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異變
「呦,小問雪這般出息,如今都能帶人御劍了啊」耳邊傳來尖銳的男音,我仍不睜眼,抓著顧問雪。感覺到身子往下一沉,我閉眼伸腳往下踩踩,觸到堅硬的地面,方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睜眼,卻立時吞了口水。今日怕是見了所有熟人了,我想。瞧著眼前紅艷艷的男人。
「大伯。」顧問雪施了一禮擋在我前面「您這是。。唔。。問雪先行告退吧」她一面說一面拉著我轉身。卻不等踏出一步,紅艷艷的男人已經再次擋在我們身前。拿著手裡的摺扇放到我下巴上,往上輕抬。
「喈喈喈。我當問雪是帶了誰呢。這不是五弟收的那個小徒弟嘛,怎得不認識我了?這便要走?」
「大伯,她。。我,我們」顧問雪身子打顫,卻再一次擋在我前面「我們。我們還要回去的,父親在等我們。」
「怎得四弟都不准我這個做大伯的與侄女談上一談嗎?」紅艷艷的男人收回摺扇,半掩住面朝我眨眼「小孩,你說呢?」
我看看顧問雪,再看看那位紅艷艷的大哥,咽了口水,從顧問雪身後走了出來,拉住顧問雪的手朝她淺笑,再朝紅艷男人行李「大哥哥說的是,上次我便走的急沒能與大哥哥多聊幾句,只家師不允我離開太久,想來與四師伯此刻也是在找我與問雪,我們實在不好一直留在這裡,讓他們擔心。若大哥哥想敘舊,不若他日我稟明了師父再拜訪?」
我眼見著我每說一句大哥哥男人便是嘴角一抽,卻也不動手,想來還是忌憚師父的,便也稍稍安心,只是師父與老禿驢飲酒,如今怕是也不知道我們到了此處,我吸了一口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脫身,只盼著紅艷大哥放了我們。
「呦,小孩這一口一個大哥哥叫的我頗欣喜」男人勾著嘴角,目色卻是冷冷的「卻不知道五弟與四弟要什麼時候尋過來,不如你們先與我回去坐坐?我這個當長輩的也有東西送給你們。」
「這。如何叫你破費」我答,抿著嘴,怕如今是脫身難了,他無非意在我,想來也不會為難顧問雪,我吸了一口氣轉頭看看顧問雪。對方也一樣看著我,只是面色焦急。
「走吧」男人已搭了一隻手在我肩上,微微用力,眯眼看我。
「大哥哥說的也是,只是四師伯性子急躁,尋不得我們怕是會氣壞的。不若讓問雪先回去?左右,大哥哥想送的東西在問雪回去之前也來的及送出來吧。」我說,看著他,什麼是禮物呢?無非是我的命罷了,若想取自然輕而易舉,我便是在賭,賭他會忌憚老禿驢放了顧問雪,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也好」紅艷大哥揮揮手,拉著我起身,管也不管一旁的顧問雪,我只來得及看一眼顧問雪,盼著她能懂我的意思。
她懂與不懂已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被男人帶著飛起,不多一會便帶去了一處暗室,我無一點掙扎的餘地便被他綁了在十字的木架上,吊著手臂,他拿著摺扇抬著我的下巴,不負方才笑意盈盈「說吧,小孩,你是誰?」他問。
「我?我自然是顧翊寒,您五弟的徒弟啊。」我說,勾著嘴角,見他揚了手中的摺扇狠狠扇在我右臉之上,火辣辣的疼,嘴裡腥甜一片,我吐了一口血,卻無手擦血,我仍勾著嘴角「大哥哥這記性可是不好的」我說。再看著他揚起摺扇抽在我另一側臉頰。
「小孩,我可不是你那廢物師父。」他打開摺扇扇著「騙我我可不會留你。」
「那你為何不現在殺了我?」我想勾起嘴角,臉上卻疼的厲害,我再吐了一口血,兀自忍著笑意淺笑「只你卻打不過你口中的廢物吧。」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我不知他從何處變了鞭子出來,漆黑的顏色,比我拇指還粗,抵在我身上「等著他來救你?且不說他找不找得到,便是找得到,你能挺到那時候?告訴我,你是誰,來做什麼?蒼雲山要做什麼?我尚可以讓你死的痛快。」
我咽了口水看看眼下漆黑的鞭子「我如何得知蒼雲山要做什麼?我便是顧翊寒的徒弟。」
「出息,我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
鞭子劃破空氣,在空中折了一下再狠狠抽到我身上,打破了我白衣,再劃破我的皮膚,留下一道血痕,疼痛之劇,我眼淚幾乎是噴射出來,我咬著嘴唇強撐著不吭聲,手上卻是不由自主的奮力睜著,掙得鐵鏈作響,在暗示中分外刺耳。
「小孩。楚梵笙要做什麼?乖乖說了如何?」鞭子再抵上我的下巴,我淚眼模糊看紅髮的男人。
「楚梵笙是誰?」
嗖,啪!
