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本心為正

你可曾有過求著一個人打你？若你沒有，實則我也是不想有的。

「看看你能不能挨打啊。」

彼時我那紫衣銀髮的師父回答的理所當然我卻無以言對，由著他又掀了我的衣衫，我只默默。我不知我背上傷的究竟有多重，但我那師父看了一眼后只是低低嘆了一聲再不多言。屋子裡一時靜靜，我以為我該是跪地請責雖我不知錯在何處。我也便動了，然只一下就被男人按住，轉我面向他。

「做什麼？」他問，面上帶著笑意，語氣輕柔，伸手替我理了鬢邊碎發。

「。。。。」我該如何說上一聲討打？我低垂頭不理他，可頭上目光灼灼，我抿嘴，輕輕的「你，您不打了？」

「打啊。」依舊是理直氣壯的聲音，並著大手輕柔我的頭髮「但你傷沒好，為師不急。璃兒且等幾日罷。」

如何就成了這般？難不成卻是我急？

于是之後日日我巴巴看他，雖不說話，可我想著我意思很是明顯，可他從來只是。

「璃兒為何這般看著為師？」

「為師今日是否又美了幾分？」

「你到底要不要打我！」我終是受不住這煎熬，何苦告訴了人你即將趕赴刑場，便是最近，然究竟何時卻是未知，偏行刑官日日淺笑與你，摸著刑具問上一聲，你說這刑具可還精妙？愁煞我也。我如何拜了這樣的人為師？

「璃兒，你來。」彼時男人坐在離我不遠處朝我招手，手臂上銀髮垂落，髮絲分明，如銀色的瀑布般。我自然過去，坐在他身邊，卻是不語。

「璃兒，你說。。」男人托著下巴望我，神色認真，我卻向後躲躲，萬不要再問我為師今日可美這樣的話了

「為師原認得一怪人，平日里喊打喊殺，但一日不自覺入了山林，遇到凶獸險些喪命於凶獸之口，可機緣巧合，得了殺那凶獸的能力，卻在最後關頭放棄，又將那凶獸收做寵物，跟在身邊，璃兒說他是不是很不能理解？」紫衣我的師父歪頭看我，面上帶了疑惑的表情，甚或探前些身子湊近我「為師百思不得其解，璃兒可能替為師想想？」

「你是我師父」我悶悶道。

「術業有專攻，為師想聽聽璃兒怎麼想。」

「可能，可能他從來都不想殺誰，只是說說而已。」我低著頭悶著聲音，摸不準男人又想些什麼。

「是這樣么？那就是心口不一嘍。璃兒果然聰慧。」男人點點頭，若有所思一般，忽又抬頭「可為師就更不懂了，那他後來行到山下遇了些凡人，發生些口角，卻要殺了那些人。這又是為何？」

「殺了嗎？」

「那倒沒有，差一點吧，但為師想著若不是陰差陽錯，他一定會殺，他可是把人村落都毀了。」

「應該不會的。」我依舊低頭，悶著聲音「應該就是不想殺的，只是說說。」

「那璃兒的意思是說有生命的他不會捨得殺，但是沒生命的譬如村落房屋他就不在意了是嗎？倒是他的性格。」我那師父拖著下巴，垂著眼睛。

「他可能也會，也會後悔吧。」我抿著嘴道，大約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那可如何是好，這樣日後再幹了心口不一的事，豈不是悔死？」男人皺眉「為師想必是他從小便不在意，以為心裡想著不殺便好，沒覺得自己的性格是錯的，該是從小好好管教才是啊，璃兒覺得呢？」

「也許，也許是吧。」我垂頭悶悶的道。

「璃兒也這般覺得？」男人忽然站起，留在我身前一片陰影，語氣冷冷「那麼，請責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