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責
「那麼,請責吧。」
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不語不動呆坐原地。而男人話未完。
「心之所向便該堅持,為正,惡小不為,為邪,善小亦不做,違心的行為,當罰。」我那紫衣的師父負手而立,聲音淡淡,然每說一字周身的氣壓便低了幾分,話至尾處,我坐在地上連抬頭的勇氣都無,只僵著身子不動。
屋裡靜靜,只有我的喘氣聲,陽光打在身上,我打了個寒顫,依舊僵著不動。反盼著他再說些什麼,我也好順勢做些什麼。然他踱著腳步卻是尋了椅子坐下,轉頭看著窗外又偶爾順幾下銀髮。我做的身子都有些酸了,他依舊什麼都不說。宛若屋子裡便沒我這個人一般。
久久,久久,在我想著我是不是就要這樣坐到天黑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聲音懶洋洋的,卻叫我絲毫不敢有忤逆的意思。
「快到中午了」他說,順著他的銀髮「還打算磨蹭到什麼時候呢?」
我整個人都是一抖,挪著自己發酸的身子,抿著嘴唇對著他的方向跪下,然後垂下頭不說話。屋子裡又是靜靜。
「不若吃了午飯再打?為師不急。」他語罷起身,對著我「龍蛋,抓幾條魚罷。」只是聲音淡淡而冷冷。眼見著龍蛋化作小蛇絲絲吐著舌頭,我一把抓住龍蛋的尾巴,強行按回腕上。
「弟子知錯,請師父責打。」
「龍蛋,抓魚去。」男人看都不看我「該做什麼的時候不做,等你想做的時候為師卻不一定想打了。龍蛋,還不去?」
帶著威壓的聲音蓋到我頭頂,我連吸氣都忘了,龍蛋化了閃電消失。
「師,師父。」我輕聲喚背對著我的男人。
「允你開口了?」
我靜默了,移著上前拉他。
「准你動了?且跪著吧。」
是我忘了他打人的時候從來都是這般嚴厲而不好相與的,龍蛋到底卷了幾尾魚回來,丟給我的師父便重纏回我腕上,抖著。而男人自顧著在屋外起了火烤魚不看我,只我跪的累了稍動下哪裡,門外便立刻傳來輕輕的聲音。
「動?」
而那日我便跪在男人對面吃了生平最慢的一次飯,我只吃了幾口,但男人卻是一一將魚肉吃的乾淨,臨了還悠悠然收拾好,方才倒了茶坐回椅子上,飲了一口「你該做什麼?」
「啊?」我抬頭撞見男人淡淡的目光,卻覺得心底被看穿一般「啊啊,弟子,弟子江夢璃知錯,請師父責罰。」
男人咽下一口茶,指尖點著桌案「戒尺,30,取來,褪褲,趴好。」
「是是是。」我如蒙大赦,慌忙起身,膝上一軟又癱了回去,伸手想揉。
「三個數,否則翻倍。」
「可我。。」我揉著膝蓋不動。
「3」
「你,您能不能。」
「2」
「我就去。」
「1」
「等。。」
「翻倍。」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說一不二,什麼叫言出必行了,我也終於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人為刀鉅我為魚肉。我起身,踉蹌著取了戒尺遞給他,再褪了衣褲趴好。
一隻大手按在我背上,輕輕拍了我兩下,我聽到一聲極低極低的聲音。然尚不知那聲音是否屬實,我又聽到輕輕脆脆的戒尺著肉聲。
啪!我抿著嘴唇不語,身子稍稍前移。
啪!再響,我依舊不吭聲,將手埋在身下,頭抵著桌案,身後那兩下打過如被潑了熱油。
啪!啪!男人打的分外有規律,一左一右,從上至下,每每前一下的痛楚未忍下下一下又呼嘯而至,身後疼的範圍越來越大,而至最後已分不清哪裡挨了打哪裡未挨,只都是火辣辣的疼,忍不得。
啪!啪!然我是否能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數量未到,疼痛便會繼續,臀上都挨了一遍,再打便是重疊,我疼的緊了,終於落了淚水回手去擋,卻被男人一把抓住,本就狠厲的戒尺更是慣了力氣來打。
「擋?」他說,訓斥著「打到手呢?容你擋了?疼了就擋?那日後後悔了,受不住了,拿什麼來擋?」
訓斥不停戒尺不停,如何就比我那上仙師父打的疼那麼多?我留了滿面的淚水。
「我錯了,錯了,不敢了。唔,疼。」
他並不回我,只是愈發按著我,不理我踢腿「錯了便不要再犯,只這次為師亦不會饒你。」
他一邊說一邊落尺,尺尺狠厲,尺尺痛極,我哭嚷不止卻掙不脫他的大手,甚或淚水流進喉中嗆了自己。然便是這般,這戒尺也不過打過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