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客得手
趙清遠回道自己的營帳中坐下后,耳中聽著遠處的廝殺聲,不禁又想起了看到的那幾處火頭。
趙清遠今年以四十有六,從二十三歲考取進士后,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又過了一個二十三年。這二十三年來,經歷過無數風雨,使盡種種手段,才博得了今天這個威遠候的爵位,正三品的尚書令。官位雖然不高,可是皇上卻特許他為常侍陪讀,這可就是可以影響到皇帝的近臣了。在朝中有大批的黨羽,是近年來楚國朝政中一股不可忽略的力量。
官,做到了這麼一步,可以說人世中該見識的都已經見識過了,正可謂是久經沙場。可就是這樣,他仍然被今晚的這場大火給嚇住了。
喝了杯酒水壓驚后,趙清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不禁為這次主動請纓,來做這個監軍的決定感到了一絲後悔。這也太危險了,和事先所想完全就是兩回事。不但沒能壓過王士及,現在反而還置身於危險之中。太划不來了。
「哼,康有時這個狗東西,要不是他攛掇我來做這個監軍,那會讓自己陷入如此險地!回去一定要他好看!」趙清遠想到恨處,把手中杯子重重頓在了桌上,狠狠咒罵道。
趙清遠當初之所以向皇帝要來了這個差使,全是他手下這個叫康有時的謀士,在做了全面的分析后,認為此次出征南楚必勝。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立功的機會,有了平蜀的功勞,那他趙清遠憑藉皇帝的寵信,在朝中就可真正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可是,現在看來,情形還真是不容樂觀啊!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趙清遠出神之際,一條人影也不經稟報,便徑直闖了進來,口中還大呼小叫。
被這麼一嚇,趙清遠手中的酒杯噹啷落地,待看清來人後,正準備喝罵兩句,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顫聲說道:「什麼不好了?是蜀軍打過來了嗎,快牽我的馬來的。」說完,便慌慌張張欲往外跑。
看到監軍這副狼狽相后,來人趕忙一把抓住趙清遠的手,解釋道:「大人,不是蜀軍打進來了!此處安全的很!」
「真的沒事?」趙清遠還是不信,疑惑問道。
「真的沒事!」
「那是出什麼事了?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趙清遠甩開了對方手,整了整被拉亂的衣襟。
「大人,是馨妃娘娘出事了!」
趙清遠一聽完,彷彿被蠍子蟄了一般,從地上跳了起來,口中大叫道:「什麼,娘娘出什麼事了,她不是回營帳了么?」
「大人,娘娘當時還沒來得及走。那知道那抓住的細作居然真的是此刻。就在娘娘準備走的時候,他突然動手了。」
「那娘娘現在可好?」此時,趙清遠再也顧不得外面震天的喊殺聲,掀開帳門,邊走邊問,一臉的惶急。
「大人放心,娘娘洪福齊天,當然不會有事。」來稟報的人一溜兒小跑,跟在後面一邊回話,「當時情況危急,是今晚抓的哪個擅離職守的校尉,以身替娘娘擋了哪個刺客。」
「羅唆,誰問你其他人了,現在娘娘在何處?」
「現在娘娘正在帳中安歇!」
「那刺客可抓住了?」
「那刺客武功極高,行刺不成后,借著當時混亂被他逃了,連那位公公都沒能攔住。」那人擦了把汗,扶住了腳下有點踉蹌的趙清遠。
原來,當時大家都在靜聽王士及下令,因此都有了一絲鬆懈。而今晚蜀軍的突襲來得又太過突然,以至大家都有點慌神,一時間也沒有把那細作帶下去,而是待立一旁,而且看守的人也不多。而且,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那細作武功高的可怕。就在王士及法令的時候,那細作卻抓住大家分神的機會,爆起發難。
當時,那細作身邊,只有兩名押解的士兵。那人掙斷了繩索后,也不管其他,提氣運勁,徑直向馨妃撲去。這一下,變化突然,事起倉猝,更本就沒人注意到。而他身邊的兩名士兵,也早在他掙斷繩索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殺了。
不過,就在他身形甫動之際。那一直站在馨妃身後的老太監卻立馬感應到了。也不知是他太過自負,還是怎麼回事。當時,他本是有機會發生警告其他人。他卻偏偏沒有,而是一晃身形,希冀能半路阻截那刺客。
