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能等你
「滾!!!!」莫夕瑤吼得撕心裂肺。
瑤兒,那是全天下只有一個人才配叫的名字,她決不允許,決不允許第二個人叫出口。
「瑤兒,你冷靜些,你相信我,皇叔已經死了,他不會回來了。但是你別怕,你還有我,我會比皇叔更愛你的,還有你的寶寶,我會對他好,你」
「閉嘴!滾!」莫夕瑤強撐著身子,不斷與尉遲烈拉開距離,她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大聲說話都會被嚇到的孩子,現在居然也有了這些心思。
是她太傻了,尉遲烈說到底也是和尉遲笑一樣的成年男子,尉遲笑會有的心思,他一樣會有;尉遲笑會有的需求,他也一樣會有;
可她卻偏偏忽視了,她寵他、護他,只當他是弟弟,卻不想在他心裡早已是變了味兒的。
「尉遲烈!若你還有一點良知就放過我,否則,我寧願死,也決不讓你如意。」
「瑤兒,你別怕,他...他說過,這葯不會傷害你,不會傷害寶寶的,你、你就隨了我可好?」
「滾!」
尉遲烈每靠近一步都只會讓莫夕瑤覺得噁心想吐,一想到他這樣沒用的男人會佔了自己,她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可沒到那一刻她便不能這麼做,不是她膽小,而是她不忍心再一次毀了尉遲宸的孩子。
可聽了尉遲烈的話,她反感的同時,眸子亦是一驚。
「他?你說的他是誰?」
「就、就是小福子啊。」尉遲烈見莫夕瑤願意與他交流,嬌羞地垂下腦袋,一邊擰著衣袖一邊道:「小、小福子說了,我也是成年男子了,我也該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洞房花燭的。
小仙女,我想過的,我喜歡的女子就是你,你是我想洞房花燭的人。」
洞房你妹啊!
莫夕瑤真是想不到,尤識在離開大漠前,竟然還給尉遲烈洗了腦,真是一步都不漏算啊,能被他利用去傷害她的機會,他是一個都不會錯過。
「尉遲烈,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想過沒有,你還小,你認識的姑娘不多,也許我並不是你最喜歡的。還有,我是你的皇嫂,小時候你母妃沒教過你尊老愛幼,倫理道德嘛?」
莫夕瑤沒辦法,現在她無法自救,她只祈求趁自己現在還有些理智時,能將尉遲烈再次洗腦。
可顯然,她低估了尤識的洗腦能力,也高估了尉遲烈的智商,尉遲烈就像認死了似的,她莫夕瑤就是他這輩子最想要的女人。
莫夕瑤一步步後退,直到無路可退了,她才發現自己這一瞬有多麼絕望,比尉遲宸掉下山崖,比一再有人提醒她尉遲宸不會再回來了,還要絕望。
「尉遲烈,算我求你,若你真的喜歡我,就不要強迫我。」
她靠在石壁上,心中最後一絲希冀也漸漸化為烏有,淚水奪眶而出,她多麼渴望,尉遲烈能多一絲心疼,這樣就不會狠心對她下手,可她想多了,尉遲烈剛剛吃的點心也是下了葯的。
他現在看著莫夕瑤哪還有一絲理智,抱過她帶著淡香的身子,整個人便呼吸急促起來。
「瑤兒。」
「閉嘴。」
莫夕瑤很想帶著怒火怒斥他,可這一聲出來,卻是軟綿綿的,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誘力。尉遲烈身子一怔,忍不住將唇落在她勁間。
莫夕瑤原本就不愛用化妝品啊護膚品的,此時身上只有專屬於她本身的體香,尉遲烈只是吸了一口,整個人便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他從未做過這事兒,此時是又興奮又緊張。
莫夕瑤卻絕望地,緩緩合上眼帘,同時,舌頭也靜靜置於牙齒之間。
如果清白和死之間只能選一個,她選擇死。
她一輩子,只心甘情願做尉遲宸的女人。
【對不起,我不能等你回來了。】
心中靜靜地默念,淚水滑落地那一瞬,她終是狠心用力地咬住舌頭。
這一生,值了,遇上尉遲宸,愛上尉遲宸,與尉遲宸相依相守的每一個瞬間在她眼前閃過,她笑了,儘管身上的衣衫被一件件褪下,但她還是笑了。
因為,至少在她死之前,她是清白的。
「尉遲宸」最後一聲低喃,她很想說,我來找你了。可她發現即便是自己死了,她竟然也不願相信,尉遲宸離開了人世。
罷了,就讓她一人獨自去另一個世界享受孤獨吧。
眼帘微微睜開,又再一次合上,莫夕瑤的眼底,是孤獨,亦是無盡的幸福。
然,下一瞬,山洞裡的人只覺著整個山體一陣晃動,莫夕瑤所在的石室便被人打出一道裂痕,再受一掌,那石門直接化為灰燼。
尉遲烈原本還在享受呢,被這忽然的動靜弄得一驚,轉眸便見一道黑影快速向他襲去。
「皇--」他嚇得直往後躲,這會兒什麼葯勁兒都不管用了,然而,他動作再快,只怕也躲不過眼前人的速度,來者手掌一握,尉遲烈那細小的脖子便落在他虎口之間。
是不是以為一歪脖子便是一了百了了?
