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動則亂

雲妃娘娘抱著昔玦，滿臉的疼惜。

「顏妃好狠的心！公主才只有五歲而已，你竟不肯放過她，你這種女人真是蛇蠍心腸，長了一張菩薩臉，心底卻如此陰暗！」婉妃娘娘難掩憤怒，指著童顏毫不留情的數落著。

此刻，童顏真的是不知所措了，她茫然地跪在地上，看著那高高在上的皇，無所適從，「你血口噴人！我沒有！分明是你……」

「住嘴！顏妃，現在你該慶幸昔玦平安無事，否則，此時你就不僅僅是跪在這裡這麼簡單了，朕看就罰你禁足三個月，你好好思過悔悟吧！不必多說了，所有人都散了！」沒有給她任何哪怕一絲辯駁的機會，他很好的扮演者那高高在上的皇，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冷若冰霜，冰冷的目光讓童顏生生打了個寒戰，此刻看過去，竟是如此的陌生。

果然，心動則亂，從來只有她童顏對他人冷漠，如今，她竟也親手將自己推進了這般境地——要看一個男人的臉色過活嗎？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謝皇上隆恩——」默然起身，垂首離去，背對他，愈走愈遠。他第一次看她默然的背影，這般的疏離，決絕，不帶絲毫留戀。

這樣冰冷而淡漠的他，令她很茫然，一如她的境遇，令她無措，能抓得住的就只有這浩渺無邊的茫然。廣瀨宮外寂靜的令人有種入夜的錯覺，然而夕陽留戀著俗世的煙火，遲遲不肯離去，在西天灑下了一片金色的光芒，波光粼粼的，竟有些晃眼，令童顏有些眩暈。一切，恍然如夢。

婉妃在童顏身後慢慢走著，童顏停下腳步，不曾回頭，還是問出了口，「為何要置我於此地？你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

「呵呵，井水不犯河水？在這深宮之中說這些，顏妃竟不覺得可笑么？」婉妃擦著顏妃的肩走了過去，目光里充滿了不屑與冷漠。顏妃站得並不穩，身體不由得一晃，長橋遠遠的跑了過來，扶住顏妃。

「娘娘，您沒事吧？」

童顏搖搖頭，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回宮！」

她最後又看了眼那冷漠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眸中流露著失落與惆悵，倒是有些同情這些女人，為爭寵，一個個都迷失了自我。

秋雨一落，一天寒過一天，冷意寸寸蠶食著夏末的暖意，其實，在這深宮中，困在時光的深處也沒有想象之中那麼難熬，三個月的時間亦沒有想象中那般長久，只是，不可否認的，有些寂寞，每一個天明，每一個天黑，陪伴童顏的唯有那張古琴，寂寞似乎已深深嵌入骨髓，不知，童顏這算不算是中了寂寞的毒，三個月來，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然而，這寂寞也沒能持續多久，因她這張臉，總是有太多人將她視作眼中釘，非要將她除去不可……

月華皎潔，燈火闌珊，夜如舊，奈何情已薄。

「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里……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欹……眉間心上，無計相——」

「娘娘，娘娘，不好了，劉公公帶人來說要搜……」長橋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還未說完，劉公公便已探身進來——

「顏妃娘娘，奴才今日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還望娘娘多多包涵。」劉公公抬手一揮，不待顏妃說什麼，他身後一群小太監就已經七手八腳開始搜查了。

「慢著！奉命？！敢問公公是奉何人之命？又事出何因啊？」

「太子殿下近日中了邪，宮裡面似乎又不幹凈的東西在作祟，皇上命人徹查，奴才這也是奉旨行事啊，想必娘娘您也是很樂意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