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報仇契機
不知幾時,太尉府里的人都忙碌了起來,各色的花朵開始頻繁的出現在各個房間之內,尤其以鮮艷搶眼的花朵為主,又精確的保持著每日換新的頻率。
這一切是從前不曾瞧見過的景象。
夏錦嫻自是留心到了這一景象,只是傅卿文不提,她便也就不開口問。
「你身子可好些了?」
傅卿文清晨便收到了夏錦嫻已經蘇醒的消息,早膳過後便匆匆趕來。
話語間目光定定的落在夏錦嫻淺粉色的疤痕之上,幸運的是這淺色疤痕不過是在側臉處。
用了大夫的藥方以後,顏色變得越發的淺了,如若不是如同傅卿文這般近距離瞧著,是根本不易察覺。
夏錦嫻被傅卿文看得有些不自在,手自然的就覆上了那疤痕的位置。
「多謝母親關心,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察覺她的不自然,傅卿文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這些人蔘,靈芝都是給你補身子用的,你若是瞧著不舒服就吩咐春桃煮一些便是。」
「春桃,如若不是小姐給你求情,你便逃不過死罪,如今可是要將功補過好好侍奉才是。」
傅卿文話里話外都是在提醒著春桃,她這條賤命不容得她自己做主,知恩圖報才是她最後的宿命。
「是!夫人,春桃明白,春桃無以為報定竭盡全力服侍小姐。」
說話間,立馬跪下轉向夏錦嫻說道:「多謝小姐願意為春桃求情,春桃感激不盡,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夏錦嫻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伸出手將春桃扶起身來。
「母親……」
經過此事,夏錦嫻可謂是大難不死,也並非是她有意要救下春桃,只不過這件事情的兇手並非是她,自然不可用春桃之死來草草了事。
夏如夢與夏靜雙必將得到應有的報應!
「怎麼?莫不是有話想說,但說無妨。」
傅卿文猜想著恐怕夏錦嫻會說出她所知道的,這便更加便利於找出夏如夢與夏靜雙的漏洞,最近的兩人也太過囂張,看來不懲治一番是不足以保衛太尉府的寧靜。
她直了直身子,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我想見一見我的妹妹。」
夏錦嫻自己都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再一次說出這樣的話語,明明知曉傅卿文會生氣,卻還是如此表態。
果不其然,她此話一出,傅卿文的臉色立即就變了!
她整張臉都垮了下來,原本正襟危坐,此時卻側起了身子。
一時間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只留下傅卿文與夏錦嫻的呼吸聲。
「你究竟還要我說多少次?!你是太尉府夏家獨生嫡女,哪裡來的妹妹!」
傅卿文憤怒將手裡的手帕拍在桌案之上。
「母親……」
「夠了!」
眼瞧著傅卿文起身就要離去,夏錦嫻緊張的起身追了一步,就是如此一個動作,便同樣被呵斥了。
「我乏了,要回去歇著了,你的傷勢既然無礙,好好服用大夫的藥膏,你臉上的傷不日便會痊癒。」
她從來不給夏錦嫻與她講條件的機會。
走至門口,傅卿文卻突然回頭說到,「待要事過後,那丫鬟好的差不多了,便就會將她送到太尉府來,你不必再問。」
這最後幾句話彷彿是她給夏錦嫻吃了定心丸一般,雖然她連詢問「是何要事」的機會都未曾給到她,她卻一瞬間燃燒了希望。
彷彿在這虛無縹緲的希望之中,夏錦嫻又離她的妹妹更近了一步。
傅母豈可以如此容易的便讓夏錦嫻見到她妹妹呢,她的棋子斷斷不能脫了手,這斷了線的風箏,可是幾度不稱手。
夜色降臨,夏錦嫻只覺得胸蒙的慌,自從進入這太尉府以來,無時無刻沒有想念自己的妹妹。
可是口口聲聲許諾她一定照顧好李慶秋的人,卻遲遲不肯讓她見一見她的妹妹。
生死未卜,卻毫無辦法。
「春桃,你說如若是一良善之人,隨波逐流,尋求安逸,是不是沒有作為?」
夏錦嫻的聲音沉沉的,隨手撥弄著一旁的綠樹,再怎麼生機安然的東西,都無法讓她提起一絲絲的興趣。
「小姐為何突然這樣說?春桃讀書少,未曾懂得什麼大道理,解決不了小姐的困惑。」
她聽著春桃的話,緩緩的低下了頭,瞧著腳邊的小石子,彷彿一切如常。
「不過春桃相信,好人有好報!」
春桃不自覺的傻笑起來,夏錦嫻見她這般傻裡傻氣的樣子搖了搖頭,真是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意。
……
「快走快走!」
「走快些,切莫給耽誤了,也莫要叫人發現了,如若不然四小姐定是讓你們有好果子吃!」
夏錦嫻這邊才出了門,遠遠的便瞧見了夏如夢手邊的珍珠與流螢匆匆忙忙便要從後院走去。
看著樣子事情定是不簡單。
「春桃,你即刻帶幾個人跟上去看看。」
「是。」
夏錦嫻立馬提起了精神,突然從涼凳之上站起身來,看來這報復的好機會已經擺在眼前了。
眼前就瞧著兩個丫鬟帶著幾個家丁扛著一個大大的麻袋,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既然必須保護妹妹,那自己便要好好的在這太尉府立足!