「嗯。。唔」我唇上已經咬出了血,順著嘴角流出來,傷處疼的我眼前發黑。
「這麼護著不說啊?那也行,說說顧翊寒如何?他如何變得這麼厲害了?」
「他,一,一直,很,很厲害」我說,磕磕絆絆,卻也分外堅定,語罷顫著站直身子,閉了眼,迎著他的鞭子。
嗖,啪!又是極狠的一下,從我左肩斜抽到腹部。我覺得自己身子已然被割開,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竟盼著他早些打死我,實在是太疼了,太疼了。
「小孩,不要妄想你這樣被我打死,或是暈過去,你以為我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我睜眼看見紅艷的男人已經赤紅了眼睛。
嗖,啪!
「小孩,我怕你都不知道楚梵笙和顧翊寒要做什麼吧。」
嗖,啪!我整個呼吸都是一滯,垂著頭,疼痛幾乎讓我無力思考。
「呵,你以為你是誰呢?不過沒人要罷了,你以為我不知你是被楚梵笙扔了?你以為顧翊寒會來救你?你以為你是誰?」
嗖,啪!
「啊!唔。。。」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腦袋裡只有殘餘的意志,我喃喃「不,不會的。師父,師父會來的,會來的。。」我說,恍惚間似是看到紫衣的身影,銀髮飄飄朝我淺笑「一定會來的。」我說。
嗖,啪!
「啊。。疼。。好疼」
「哼,會來?你是說那個偽君子還是那個廢物?」
「不,不是廢物,師父,師父不是廢物,不是。。」
嗖,啪!
「不,不是廢物,師,師父。」我幾乎聲嘶力竭「救,救我,師。師父。」
我許是真的疼出了幻覺,我看見暗示里一亮,我紫衣的師父神色焦急的趕進來,後面是老禿驢。我看見銀髮的男人看了我一眼,不到一個呼吸趕過來。我感受到他把我抱進懷裡,聽到他淺淺,帶著顫抖的聲音「璃兒,為師來晚了。不怕,為師在」
我無力回答,我只是淺笑。勾著嘴角,臉上生疼。我還看見抱著我的男人悠悠轉身,我看不見他的神色,我只知他身周氣壓極低,抬手間紅衣的大哥狠狠,狠狠撞在對面的牆上,牆面轟塌,暗室更亮了。我愈發無力,靠在男人懷裡,抓著他的紫衫,他一面揉著我的頭髮,一面拾起什麼,我努力去看,是那根鞭子,他要打我嗎?我不知,我抖得很厲害,看他把鞭子丟在紅衣身上,聲音清冷「璃兒身上的傷,十倍,打回來,你自己動手還是我來?」
我眼睛很沉,我閉上眼睛,只聽得嗖,啪,嗖,啪的聲響,夾雜著雷鳴般的聲音。
「你要是想讓她死就那麼抱著吧,用不著止血上藥。」
我終於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來世你渡我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