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夜琴音

一陣輕風，吹醒了洛月的神思，她根本沒有睡著，而是感覺著楚離笑進了自己的香居，然後，就失了神的在那裡一直看啊看的。

她的雙眸微睜。對著那個撩著粉帳的人輕輕的說著。

「四王爺既然來了，為什麼站在那裡一直看著水兒呢？」說罷，她起身，拉了拉身上滑了下來的披肩，與楚離笑四目相對。

「水兒姑娘不光是長相上乘，就連嗅覺也是一流的。」楚離笑沖著走過來的洛月，輕輕的一笑，伸手，用一根指頭抬起了洛月的小臉。

那一張臉上，薄施粉黛，鳳目流轉，櫻唇之上，泛著誘人的淺紅。

洛月知道楚離笑在說什麼，只見她回身，取了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是一件紅色的厚衣，窗子開著，微入的冷風吹的她的肌膚有點兒冷意。

「四爺過獎了，眾所周知的，七爺是萬花叢中之人，如若四爺來了，水兒都認不出了，那水兒才是一個笨人呢？」說罷，掩著自己的唇角，卻一點兒也不做作，眉梢之間，略帶著幾分的笑意。

「哈哈哈，也是，只怕是本王的艷名，在這個京城之中，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楚離笑覺得有些許的無奈。也罷，他是一個塵世中人，對這些根本都不在意，從腦後取出了自己的摺扇，似有似無的那麼扇著。

「感謝四爺的一擲萬金。今晚，水兒就為七爺彈上一曲。」洛月輕輕的一扭臉，脫離了楚離笑的手。坐在了那把上好的古琴面前。「秋蟬，為四爺上茶。」楚離笑訕坐了下來，頓時更沉得有趣，這個女人，雖然是青樓中的女子，卻不甘心他的調戲。

秋蟬端來了上好的紅茶，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退了下去，充滿香氣的屋裡，此時只有楚離笑與洛月相對而坐。

洛月的手指，在琴弦之上游移著，一曲輕緩的曲子自她的纖指之下逸出。那琴音，美好之極，如天間仙樂，讓人閉目心賞，時面如同平靜的湖面，波而不驚。時面如同青翠的樹林，風過而靜。那微風，卻又落在了平靜的湖面之上，泛起了几絲的漣漪……

「美，果然美不勝收。」一曲終罷，楚離笑看著洛月的那張玉臉，這脂粉的後面，她的真面目又是什麼呢？

洛月穩坐在琴前，沒有動身，她含著笑意看著楚離笑。

「四爺說的是什麼美呢？是這琴音美？還是這琴音裡面的風景美呢？」

空氣彷彿在這裡靜止了下來，窗外的輕風再一次吹入了進來。楚離笑依然閉目，好像在回味剛才的美景，卻又是像在思考著什麼一樣。

「風美，景美，琴音美。茶香，室香，佳人香。」楚離笑的話語里，儘是對洛月的讚美。只見他起身，一把拉起了坐在那裡的洛月，盯著她的眼睛。「跟了爺吧，你是第一個爺遇到的想要親近的女人，洗去你臉上的脂粉，爺相信，你一定是一個不暗世事的女子。」

洛月沒有想到楚離笑會這麼輕易的就將她看穿了，說實話的，那一張脂粉後面的小臉，她己不知自己多久沒有看過了，也不知那張臉的後面寫了些什麼，是仇恨，還是對現世安穩所造就的平淡，更可能是她隱藏在青樓的隱忍。她不知道，也不想讓任何人看清楚。

洛月身上的香氣，順著楚離笑的鼻孔而入，他迷陷了，雖然他是艷名遠揚的七王爺，可是，他還真沒有碰到如此的一個女子，不過是一曲琴音，就可以輕易的將他征服。

「四爺怕是說笑吧？」洛月很快的清醒了過來，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所以，她不可能輕易的就答應了楚離笑如此的邀請。「眾所周知，水兒不過是若水樓里的一個姑娘。雖然說此時還是清白之身，可是，要不了多久，只要得了有錢的主兒？這清白之身保得去保不去也說不定的。王爺如此一來，還會再要水兒嗎？」洛月的眼神里，儘是對楚離笑的嘲笑。

楚離笑倒也不意外，洛月拒絕他，也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想到，洛月的這個理由竟來得如此的牽強，青樓之中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想要尋得一個好歸宿，趁著還是清白之身的時候，找一個華貴的男子，縱然是做小，也比跟著不知名的男人，夜夜承歡，千人騎萬人跨要好的多。

「水兒姑娘果然與眾不同，可是，本王剛才可是親眼看到姑娘對本王眉來眼去的，莫不是姑娘在戲本王？」楚離笑的臉上，帶著一種好笑的表情。看著這個口是心非的洛月，他的眉頭輕鎖。

「隨爺怎麼去想，水兒不過是歡場中的女子，雖然說今晚是初次登場。但是，四爺也是知道的，從小在這裡長大，看的多了，聽的多了，自然也知道如何去勾有錢的主兒，王爺一身的華貴，又坐在雅間之中，自然能吸引得了水兒的眼光。難道，四爺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嗎？」洛月伸出了自己的長指，拉了拉楚離笑的胸口處的衣服，佯裝替他理衣，卻有意的讓他看出了自己手指上的丹蔻。那一抹深紅，落入楚離笑的眼中的時候，有著幾許的迷離。

楚離笑張開嘴，含住了洛月的長指，輾轉的在他的口中吮吸著，舌頭有意的碰觸了她的指尖，洛月的身上，傳來了一陣麻癢的感覺。

「水兒姑娘，本王說了，想讓你隨了本王。本王會好好的待你的，而且你也再不用在青樓里受罪了。」楚離笑一時的迷離，他曾是萬花叢中的一隻蜜峰，可是，看到洛月的時候，他卻想駐足在她的花朵之上，長久的歇上一歇了。

「四爺包了水兒一個月的曲子，水兒自當很是滿足，可是，四爺不要忘了，這長包一個月就要三十萬兩的銀票子，若是想要為水兒贖身，那不得需要更多的銀票子嗎？」洛月提到的這個問題，讓楚離笑泛起了難處，也對的，他不過是一個閑散的王爺，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去贖身花去大筆的銀子，確實有點兒難處的。

楚離笑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他執起了洛月的手，緊緊的放在自己的懷中。

「只要水兒願意。爺就回去備錢。爺己經包了水兒姑娘一個月了，最起碼，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水兒可是本王的人。」楚離笑再一次的抬起了洛月的小臉，看了一次又一次，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之姿，她值得自己如此付出的。

「那水兒就先謝過四爺的慷慨了，這一個月之內，水兒靜候四爺的佳音。」洛月宛然一笑，再一次的坐回到了那把古琴之前。

所有的話語，都不必多說，洛月的手指之下，那一曲又一曲充滿著深情的琴音，己經完全的將楚離笑打動，洛月所有想說的話，全部的都在那琴音之中。楚離笑聽懂了，世間，他終於找到了一個知己。而且，還是一個紅粉知己。

夜極長極長，這一夜，洛月的手指從未停過，她生生的為楚離笑奏了一夜的《相思賦》。清晨的時分，十指疼痛難忍。而她也一身的疲勞之意，就連楚離笑什麼時候走的，她都沒有看到。

不管你聽與不聽，我彈了一夜。洛月輕笑，取下了身上的衣服，躺在了那張雕了花的木床之上。她感嘆，這張床上，不知何時，就會多出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