這一切,雖然沒有驚動其他人。可是卻清清楚楚落在了李逸的眼中。並不是因為他比其他人都要高明,而是因此從開始他就對那刺客格外的注意。從外面起火開始,他就一直暗中戒備。
此時見那刺客的目標原來是新來的督軍,心頭不由鬆了口氣,暗暗反而感到解氣。莫明其妙把自己抓來,還想給自己亂安罪名,讓你吃點苦頭也是應該。李逸在心中想到。事實上,從他看到那老太監出手,就知道那刺客肯定是無功而返。
可就在他心頭這個念頭剛落,那邊變化徒生。那刺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體在半空之中居然一折一盪,輕飄飄就閃過了老太監的狙殺。這一下變化突然,而且距離馨妃已是近在咫尺。原本從容的老太監一件之下,目眥欲裂。這時,才大喝一聲,提醒其他人。只可惜,卻已經晚了。
這一番兔起鶻落,李逸才在心中轉了一個念頭,就已經發生了遽然變化。眼看著馨妃就要被對方擊中,她本人已經嚇得傻了。其他人想要救援,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電光石火間,李逸想起督軍若死,必引起軍中劇變。當下不及多想,便飛身撲上。
「嘭」一聲悶響,那刺客驚天一擊,結結實實打在了李逸胸口。一股沛然之力,瞬間襲遍全身。李逸人在空中,身體如同破麻袋一般,往後拋飛。
渾身劇痛下,他本想破口大罵,可剛一張嘴,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只好在心中大罵,他媽的,這是什麼刺客,怎麼不用刀子。老子胸前的護心鏡,可擋不住你那熊掌一拍啊。
剛剛罵完,便眼前一黑,腦袋暈暈乎乎,整個人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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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清遠來到帳中后,看到王士及等人都在,正一臉焦急的看著帳中床榻前的一人。就連馨妃也不例外。
而在下首,韓種正跪在那裡請罪。此次是由他和老太監趙如負責保護馨妃的安全,今晚發生了這樣事,雖然馨妃平安無事,可是他卻是脫不了干係的。至於那老太監,趙清遠知道他的來頭,想要他來一同擔責任,那卻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臣保護不周,以至驚動了鳳駕,請娘娘恕罪!」一進帳中,趙清遠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馨妃跟前跪倒,口中大呼有罪。
正一臉焦急的馨妃,看到來人是誰后,微微蹙眉,說道:「趙大人請起,當時趙大人並不在場,何罪之有。」
趙清遠本來剛想站起來,可聽出這話中隱隱有不悅之意,「嘭」的一聲又重新跪倒,「臣該死!」
「好了好了。起來吧,本宮沒事!」
趙清遠這才敢戰戰兢兢站起,立在了一邊,偷眼向床榻看去。只見李逸正躺在上面,臉色金黃一片,雙目緊閉,正陷於昏迷之中。即便如此,仍可看出他那滿臉的痛苦之色。趙清遠心中不由一突。
而在塌邊,有軍醫正在為李逸整治。
片刻后,軍醫整治完畢,起身對馨妃躬身行了一禮。
「這人怎麼樣了?」見他號完了脈,馨妃關切的問道。
「李校尉胸前中了一掌,受了極眼中的內傷,請娘娘恕小人無能。」
「娘娘放心,這人所中的一掌名為熾陽掌,為西域一門陰毒功夫。不過,打出這掌的人卻對這熾陽掌又做了點改動,並不是正宗的熾陽掌。這個叫李逸的傢伙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居然身負玄門正宗內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最多是吃點苦頭罷了。」
還沒等馨妃發火,一邊的老太監便先接過了話頭。顯然他也為李逸查過了傷勢。
「呼,這就好,這人這一掌是為本宮挨的,若是出了什麼事,讓本宮如何心安!」聽說李逸沒事,馨妃不禁輕撫胸口,長處了口氣。
可就是這麼個動作,卻做的妖嬈嫵媚之極,加之身具傾城之姿,配上那一身勁裝,又平添一絲英武,一雙杏眼似水含煙,白皙嬌靨如桃花初開。在場諸人雖然都非同凡夫可比,可仍是禁不住心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