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雪萊的助攻

「就知道這死胖子不會合格。」

圍觀的人嘟嘟囔囔的，但多半都是嘲諷。

人就是這樣，越是出身不好，越愛幸災樂禍，似乎這份優越，能讓他們糟心的生活不那麼糟心。

關山臉色也不太好，他剛才心裡居然還有點兒失落，可轉念一想，去測試的可是胖子這樣的肥胖症患者，篩選下來很正常，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不過胖子卻不這麼想，一個落水者，怎麼可能放棄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算是豁出去了，躲在光柱里不肯出來，急的美聲都喊出來了：「再等等！再等等！再給小爺我一個機會！小爺我剛才有點兒緊張了！」

說罷，扎著馬步使勁兒，臉上露出一副便秘的表情，而且根據關山和胖子這麼多年的交情分析，還得是憋了五天的樣子。

他站在石頭上遠遠看著，果然裁決者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光是報名的天賦測試就這麼難，更別提正式入學前的全息模擬實戰考核了。

「你出來吧，光柱就會消失。」

導師平靜道。

胖子根本不聽，導師擺了下手，立刻有維護組的人跨步過去，伸手抓住全息光柱裡面的胖子，大罵道：「就憑你個死肥豬還想合格，還不快給我滾出來！」

「我不！」

胖子一著急，聲音更尖利了幾分，惹得周圍人鬨笑一片。

此次天賦測試的年齡限定是14到24歲的青壯年，範圍較小，所以很多都是來看熱鬧的。

「小爺我絕對沒問題！你再等等！急什麼！」

胖子利用身形優勢，撅屁股往後拉扯，因著規定不能傷人，維護組的人只得暗自加重手上力道，胖子瞬間疼的發顫：「我靠！你們來陰的！」看見不遠處站在石頭上非常顯眼的關山，猶如看到再生父母，「關山！哥們兒！幫忙啊！」

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那人，以至於太多人轉頭，還掀起了一股小風。

被上萬人集體注視，關山臉上頓時火燒一般，心中大罵，這死胖子自己丟人還要拉上別人送死，關鍵是不毛地沒幾個不認識自己的，捂著臉也不當事啊。

算了算了，趕緊溜，光天化日之下丟不起這個人。

關山從石頭上跳下來，過街老鼠般的往外溜，好在也沒人攔他，但是這種很重要的時刻，就體現出有妹妹的好處了。

只見雪萊一把拉住他，小小的身軀迸發出巨大的能量，對著遠處的胖子大喊：「我哥在這兒！關山在這兒！」

關山吐血。

這丫頭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果然是切開黑！

導師並沒有阻止這場鬧劇，交給維護組就是了，他準備將檢測儀的數據清零。

「不行啊！小爺我成敗在此一舉啊！」

胖子急的滿臉通紅：「關山！快來幫哥們兒啊！」

關山和雪萊拉扯著，滿臉黑線：「哥們兒你自求多福吧！」

『嘀』

僵持之際，一道清脆的機器音打破關山的危機感。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竟然是那胖子所處的全息光柱，從銀色變成了綠色，這一下子，廣場上的幾萬人炸開了鍋。

「……這是合格了？」

「胖子合格了！」

「死胖子竟然通過了！」

關山詫異的鬆開自己的手，雪萊哎呦一聲坐了個屁墩兒，關山顧不得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光柱：「死胖子真的合格了？」

胖子自己也傻了，回頭看著那導師，臉上的肉都僵住了。

導師看著檢測儀上突然蹦到3的數字，倒也不例外，平靜的取出准考的內芯銘牌遞給他：「恭喜你，你可以去自由學院參加模擬全息的入院考核了。」

胖子的心情霎時從谷底躍上雲端，接過銘牌，狠狠地親了兩口，呦吼一聲，飛身從台上跳了下去，直接砸在了趕來的關山的身上！

關山好懸死了，推開胖子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又氣又笑又欣慰道：「你還真是……老天爺開眼啊。」

胖子也高興壞了，這可是有機會改變一生命運的大事，在地上也不起來，咯咯咯的傻笑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范進中舉。

眼見胖子笑的像個智障一樣，關山也有些動搖，胖子這等貨色都能合格的話，自己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但是想起來不久前，老黃說自己基因的問題，都已經劣等到快被電刑了，心裡又沒底了。

「哎哎哎那寸頭。」

維護組的人吼道：「你往後站！往前擠什麼啊！」

導師聞聲掃了一眼，卻冷不丁的開口：「正好，寸頭少年，你站過去試試。」

關山沒料到，台下的眾人對於此等插隊行為也很是不滿，咒罵聲劈頭蓋臉，並且瘋狂的往上擠，關山感覺自己是被人潮送到台上去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感覺這民憤不妙，背後卻猛地襲來一道十分強勁兒的氣流，像是一堵無形的牆壁，將擠上來的上千鬧事者全部都逼得後退四五米去。

他們幾乎是被擊飛的，塵土飄揚間，那股力量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關山被這麼一撞，看見那護欄都被方才那一下推翻在地，包括前排擠得最凶的群眾，他們摔的四仰八叉，面色慌張，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導師的身後。

關山回頭，發現導師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人，那人的身體罩在一件質地光滑的黑白袍內，看不清男女，只依稀在袖口處閃爍些金光，看來方才那強大的氣流，就是從這人身上發出來的。

這是……舊曆的氣功？

胖子提過的閆芳太極拳？

不對。

關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難不成，是異能者？

他心頭悸動，是異能。

「快些，不要浪費時間。」

導師再次催促。

關山聞言，一副老子就插隊的表情，既然都說自己是小流氓，那也不能白擔了這個名號，他摸了一下腦袋，跨步站進那個光圈裡面。

台下的人屏住呼吸，關山在不毛地也算是小有名氣，他的結果大家自然都很好奇，只是胖子瞧他那樣，腹誹著這人又當又立，什麼玩意。

當全身被那銀色光柱包圍時，那彷彿回歸母體的溫暖讓關山有些恍惚，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緊接著是襲來的四肢酸麻，而且這個時候他才驚奇的發現，從裡面是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的。

呼的一下，眼前一黑，關山身子一輕一沉，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的身處之地不是不毛地了，而是一處比較繁華的鬧市區，有不少歡聲笑語。

他愣了一下，這處處精緻奢華的情景，和不毛地的破敗形成強烈對比，一時間忘記了這是天賦測試所帶來的折射影響，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兩步，卻即將要和一對情侶撞上，可誰知到那兩人沒有碰到自己，而是穿過了身為虛影的自己。

這一下，關山才逐漸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腦部深海。

而現實中，導師看著手裡面的檢測儀，在各項指標都核准之後，那代表天賦值的數字不疾不徐的往上爬著，速度要比方才的胖子快上許多。

很快就破1沖2，緊接著破2沖3。

當然，這個數字只有導師自己能看到，對於台下的人來說，關山合格的判定方法，完全取決於那包圍他的光柱是否會像剛才那樣變成綠色。

「關山肯定能合格。」

胖子對關山有著無理由的信心，用肩膀搥了搥旁邊的人，十分囂張。

身後，鬼婆婆一言不發的點了點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