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磨 牙】
中秋節,要在尋常林驚雪肯定猶如一條狗一樣圍著林鏡顏團團亂轉,雖然今年的中秋節兩人之間弄得有些不快樂,但是憑他們青梅竹馬的感情,他也不可能一句話就不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不正常,這很不正常!林驚雪主動不搭理自己就相當於狗改的了吃屎,這讓林鏡顏心中很奇怪,她太了解林驚雪的脾性了,說不好聽的就是林驚雪只要一撅起屁股,她就知道他將要拉什麼屎,在桌子旁邊不停的用金簪反反覆復的拔著燈芯兒的林鏡顏越想越是不對勁兒,等到半根臘被弄得稀爛的時候她就悄悄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遛向了林驚雪的房間。
林驚雪的房間距離林鏡顏的房間很近,也就十丈的距離,他們是住在一個庭院之中的,唯一的區別就是她是小姐,而他則是下人。
到了林驚雪的房間之前,見其房間之內黑乎乎,難道林驚雪早早的睡了?這小子也學會消停了?疑惑了一下,她一如既往的狠狠踹開林驚雪那已經早已經被她踹的鬆散的緊閉房門,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不管林驚雪是否在房間之內睡覺,這妮子就是一腳將他的房間踹開,要麼嚇林驚雪,要麼笑林驚雪,反正就這兩件事兒,曾經林驚雪為了防止她在自己睡覺的時候踹門而入,於是給自己的門按了一些保險,當天林鏡顏就踹不開門了,結果第二天她就讓人把他的門給拆了,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鎖門,人家林鏡顏愛進來就進來唄?自己的光腚愛看就看,不看拉倒,他能有什麼法子?攤上一個如此刁蠻的小姐,他只好認命了。
林鏡顏踹開房門之後,然後遛進了林驚雪的房中,左看右看,她以為林驚雪在聽到踹門聲後會躲起來,然後扮成惡鬼出來嚇她,不一會兒的時間本來乾淨整潔的屋子被這妮子給翻個底兒朝天,板凳和桌子都給踢到了,點著已經沒有溫度的茶壺,呡了兩口,九江茶壺給摔碎,卻見他的房間之中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她怒聲叫了幾聲林驚雪的名字,見還沒有反應,於是就雙手掐腰用惡語威脅,可是人家林驚雪連個屁都沒有放,此時她已經漸漸的意識到事情的不好,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她冥冥之中感覺到林驚雪這個傢伙肯定去找那個狐狸精去了。
想到這裡,林鏡顏心中怒極,然後跳出林家,隨後就向和白衣少女打架的地方狂跑而去。
可是林鏡顏走到白衣少女擺攤兒的地方,偷偷地看到劉家的家主帶著十幾個家丁在哪裡大叫大罵,她猜測,肯定是林驚雪救走了白衣少女,想到這裡,本來氣量就小的她恨恨的離開。
諾大的一個揚州,而且僅僅過了將近一柱香的時間,林驚雪帶著白衣少女肯定沒有走遠,於是林鏡顏便開始尋找這對兒狗男女。找了很久,她終於找到林驚雪和白衣少女,當走過蓮花湖旁邊的街道之時,聽到了蓮花湖旁邊傳來一對兒男女的傻笑聲,定眼一看,見林驚雪和白衣少女正關係親昵的坐在蓮花池邊並肩而坐,當場肺都要氣炸了。
林鏡顏當時就想上前找那個狐狸精理論,可是一聽到林驚雪那句「其實小姐為人也不錯!」之後,她剛踏出的又足又收了回來,就這樣咬著櫻唇難過的看著林驚雪和白衣少女在哪裡咬著糖人兒相視而笑,這種情景可是她和林驚雪經常做的,今天他的對面卻是換了個女人,林驚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有一種什麼也不過就要上前咬死白衣少女的衝動。
突然林鏡顏心中閃過了一個念想,磨了磨兩排小白牙,轉過身去,跑向了黑暗之中。
……
良久。
白衣少女將糖人兒吃盡,輕輕的道:「我想我該離開了,再不走,恐怕就要被劉家的那些人找到了!」
林驚雪微微一怔,然後笑道:「是該如此!說不定劉家家主正帶著十多個家丁火急火燎的尋找你呢!」
白衣少女看到林驚雪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她剛才一直生他為林鏡顏說話的氣,此時漸漸的釋懷,笑道:「你回去吧!謝謝你讓我過了一個開心的中秋節,我會永遠記住的!」
林驚雪將最後一口糖塊吞入腹中,從懷中幾兩散碎的銀子和一枚質量粗劣的玉佩,將這些黃白之物遞給白衣少女,笑道:「我這裡有些銀兩,看你為生計在街上擺攤兒,想必沒有銀錢逃走吧,雖然有些少,但是能夠幫你度過一些苦日子。」
