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魔尊父親
你可曾見過魔教妖人?那傳說殺人不眨眼的怪物?若你沒有,那我想說,我見過,眼前的這位便是了。
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皺眉居高臨下的望著我,還有抱著我的男人,那雙眼睛說不上哪裡不對,可望著便讓人心生怯意。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座椅,融在一起,我只能看到他的臉,懸在空中一般。
「父親」父親,抱著我的男人與座上的那位對望,開口,聲音竟分外生疏了一些。
「你可知道你帶回了什麼人?」座上的那位眉頭皺的更深,怒瞪著眼睛「這丫頭來歷不明,若是仙界派來的姦細,怎麼辦?」
「父親多慮了,仙界的人自詡守護蒼生,如何會傷了個小孩扔到我們這不聞不問,豈不是笑話?」
就是笑話啊,何況,師父說,我已不是小孩。
「那你要做什麼?大發善心收了她?」
「是。」抱著我的男人只回了一個字,我仰頭望著他,只能看見如血的唇色,再轉頭,座上的男人神色卻變得陰冷。直直的看著前方,許久。
「你真以為你生來仙體自己就是仙了?你連自己都顧不周全還要收個累贅?若真是姦細,他日誤了我們大業你擔的起嗎?」
這是一個父親對於兒子說的話嗎?我不知,可抱著我的男人神色如常。
「我本就是廢物,帶著她,也參與不了機密的事,父親何懼之有?
「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行,但我紅蓮山養一個廢物就夠了,她」魔尊指著我,我卻只能看見他露出的手,惡狠狠道「要麼接我兩招,要麼受上20亭杖,若不死,你要留著我就不再阻攔。」
我不知道魔尊的一掌有多厲害,但我知道全身是傷的我決計是受不住的。我也不知亭杖有多重,可我也知我許是受不下來的。左右不過一死,倒不如選個痛快的方式,我正欲開口去接那兩掌,抱著我的男人又先我一步。
「山間不養廢人,只這丫頭一身傷未好怕是受不住,我既想收她,自然要護她,莫不如由我替她受了,可好?」
可好?為什麼好呢?他憑什麼要替我受了?至始至終我又何時說要跟他?
可座上的魔尊一句話都沒說,只冷著臉抬手,我以為他該是氣急要拍桌子,卻沒想他竟直接出掌。男人抱著我,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我想,我依舊還是死路一條,閉眼,等著那無邊地獄的黑白無常把我帶走,璃者離也,如今便是死離。
可我又錯了,我只感覺到胸口一熱,睜眼,抱著我的男人竟是轉身以背接了那一掌,鮮血從他口中噴出,盡數落到他懷中的我潔白的衣衫上,紅的刺眼,男人踉蹌著幾步,低頭對我淺笑,把我放到地上,轉身擋在我的身前。
那魔尊重又抬手,依舊是輕描淡寫的一掌,可掌風凌厲,我能看見掌風帶過的地方物體左右搖晃,而我身前的男人終於不再生生受下,也一併抬掌,掌風相交,那搖晃著的茶碗盡數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響聲過後我聽到嘔血的聲音,以為身前的男人又把地面染紅。
地面確實紅了,卻是座上的魔尊染就的,他又伸手,指著前方,眼中滿滿的驚異。而我身前的男人也是驚訝的抬手,看著雙手,卻只片刻,又恢復了那一臉淡淡。他似提了一口氣,抬步上前,雙手握拳躬身,他說「父親,我既替她來受,便沒了選擇的餘地,還有20亭杖,也讓我替她一併受了,才好堵悠悠之口,落一個合乎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