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昏迷

三十六&昏迷

我身上染了他的血,我看著男人閉目在我懷中,眉目柔和,只唇色蒼白,整個身子冷的嚇人。

我抿了唇喚龍蛋出來。

「幫我把師父抬到床上。」我說,分外淡定,抱著師父的上半身與龍蛋合力將師父抬放到床上。

「告訴我,你這十餘天每日午後在做什麼?」

「絲絲絲」龍蛋吐著猩紅的舌頭。

「說話,不若我將你烤了」我言,提著蛇尾讓龍蛋盤在我掌心「或者,我把自己烤了,說,你去了哪裡?」

「絲絲絲,,,」龍蛋不說話,歪頭看看床上。

「師父傷的很重是嗎?他這十餘天有好些嗎?」

「絲絲絲,我,我如何知道」

「師父之前住在哪?吃些什麼?」

「絲絲絲,,叢林樹洞,吃,吃,,我不知道!」龍蛋避著我的眼睛。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伸手捏住龍蛋的頭。

「絲絲絲,他,他不讓。。。不,。我,,我不知道!」

「去給我打熱水來。」我大約已經知道事情經過,把龍蛋丟到地上「速去速回。」

「絲絲絲。。。。」龍蛋吐著舌頭遊走。

而我,轉身跪在男人床前,抿唇,看著面色蒼白的男人,慢慢,慢慢,扣頭,我能想象,十餘天前夕陽之下,有紫衣銀髮的男人蹣跚著走進木屋前的叢林,尋了樹洞跌進去,四十九天冰牢之邢,他必是狼狽不堪,不願叫我看到,而只讓龍蛋日日抓了魚給他,想著傷好之後再笑著出現在我面前,然我今日,出了結界。他一路尾隨,不得不現身。。。可是,龍蛋做的魚如何有我做的好吃呢?

便是,便是他再狼狽,我左不過日後仍說他美便是。我又扣了頭。

龍蛋也取了熱水回來,又要纏回我腕上,卻被我一巴掌拍了下去。

「燙。」我說,放了毛巾進水裡「謝謝你,龍蛋。」

「絲絲絲」

我把毛巾擰乾,替師父擦了臉,又退了他的鞋襪,將他手腳一併擦凈,再退了他的紫衣,替他掖了被子。最後尋了炭盆來點上,放到他床前,甚或還灌了湯婆子塞到被裡

一幹事忙完,這屋裡,也是挺熱的。

我擦了頭上滲出來的汗,抱著他的紫衣出了房間,掩上房門,先去熬了熱粥和姜水,又把他的紫衣拿到河邊洗凈,冰冷的河水觸到手上時我吸了冷氣,卻也未收回來,左右蒼雲山的時候,寒冬我也是這樣洗衣,手上的凍瘡好了再生,生了再好,若不洗,叫楚梵笙看到,少不得責我一頓,說我衣衫不整,再叫我把衣服洗好。卻不知教我一個清潔的法術,又哪裡只是清潔的法術,他便什麼都不曾教過我的

我搖搖頭,將楚梵笙從心頭裡但卻,只專心把紫衣洗好,晾上。粥熬好的時候我那師父仍是未醒,我喂不進去他粥,便也只能往姜水裡丟了冰糖一勺勺餵給他,一碗姜水勉強有有一半被他咽了,其餘的都撒了出來。。。濕了我一條毛巾。

他睡了足足十天,床前晾著的粥便日日都進了我的肚子,只是眼見著咽下的糖水漸漸多了。以至第十日傍晚我剛端著粥進來,就見男人呆愣愣看著我疊放在他枕邊的紫衣。

「您睡傻了?」我說,咽了口水「我是說,您終於醒了,餓嗎?」

男人勾著嘴角抬頭,朝我招手「璃兒,來。」

「哦。」我應了一聲,端著粥碗過去,看著他伸著的手把粥碗放上去「鍋里還有」

我眼見著他抽了嘴角「您要是不夠,還有一鍋薑湯水。」

「你當為師是豬嗎?」他把粥碗放到嘴邊,喝了一口,抬頭看我「璃兒,這手藝。。。」

「怎了?」

「一言難盡。」他說,仰頭把粥一飲而盡。

卻不知是誰說自己不是豬,我眼見著他喝光了我一鍋白粥,卻不曉得留我一口,而後目光灼灼看著另一鍋薑糖水。

「您要喝嗎?」

「璃兒沒吃飯吧。」

「我不餓。。。」

「為師飽了」他說,揉著他的肚子「這鍋薑糖水璃兒喝吧。」

「那多不好,我特意給您煮的,我一會叫龍蛋捉幾條魚就是。」

「給為師帶幾條。」

「您不是飽了嗎?」

「為師樂意!」

「那這薑糖水。。」

「你喝!」

「可我。。。」我看著滾滾的一鍋薑糖水「不想喝。。。」

「為師也不想。。」

「您都喝了十天了。」

「。。。。」我眼見著男人嘴角笑意不見,憤憤看我「你等著!」

「。。。。」倒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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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夢(師徒訓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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