人伸了手，喚小蛇浮在掌間，握拳，小蛇該是灰飛煙滅，竟如從未存在過一般。銀髮閃著光芒的男人轉身，望著癱在地上的我。「跪。」

我那高高在上藤條戒尺打我的上仙師父尚不能。。我仰頭，他目色冷冷，陽光打在身上，奈何我濕了衣衫卻不覺暖，反而有些冷，我兀自想著，我那上仙師父尚不能。。

「跪！」如石擲地，我從地上爬起跪下，我為魚肉，如何與刀鉅硬碰？

他見我跪下不再說話，反身抬步欲走。

我轉頭望他，想喚他一聲。

「動？」他卻只冷冷一字，冷冷一眼，不動就不動，我烤烤太陽倒也舒服！

他抬步進了木屋，將門一併帶上，我跪在原處，曬著日光，只拋卻膝蓋的位置被細沙磨得微痛。

太陽從高升到轉落，我被日光烤乾了衣衫。晚風打在身上，微涼，我打了個哆嗦，卻也只打了個哆嗦，身子便輕了，莫不是跪上一下午便能成仙？我低頭看著自己，身子越發輕了，朝著木屋的方向飛去，撞了門進去。我又落了下來。

站在窗邊的男人看都不看我，只望著夕陽西下的景緻，銀髮發紅，紫衣更紫。

我立在那裡不知該當如何。

「跪」他言，負手立著，身影被落日餘暉拉得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