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鄆哥亡（求收藏，求鮮花，第二更）
魯迅先生的父親就是死於庸醫，在幾百年後的清末明初之際，中醫里也有不少不靠譜的人在胡混，在現在的宋朝還沒有成體系的醫術葯書。
徐元也曾了解了一番，現在了的醫術還未有修訂，不少人把醫術與陰陽五行聯繫在一起，治病主要靠自己的經驗和一些流傳的小把戲，像巫術多過像是醫術……
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還未修訂，即使一個地方的醫生藥方，也是開的千奇百怪，還總要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藥引子。
徐元無奈的搖了搖頭，打開了一張紙條后看見。
「天麻，硃砂！……」
硃砂？
硃砂主要是鉛汞之物，古代的皇帝們用來煉丹的，說是一味藥物也不曾有什麼差錯。
可是給一個感冒病人吃鉛汞？
這……真是毒殺吧！
他的眼神怪異，盯著金蓮看了一會後問：「這個藥方是誰開的啊？」
金蓮被他看得通體生寒，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到：「正是縣裡的劉大夫……」
「庸醫啊，真是庸醫！」
徐元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這硃砂是煉丹的用品，是用來治療風寒的嗎？」
「啊？」金蓮大驚失色，忍不住問道：「難道武大這……是被治死的？」
「硃砂有丹毒，與草藥混煮后，誰喝了都要死，幸好你沒加砒霜下去。」徐元對於宋代的醫療，也有了直觀的認識，不由的搖了搖頭敬而遠之。
「怪不得，怪不得……」
金蓮怔怔的說道，然後淚如雨下哭訴。
「怪不得，他死前這麼痛苦，哀嚎了好久才死去，我都不敢近前靠著他……」
徐元聽著她哭得斷腸，也有些不忍的把她拉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肩頭。
在她的嗚咽聲中，聽見了門外的響動。
徐元眉頭一棟，喝到：「誰人？」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有點像是竹籃落地，徐元從懷中掏出了匕首，對金蓮說：「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
金蓮有些害怕，但是也不敢阻攔，只能可憐的點點頭。
徐元三兩步追去，之間門外地上留著三顆梨，落地的竹筐不見了蹤跡。
「鄆哥！」
徐元心頭一震，武大剛剛死去，這鄆哥就上門了，現在看來對方是發現了他和金蓮……
隔了這麼遠后，對方會不會有什麼別的誤解，然後把武大中毒的罪名歸咎於自己？
這麼一想，似乎說的通啊！
徐元的光頭上，立刻冒出了一層白毛汗。
而另一邊。
扎著總角的鄆哥，咬著牙紅著眼，蒙著頭在走路，嘴裡低罵著：「不要臉的婊子，武大這個慫包……該死的和尚，這都是我的……」
「我要殺了你們倆。」
他知道了自己勢單力弱，不如把金蓮殺武大的消息傳出去，然後……
借武二郎的手，除掉這個和尚！
這個和尚與官面上有關係，自然不是那麼好除去的，可是他侮辱了自己的「女神」，自己自然要咬牙切齒的報復他了。
鄆哥按照自己邏輯，開始謀划著這一切。
不曾注意到，身後的山路上，一道黑影緊緊尾隨。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夜。
鄆哥在武大出殯后，蹲點了許久想要安慰金蓮，沒曾想金蓮在傍晚往這寺廟而來，鄆哥好奇的跟著金蓮前來，他這麼一個走街串巷的小販，跟蹤一個小腳的婦人自然手到擒來。
卻沒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婦人，居然會撲到了和尚的懷中，這一切讓門外的他怒火中燒。
一不小心弄出了動靜后，被屋內的和尚發現了動靜，他正要逃出去的時候，天黑路滑又摔了一跤出去，幸好這個和尚沒有追出來，他就這麼一瘸一拐的逃了出來。
卻不曾想，身後還有一人！
他以為自己沒有弄出動靜，卻沒想到留在地上的梨子，早已出賣了自己的身份……
徐元發現了梨子后，自然就不那麼著急了。
不論是鄆哥把消息傳給武松，還是他就此沉默不語，他都有了應對的方式，至少徐元已經知道了作亂的這人了。
山路崎嶇，鄆哥靠著一股悶氣，強行摸黑向前。
卻只見身後那黑影，靠著鄆哥越來越近，兩人間隔不足三丈之後，黑影就這麼緊緊的墜著他。
鄆哥怒火沖腦，此時哪還有什麼警覺，他此時滿腦子的報復那對姦夫淫婦！
忽而。
月華初現，黑影三兩個重步，跨過了三丈距離，而後像是捕獵的大蟲撲了上去。
鄆哥聽聞身後腳步上，他只覺得背後一寒。
他轉身，把籃子放在胸前，只聽見噗呲一聲，竹籃被寒刃切入，梨子的汁水四濺，鄆哥幾乎被嚇的傻了，透過了暗淡的月華，看清了來人的長相后，開口道：「是你！」
噗呲！
像是漏水一般，匕首一拔一刺，直接進了鄆哥的胸膛，如同噴水的梨子一般。
滋滋的冒著血箭，梨子滾在了血泊中。
轟隆~
夏末秋初的最後一聲驚雷，涼涼的夜雨沖刷著潑了下來，泥濘的道路掩蓋了所有的罪惡。
轟隆~
一道電閃后，一個光頭身影，正扛著一具屍體，猛地丟下了漲水的河流……
而後他拿起了被砍壞的竹籃，看著滾滾的河流把籃中的梨子倒了乾淨，在雨中念了一遍往生經后，拎著破竹籃轉身離開了這掩蓋一切的清河。
這河通往何處，大概是運河沿岸吧？
運河是水運中心，有幾個謀財越貨的傢伙，河裡多了幾具不明的屍體，也算是正常的現象……
何況。
誰人能猜到，殺人者是他。
……
禪院中。
金蓮在踱步，聽著窗外驚雷，忍不住嚇了一跳，然後又在嘴裡默默念叨著什麼。
似乎是救苦救難觀音菩薩……
人在危難之間，最容易想到的，就是求神拜佛了，進門后的徐元聽聞了念叨后，就不由的想起這句話。
「怎麼樣？」
「沒追到，不過知道是誰了！」
徐元回來時，已經下了雨，在門外尋了一圈，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他也想過往陽谷縣方向走，可是真的追上了鄆哥那有怎麼樣？
當場殺了他嗎？
「是誰？」金蓮聽聞了后，立刻急切的問道。
「陽谷縣的鄆哥，喬鄆哥。」徐元拿出了三隻梨，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后說道。
金蓮皺眉恍然道：「我說怎麼經常看見他，他……為何要跟蹤我？難不成他與武大的關係……」
「年少愛慕美色唄！」
徐元脫下了濕漉漉的衣服，一把抱住了滾燙的身軀，然後咬著她的耳垂承諾道：「交給我吧……」
素色的禪房裡，滿是春意盎然。
門外的雨，下的越發大了。
秋寒之日來了，青翠的碧草上沾著晨露。
一艘木製運糧船行走在河道上，不遠處的激流又縴夫在喊著號子，船上的錦衣掌柜攏著袖子道：「這就要到陽谷縣了，咱們可以在那兒修整一番。」
就在他說話間，船工一陣騷動。
有人大呼。
「有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