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草原公主

「小御，姐姐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申老，是我一直最為敬重的長輩」，姬雅看著申老笑著對御道。

「晚輩太蒼閻羅見過前輩！」御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禮。

「年輕人功力很深厚嘛」，上下打量著御，申老的眼中閃過一點精光。

「和前輩相比還相差甚遠呢」，御謙虛道。

摩挲著木椅扶手，申老笑著搖了搖頭：「每當看到你們這些年輕後輩時，才知道自己已經老嘍，歲月不饒人啊，我們的時代快要結束嘍。」

「申老，小御，你們就別再客套了，看的我都不耐煩了」，姬雅鼓著小嘴道。

「呵呵」，申老撫著頜下的長須笑了笑，對御道：「年輕人，坐吧。」

待御坐下之後，姬雅問道：「小御，你是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

「是公子伋在王宮酒宴上告訴我的，他還說和你們很熟呢」，御答道。

「公子伋嗎？他還和你說了什麼？」申老插嘴問道。

「這個嘛」，御看了看姬雅，又看了看申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開口。

見御為難，姬雅就要岔開話題，可卻被申老揮手阻止了，申老微笑著道：「年輕人，但說無妨。」申老的語氣雖然聽著和藹，但卻有一股不容違逆的意思蘊含其中。

既然躲不過去了，御索性直言道：「公子伋說你們是草原人，因為要與寧國穩固盟友關係，所以才一直常駐在此。」

似乎早有預料，申老還是那般淡然，他道：「年輕人，看來你在公子伋心中的地位很高啊，就連這個在寧國之中也只有區區幾人才知道的機密，他竟毫不猶豫地告訴了你，雖然仍有保留，但也夠顯誠意了。」

話音一轉，申老接著道：「年輕人，你可知道，在你跨進虞府大門的那一刻，你便捲入了寧國王位爭奪的紛爭之中。」

「啊」，不僅御吃了一驚，一旁坐著的姬雅也是滿心的不解。

「年輕人，你可知你口中的姬雅姐的真實身份？」申老問道。

御望了姬雅一眼，道：「現在只知道你們是草原人，至於你們的其他身份，公子伋並沒有告訴我。」

短暫的沉默之後，姬雅囁嚅著對御說道：「小御，其實我一直都和你隱瞞了身份，我的真名不叫虞姬雅，而是叫殊曼姬雅，是北方草原上五大部落之一的遲節部的公主。」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姬雅姐的身份不簡單，只是沒想到比我想象中的還高而已」，御笑了笑以顯示自己並不在意。

「你不會怪我吧？」姬雅有點忐忑，當初之所以沒有告訴御自己的身份，也是怕御知道后和自己生分了，對於和御的這份感情，姬雅看得很重，並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失去它。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姬雅姐的心思我懂」，御安慰道。

「年輕人，既然公主已經告訴你我們的來歷了，我就再對你說一些你所不知道的細節吧」，醞釀了一番，申老道：「寧國北部的沙陀部和我們遲節部是死敵，但我們遲節部的實力稍遜一籌，因此我們暗中商議和寧國結盟，用寧國來壓制沙陀部，而寧國早有向北開疆拓土的野心，於是寧王應亥便順水推舟地接納了我們的請求，所以我們常駐在這裡作為溝通雙方的中間渠道。」

「只是——」，申老憐惜地看了一眼姬雅，道：「有求於人的代價便是我們在獲得幫助的同時也要充當半個人質，所幸的是寧王應亥品性不錯，並沒有限制我們的自由，反而給了我們最大的尊重和寬待。」

「但近幾年來形勢大變，寧國開始和沙陀部改善關係，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南部和西部邊界線上，一門心思對準了趙國、吳國和曲國。」

「也就是說你們遲節部被拋棄了？」御問道。

「目前來說還沒有，寧國仍在暗中援助著我們遲節部，只是時間久了，這個最壞的結果還是會不可避免的發生」，長嘆了一口氣，申老又道：「局勢已經朝著不利的方向發展了，因為支持我們的公子伋在爭奪寧國王位的過程中已然處於下風。」

「壓公子伋一頭的，該不會就是人們常提起的那個四公子應仂吧」，御問道。

「沒錯，正是他，據我們所知，寧國和沙陀部這幾年來關係大為改善，背後也是因為他的支持和攛掇，閻羅，你是個聰明人，想必我先前說的話你已經明白了吧」，申老的語氣之中略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歉意。

「明白了」，御忖度了一會兒道：「公子伋和公子仂在爭寧王的王位，從當前的形勢來看，公子伋遠遠不是公子仂的對手，因此他要尋找幫手壯大自己的勢力，而你們為了維持和寧國的盟約，只能依靠傾向於你們的公子伋。」

「至於我嘛」，御自嘲地笑道：「因為和姬雅姐相熟，往後我們之間的來往必定相當頻繁，所以在公子仂的眼中，已經把我和你們歸為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吧。」

「確實如此，所以方才我說當你跨進虞府的大門之時，你便會不可避免地捲入我們之間的紛爭，就是此意」，申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啊，那小御你現在趕緊離開，以後再也不要來這裡了」，姬雅急道，如果因為自己讓御遭了無妄之災，姬雅寧願自己從沒認識過御。

「遲了，虞府門外的探子想來已經將消息放出去了，說不定現在正擺在公子仂的書桌之上呢」，申老說道。

「那該怎麼辦？申老你一向是最有辦法的，你給出個主意啊！」姬雅祈求地望著申老。

「很簡單，你們倆斷絕來往，從此不要再見面，公子仂應該不會為了這一次的見面就遷罪於他的」，申老盯著御的雙眼道。

姬雅正要點頭勸御早早離去，可御卻搶先一步道：「姬雅姐不必驚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命運自在天定，不是你我能決定的，如果麻煩主動找上門來，不是躲就能躲掉的，勇敢直面才是正途，不然的話甚至會影響到武道的進境。」

「說得好！老夫沒看錯人！」申老拍手贊道：「武道之途本該如此，急流勇進，逆水行舟，方顯武者本色！」

看著這一老一少，姬雅頹然地嘆了口氣，既然管不著，就隨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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