白衣少女沒有伸手去接林驚雪手中的銀兩,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借人家銀子而臉紅的少年。
想必這一次少年將自己的所有家當都送給她了。
林驚雪從白衣少女雙眸之中捕捉到了什麼,隨後笑道:「算我借給你的行不?到時候我們再見的時候,你可以還我!」
白衣少女一聽林驚雪的話,也不再矯情,將銀兩收了起來,卻不要玉佩,笑道:「銀子我可以要,但是這個玉佩我是不會要的。」
林驚雪右手捏著質量不好的玉佩,笑道:「這玉佩其實值不了幾個錢,這是我給小姐買的,可是當時她覺得不好就給扔了,是我偷偷的撿了回來的。雖然不值錢,但是確花了我將近一個月的工錢,今天給你,你可以將它化成錢,這樣也能頂幾天。」
還未走遠的林鏡顏聽到了林驚雪的這幾句話,咬了咬櫻唇,她現在可是後悔死了,當初自己怎麼會將這個玉佩給扔了呢?這回倒好,這個傻小子可有機會跟騷狐狸說話了。
白衣少女靜靜的道:「她接過的東西我才不要呢!」
林驚雪知道白衣少女跟林鏡顏賭上氣了,笑道:「那好吧!」
就在林驚雪將要收回玉佩的時候,卻見白衣少女將它搶了過來,笑道:「她不要的東西,那我只好將它換成錢了,省的以後你看到這個玉佩難過,這個玉佩也算到我欠你的債上,到時候我一併還了。」
林驚雪莫名其妙的笑了笑,這女人的心到底是怎麼長得?怎麼這麼高深莫測呀?剛才還口口聲聲不要呢!這會兒連說都不說都給搶了去,唉!還是有句俗語說得好,女人心海底針呀!
在林驚雪和白衣少女相互交談的時候,林鏡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一條街道之中。
在林驚雪和白衣少女就要分離的時候,這時卻見十幾名大漢從遠處風風火火的奔來。
林驚雪一見那些人心中一驚,叫道:「不好!是劉家的人來尋仇了。」
白衣少女本來平靜的容顏此時瞬間被一抹冰冷籠罩,她那熄火的雙眸此時緊緊的盯著那些停在身前一丈開外的十幾名大漢,說來奇怪,此時她背上的長劍好似能夠感覺到主人的殺氣,竟然悄悄出了半個劍鞘。
劉家的十幾名家丁呈扇形將燕雨辰和白衣少女圍在池塘邊兒上,這時一名身著不菲金邊藍色錦衣的中年男子從這些家丁的身後慢騰騰的走了出來。
這名中年男子身材略微矮小,上嘴唇上留了兩撇八字鬍,小眼兒,塌鼻,薄嘴唇,光從其長相上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主兒。
此時中年男子臉色陰沉的盯著白衣少女和林驚雪,將手中的兩個價值不菲的鳳凰彈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蠶眉倒豎,怒聲道:「我家賀兒的嘴是你用劍割傷的?」
林驚雪知道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赫然是劉家現任家主劉輝,其品行在揚州城是出了名的邪惡,喜歡記仇,白衣少女將其最寵愛的兒子一劍劃開唇角,怎麼不讓這個愛呲牙畢報的傢伙憎恨呢?
白衣少女語氣冰冷的道:「是他當面侮辱我,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他的最賤!」
劉輝陰測測的笑道:「怪不得你?你的命值幾個錢?我兒就是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比你值錢,他別說當著眾人侮辱你,就是當場玩兒了你,那是你修來的福氣!」
林驚雪一聽這個小人的言語,心中很是憤怒,本來對這個老小子的印象就不好,此時更加的憎恨,暗自磨牙,有一種上去再講劉輝的嘴給撕爛的衝動。
白衣少女聽到劉輝那尖酸刻薄的言語也不動怒,仍然冰冷的道:「你想怎樣?」
劉輝看著白衣少女那驚人的身段兒,雖然那張容顏總被半闕玉面具籠罩,但是從那氣勢上就知道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大美人兒胚子,要不是其年齡還小,恐怕就是一個能夠顛倒眾生的尤物。
想到這裡,劉輝禁不住有想要流口水,他就是這個毛病,只要看到美人兒就要流口水,以流口水就愛做猥瑣的事兒,今天白衣少女如此絕代的模樣,這可是他平生見到的最美的女人了,雖然年齡有點兒小,但是他倒不覺得,反而覺得很是刺激,只見他一雙小如豆兒的眼睛冒著淫邪之光,冷笑著道:「想怎樣?俗話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割傷了我兒,那麼我就得將你押到我兒的面前,讓他好好的折磨你,這樣才能消我兒的心頭之恨。」
白衣少女咬著玉齒,冷冷的道:「就憑你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