夏錦嫻看了一眼夜色,抬起腳步回到了房間,靜靜地等候著春桃的消息。
春桃與幾個家丁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眼睜睜的瞧見了珍珠與流螢在門外,才悄悄的點起的燈火照明了腳邊的道路。
幾個人一直走了幾公里的路程才放慢了腳步,最後來到一個水流涌動的河邊,立馬吩咐著幾個家丁便把那大大的麻袋扔了下去。
春桃一行人見對方四處觀看,立馬四處躲藏起來,害怕露出了馬腳。
「來這些首飾都是四小姐賞賜的,你們都那去分一分便是。」
「多謝珍珠,流螢姑娘。」
幾個家丁齊齊感謝。
「這可不是我與流螢的功勞,我們只不過是都為四小姐辦事而已。要謝便謝四小姐,你們只要是記著四小姐的好,日後如若是四小姐需要用得上你們的時候,不推脫便夠了。」
珍珠倒是一字不落的傳達了夏靜雙的意思。
「是是是,自然是要感謝四小姐的,我們兄弟幾人,既然得了四小姐的好處那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幾個家丁倒也是謙卑。
「那便好,都去吧只記得一條,切莫讓這件事情與別人知曉,否則……。」
「明白。」
幾個家丁,話音一落,幾個人便一把脫下了身上夏家家丁的衣服,隨即露出的是黑黝黝的夜行衣。
這一幕把春桃一行人看的目瞪口呆,居然這些人都不是太尉府里的家丁!
幾個人便一蹦上了附近人家的房頂,一瞬間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走吧,既然事情處理妥當,我們便回去領賞吧。」
兩個人就這樣歡快的回去。
「快快快,快去把那麻袋打撈上來,去看看是什麼東西。」
春桃見兩人一離開,便立馬帶人沖了上去。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就去救那麻袋。
可是手邊也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稱手的網子,立馬就跳下水去撈起麻袋。
「好似是一個人!」
家丁撈到麻袋以後,覺得這個手感真是太像裡面是一個身體還留有溫熱的人。
「什麼!?」
春桃與家丁都慌亂的打開麻袋,居然真是一個人被丟在麻袋之中。
竟是那日曾在寺院之內見過的師父,春桃一下子就嚇得叫出了聲來。
那師父被打的血肉模糊,身上的袈裟也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彷彿是受盡了折磨。
只是無論春桃如何呼喊,師父都已經沒有一點反應,彷彿是徹底昏死了過去。
不過幸運的是,還留有一點鼻息。
幾個人立馬將這位師父悄悄喬裝帶回了太尉府。
夏錦嫻如同那晚,宋逸成曾來尋她那晚。
她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倚靠在窗邊,真是又驚又喜的一個夜晚。
一時間居然不自覺的就陷入了回憶,一陣涼風吹來吹醒了她的思緒,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她等的百無聊賴,心裡卻也隱隱的覺得,接下來的事情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