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巫人之殤

「呲~」

巫乾一刀將身下的鷹妖斬成兩段，然後一腳蹬在鷹妖的屍體上，借力，整個人向空中的一隻飛蟲妖跳去。

「噗呲~」

刀刃沒入血肉，頃刻間蟲妖一命嗚呼。

再次以蟲妖的屍體借力，向空中的另一隻飛禽跳去……

就這樣巫乾如虱子一樣在飛獸妖禽中來回飛竄，他動作靈活，殺伐之氣濃郁，每跳竄一次，總有一條生命喪生在他的手中，交戰不足一刻鐘，死在他手中的妖族已經有二十之數了。

巫乾是巫山氏的一長老，自願留守在岐山為族人爭取逃亡時間的最後一位族老了。

自從他選擇留下來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活下去，他要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斬殺妖族，為逃亡的族人爭取更多的時間。

所以他的打法完全是不要命，正如現在…

「嗖。」一塊青石攜帶著巨大的動能穿過密密麻麻的飛禽，直射巫乾要害。然而巫乾卻全然不顧，只是微微側身避開要害，手中的大刀不停，一刀斬下身旁的妖禽。

「砰！」

在巫乾斬斷妖禽的那一刻，青石與他的身體相撞。

「噗~」鮮血噴洒，他的身體如炮彈向地面射去，練武場堅硬的青石板被他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煙塵散去，衣衫襤褸，身上血肉模糊。

但即便是這樣巫離還是長刀杵地，慢慢的站了起來，他滿目決然，毅然加入了戰圈。

「吼~」

緊接著飛禽而來的是走獸，密密麻麻的小妖如洪水般向不大的練武場湧來。

「殺！」

本就處於劣勢的巫人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而此時的巫乾也遇上了他的對手，三隻化形期的大妖。

「鏘！」

金屬交鳴，巫乾用大銅刀擋住了螳螂妖的利刃，卻沒能擋住貓妖的偷襲。「噗呲～」他的後背上留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於此同時一攤毒液噴洒而來，好在他反應夠快，躲了過去。

「何必苦苦掙扎呢？」螳螂手刀不停，嘴上說道：「乖乖受死不好嗎？免得受如此折磨。」

「噗呲～」貓妖的偷襲還在繼續，巫乾的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

「難不成你覺得你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貓妖戲謔的聲音剛剛落下，一聲慘叫傳來。

巫乾不遠處的一名巫人，被五六隻小妖分屍，鮮血揮灑，巫乾看得清楚，被分屍的巫人很快就被湧上來的小妖們分食了，最後連骨頭都沒剩下。

再放眼整個練武場，早已是一片人間煉獄了，鮮血、骨骼滿地都是，還站著的三三兩兩的巫人，也在數不清的小妖的圍攻之下化作血食，進入了妖族的肚子。

不大的練武場早已被妖族擠滿……

不多時，整個練武場就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

而此刻的他已經是精疲力竭，被妖族天上地下圍了個水泄不通。

「哈哈哈…」

巫乾笑了，笑聲中充滿了決然、無奈和悔恨。

「如果當時聽了南族長的話就好了。」

巫乾心中懊悔，他倒不是懊悔因為自己即將死亡而懊悔，他是在為死在這裡的上千巫族子弟而惋惜。

如果當時聽了江南的話，早日撤離岐山，這上千巫人又怎麼會白白葬身在此地？

悔不當初啊！

然而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巫乾深知這一點，索性他把目光放在了圍在周圍的妖族身上，他想在生命的后一刻再綻放一次火花，再為族人斬殺一位強敵。

「呼～」

深吸一口氣，他左手提刀大吼一聲，向著他早就盯上的貓妖直斬而去。

交手數十招，巫乾早就察覺到，貓妖速度很快，但是防禦力不強，所以交手的時候他一直在準備著。他從來不攻擊貓妖，為的就是讓他放鬆警惕，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刻給它最致命的一記。

如今機會來了。

巫乾的攻擊來得快速又突然，完全沒有防備下的貓妖甚至來不及反應。

眼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刀刃，貓妖眼中充滿了絕望，而巫乾卻是滿目嗜血，和暢快，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貓妖身首異地的場景。

然而「噗呲」一聲，刀刃停止了，巫乾的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一枚青色的羽毛從他的眉心穿了出去，猩紅的鮮血順著臉頰流下，眼中還保持嗜血和瘋狂。身體卻僵硬的向後倒了下去。

「呼~」

貓妖長出一口氣，一股子結劫後餘生的喜悅悠然而生。他轉過頭去，才看到兩頭巨牛走進了練武場，青牛上坐著兩位妖王，青鶴妖王伸手一揮，青色羽毛便飛回了他的手中…顯然剛才出手的是他。

「怎麼才這麼點人？」青鶴妖王掃了一樣四周，問道。

「應該是提前跑了！」一位大妖低聲回答。

「提前跑了？」青鶴妖王沉聲反問：「他們知道我們要來？」

說話的大妖沉默了，而這時虎力妖王開口了：「鶴兄別著急嘛，跑了再抓就是了，我還不信他們能翻出我的手掌心不成？」

「說的也是！」青鶴妖王點頭，轉頭對身邊的大妖、小妖喝道：「都愣住幹什麼？還不去追？」

「是！」

一時間，鳥獸飛散，像四周密林搜索而去了。

……

不遠處的密林里，江南把這一幕幕看得清清楚楚。

早在昨天夜裡江南就返回了巫山氏，不過他一直躲在山林里，仗著自己的斂息術，不論是巫族還是妖族一直都沒有人被發現他。

而江南回來的目的也很簡單，打探軍情。

他想知道地仙境界的妖王有多強，然後在做戰略上的打算。

如今通過兩位妖王身上的妖氣和威壓，江南對他們的強大程度有了個大致的了解，並得出結論，並非不可敵。

當然在看到巫山氏一個一個倒下的時候，江南也心生憐憫，但也僅僅是憐憫…這裡是洪荒，每天生生死死不下百萬，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刻你是否還能活著。

更何況江南早就告訴過他們妖族要來，讓他們早點撤離，但是他們不聽，這樣一來就怨不得誰了。

所以聖母表江南是不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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