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蟬脫殼
第二天,秋晚霜離開了洛晏城,獨自一騎路過司海江直奔臨京。秋晚霜在剛剛到了臨京城下時,便有人前來迎接。
「夫人,這是我們王送你服飾,請您更衣。」來人捧在一盤的衣物放在了秋晚霜的面前。
晚霜看都沒有看一眼,她知道那是一套**的鳳服,是根據齊國的風俗和標準特製的,而且是特製給她的。這一幕和前生一樣。
「你們拿回去吧!我不喜歡穿被人給我的衣服,尤其還是這麼丑,這麼俗氣的」秋晚霜冷冷的回答。
前生時,她穿了這衣服,因為她害怕自己的強硬讓齊澄泓惱怒,因此而傷害了燕浦澤。但現在不同,她知道齊澄泓要她穿這衣服,就是為了羞辱燕浦澤。
而且,他不會輕易殺掉燕浦澤的,只因,他是個極其自傲的男人,自傲到要在戰場上殺了燕浦澤,而不是用這樣的方法。
那來使沉默了一下,默默的收回了服飾。
來使和侍衛猶如眾星捧月一般將秋晚霜擁入了皇宮,隨後晚霜便被安排在了一處豪華的宮殿中。
晚霜沒有前世來這裡的焦灼,而是很淡定的更衣,沐浴,接著用晚餐,所有的一切做來猶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從容。
她也沒有要求見齊澄泓的意思。夜幕很快便降臨了,秋晚霜沐浴之後便美美的上塌休息了。
一夜很快過去了,第二天天明,秋晚霜精力充沛的更衣梳洗。然後有人服侍著吃了早餐,接著到花園裡去散步,然後是午餐,散步,晚餐。
如此這樣反覆了三天,齊澄泓沒有要接見的意思,晚霜也沒有要求見的意思,眼下的情況,這兩人就像在躲貓貓,誰也不主動去碰觸誰,彼此絞著勁般,看誰最先沉不住。
終於,在晚霜進城后的第五天,齊澄泓似乎沉不住氣了,先到了寢宮見秋晚霜。
今天的齊澄泓穿著白色的袍子,用金絲線綉著一條咆哮的巨龍。似乎他很喜歡白色為主色調的袍子,晚霜好幾次看到他時,穿著都是這樣的袍子,可惜,他的思想太骯髒,根本與這袍子不相稱。
「你這幾天的氣色不錯,至少比我在洛晏城裡看到的好。」齊澄泓一見到秋晚霜一雙細長的眸子便笑成了一彎月牙。
「嗯,看來是你這皇宮的條件好,比較養人,看來我該在這裡多留幾天。」晚霜淡漠的笑,眸子里卻沒有一絲笑意。
「那好啊,你想住多久,只要你喜歡,住一輩子都沒關係!」齊澄泓聞言似乎更加開心了。
「這樣啊!可惜呢,可惜我不願意,不是你這裡的環境不好,也不是這裡照顧的不好,而是這皇宮裡有你,每次看到你都會讓我感覺到噁心,這幾天的好心情都會在看到你之後煙消雲散了,你說,這可怎麼辦好呢!」晚霜歪著頭異常認真的問。
齊澄泓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眸底閃動著冰冷的寒光:「你就不怕我殺了他么?」
「哎呀呀,你要殺了燕浦澤啊,我好害怕呢!」秋晚霜裝出一副很怕的神情,可眼眸里卻滿含著笑意和淡淡的嘲諷。
「我是好害怕,我怕你不肯殺他呢!你去殺啊,你最好現在就去殺,殺了他,我可就是明證言順的自由人,之後我是改嫁還是接下他的江山,都是不錯的選擇。齊澄泓,你很清楚呢,這裡根本留不住我,就連你每天晚上,在我的食物里,沐浴的香湯里下的毒,都不能耐我何的。」秋晚霜言罷抬高了下巴一副挑戰的神情,氣得齊澄泓一下子沒了詞。
正如秋晚霜猜測的那樣,齊澄泓會折磨燕浦澤,會虐待他,就是不會殺了他。
齊澄泓笑彎了眼眉看著秋晚霜:「你猜你在我這皇宮之內住上十天半個月的,再從我這皇宮裡出去后,天下人還會相信你的清白么。燕浦澤還會相信你的清白么。如果我在你的這裡。」
齊澄泓伸出了纖細白皙的手指指了指秋晚霜的臉頰和脖頸,接著說:「留下一個梅花印,你說他們還會相信你的清白么?」
秋晚霜淡漠的看著他的臉上那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心底一陣的哀嘆:前生時就是這樣,當她從這皇宮中走出去時,這天下在沒有人相信她的清白,就連燕浦澤都不相信。尤其是他用那麼古怪的方法在她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點印記后,她就算是跳進司海江都洗脫不了自己的清白。
秋晚霜低垂著頭輕柔的問:「為什麼是我,難道只是為了羞辱燕浦澤么?為此而斷送一個女人一生的清白,你就不覺得愧疚么?」
齊澄泓淡淡的微笑:「或許之前我追求你,是為了折辱燕浦澤。但是,現在不是了。我齊澄泓的王妃只能是你。」
秋晚霜冷冷一笑:「你覺得你說的話我會相信么?我可是聽說不久前你還要迎娶我的師兄呢!」
齊澄泓對著秋晚霜眨了眨眼:「那是因為我真的很愛沐白。而現在我依然很愛你。」
秋晚霜冷哼了一聲:「你愛我的師兄又說愛我,難不成你長了兩顆心。還是你齊澄泓能分成兩半。你當我們師兄妹都是傻子么?」
「我齊澄泓只有一顆心更不能分成兩半。何況你秋晚霜和沐白也不能分成兩個人啊,我娶了你和娶了她又有什麼分別呢!」齊澄泓曖昧的對著秋晚霜拋了個媚眼。