來者看向地上,莫夕瑤嘴角含血,淚流滿面,衣衫不整的模樣就像一把把刀,狠狠凌遲著他的心臟,他手輕輕一送,尉遲烈的身子便徑直向石壁砸去。
「噗!」鮮血頓時從尉遲烈口中灑出,他顫悠悠地,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但來者手中的內力只是微凝,尉遲烈的身子便如那輕盈的風箏似的,再次回到他手掌之間。
來者面色蒼白,那猩紅的眸子,似是要讓這世間一切陪葬。
「是怎麼碰的她?哪只手?哪條腿?身體的哪個部位?」
「皇、皇」尉遲烈兩眼泛白,他想求饒,又想老實交代,膽小如鼠的他,現在內心早已是亂做一團了,可惜,只怕是他清醒也無法抵消他所犯下的罪。
來者另一隻手輕輕落在他頭頂,尉遲烈只覺得全身僵硬,下一瞬便是七竅流血,筋脈盡毀。那死相可謂是從未見過的凄慘,但來者似乎還不滿意,驀地又是一掌,直接將他的身子砸向石壁,摔得幾乎是血肉模糊。
「哼。」不屑地輕哼一聲,待他轉身走向莫夕瑤時,卻是極盡地柔和小心,與剛剛嗜血的惡魔,判若兩人。
不遠處,伴隨著一聲轟響,冷情也終於破門而出,急急地趕到莫夕瑤這邊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尉遲宸一襲黑衣,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裡的女子,女子臉色蒼白顯然已沒了血氣,可尉遲宸還在固執地給她輸氣,那執著又痴迷的模樣,霎時扯得冷情心口發酸。
「屬下護主不周,請爺責罰!」
話落,冷情只覺得全身寒氣入體,下一瞬他的身子便被甩出了石室。尉遲宸如孑然於世的魔一般,冷冷地凝視著他,整個石室內,亦是盈滿了尉遲宸冷冽的氣息。
他這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不允許任何傷害莫夕瑤一分一毫。
可走了便是走了,爺這樣自欺欺人又有何用?冷情上前一步,本想勸解,好歹先將莫夕瑤抱出去給付賢看看,說不準還能有希望,但真的也只是一步,他尚未跨進石室便被尉遲宸霸道的氣流彈了出來。
付賢帶著莫天成趕到時,完全被這副場景震驚了。
他早就察覺出不妥,可念著之前答應過莫夕瑤,便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感受到山體晃動,他才按耐不住心中的擔憂,急忙忙拉著莫天成沖了上來。
如果,如果他再早來一些,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
獃獃地看著莫夕瑤沒有活力的身子,看著她被扯得支離破碎的衣服,他只覺著心中有一處最柔軟最重要的地方被人活生生地扯掉了。
「瑤瑤。」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靠近,壓制不住體內不斷叫囂的絕望。
然,結局一樣,他也被彈了出來。
尉遲宸已經失控了,他現在眼裡,除了自己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莫夕瑤,在他心裡除了他自己,也不再相信任何一個人,所以他的內力像是感受到他的心意一般,排斥一切異物。
付賢沒有防備,被甩出的比冷情還要遠,甚至有些血跡沿著他嘴角滑落出來。
「付賢,付賢。」莫天成連忙擔憂地過去扶他,可讓莫天成,甚至所有在場的人都意外了,付賢只是淡然地擦了擦嘴角,隨即便是氣息順暢地又走了回來。
一個正常人來說,甚至於冷心冷情都不敢保證,他們能在尉遲宸毫無保留的一擊下做到立馬恢復,可付賢竟然做到了,可見他的內力......
冷情眸子微凝,此時按理來說應該阻止付賢再靠近的,可看了看裡面失控的自家主子,以及生死不明的另一位主子,他撇開眸,緊握雙拳,同時也示意所有冷衛按兵不動。
「我明明比你早很多年遇見她,可卻是你娶了她;我明明才是陪著她來犯險的人,可卻是你在護她。」
直到此刻,付賢才領悟到,什麼叫做錯過,什麼叫做有緣無分。就是你明明一直在,卻始終走不進她心裡;你明明佔了所有先機,卻始終沒在最合適的時機出現。
如此,一切付出便都是枉然。
他抬腳一步步向前,終於放下也看透了曾經所有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