秋晚霜心底大驚,又故作鎮定的問:「你這話是何意?」
齊澄泓慢慢靠近秋晚霜的身邊,盯著她閃亮的眸子,深情地微笑的:「可還記得在煙雨樓的時候,我向沐白求親的前一天,我在和你說話的時候在你的手上灑上了'一線牽'。」
秋晚霜曈孔微縮,『一線牽』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種追蹤類藥物。一旦灑在人得肌膚上短時間之內,洗不掉、擦不掉、就算你把肉皮割掉也同樣躲不掉灑下藥粉之人的追蹤。據說『一線牽』分為公母兩種。母粉是要灑在被追蹤人得肌膚上。公粉是追蹤人服用。這東西無色無味平常人根本發現不了。
而且,這東西是用某種動物的腺液製作而成的,不屬於毒藥行列,對人體無害。因此,她的天香玉對這東西也無可奈何。
很早之前,秋晚霜便聽師傅說起過這東西。只是,齊澄泓又是怎麼得到的。
秋晚霜有些懷疑齊澄泓是不是在炸她的話。但轉念又一想,不太可能。再回憶起那天齊澄泓的態度。整個人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冷。
一直以來,她和沐白是同一個人的身份,只有真正的自己人才能知道,可他居然開始懷疑了,只有懷疑了,才會想辦法去證實的,否則也不會用一線牽這麼名貴的東西來尋找了。
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秋晚霜仔細的思考自己和沐白與齊澄泓碰面時發生的事,一樁一件件,都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齊澄泓沒有逼著秋晚霜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著她。
秋晚霜沉思良久,才艱澀的開口:「你是怎麼發現的。」
既然已經被人家挑明了,她還要扯謊抵賴便沒了意義,不如索性光棍的承認的好了。
「很簡單,我的鼻子很靈的,沐白接觸過我,尤其是幾次。。。」齊澄泓說道這裡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此我對沐白身上的味道記憶猶新,當我第一次接觸到秋晚霜的時候,我沒有在意,但你把我點了穴位丟在煙雨樓,之後又來教訓我時,我猛然間發現你們身上的味道是那麼的相似,甚至說是相同。」齊澄泓說道這裡,秋晚霜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所以,我開始研究,究竟怎麼才能確定這兩人是不是一個人。之後果真被我找到了一線牽,讓我確定你是就是同一個人的時候,我的心在一瞬間飛揚了起來,沐白的坦率,個性,還有你的美麗端莊,幾乎將我所有的要求集於一身。你說我怎麼可能再放你留在燕浦澤的身邊。」
秋晚霜的心徹底的沉了下去,自己機關算盡,卻沒計算到這混蛋的鼻子居然是如此的靈敏。
「我是不會嫁給你的,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你放了燕浦澤,我會離開她,你可以成功的羞辱到他。完成你的心愿。第二種,我們玉石俱焚,燕浦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也可以向全天下的人說,秋晚霜和沐白是同一個人,你看看會有多少人相信?」晚霜不想再和齊澄泓耗下去,乾脆挑明了說。
齊澄泓皺眉,眸色深深的盯著秋晚霜。良久才略帶蕭瑟的問:「我就真的那麼讓你討厭么?」
秋晚霜遲疑了一下,之後點頭。當斷不斷必留後亂。該做的,就一定要做,絕對不能拖拖拉拉的。
齊澄泓深深的嘆息:「那好,我只有一個要求,請你給我十天的時間,這十天的時間裡,我不會侵犯你,除非你自願,但我要你給我一個機會,讓你了解我,了解我齊澄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口中那麼難堪。那麼骯髒。」
秋晚霜抬眸,入眼的是齊澄泓那雙柔美妖孽般的眸子,而眸底,卻是濃濃的期盼。
這一瞬間,秋晚霜那句拒絕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略微沉吟了一下,認為這樣倒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燕浦澤會死心的與自己和離。
「好,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秋晚霜寸步不讓的爭取自己的利益。
「你說!」齊澄泓挑眉。
「這十天,你每天都要讓我去見見燕浦澤,給我一點說話的時間,放心,我會一個人去的。十天之後,不管我的決定是什麼,你要和我演一場戲。」秋晚霜要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