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軒轅古洞 中
第二百四十九章,軒轅古洞中
吸血惡鬼似乎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他望著那些從空中被蘭花花瓣割開的吸血蝙蝠的屍體,良久之後,抬起頭朝著夜風吹來的方向,大聲說道,
「若是隱士高人,又何必裝神弄鬼?」
「是他....是他來了!我清晰的記得,這股熟悉而又強悍的靈魂味道,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攝魂惡鬼閉著雙眼,如同享受一般,呼吸著空氣中流動的味道,
用有些興奮的語氣說道。
孟乘風看了她一眼,問道,「他是誰?」
攝魂惡鬼睜開眼睛說道,用一種難得的嚴肅的口氣,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楚驚風!」
這邊話音剛落,只見一個白衣身影突然從天而降,在他緩緩下落的同時,大片大片的蘭花花瓣飛舞在他的身邊,猶如眾星捧月一般,伴隨著幾縷微風落身到地面之上。
從面相上看,那名白衣男子約莫四十左右的年紀,生著一張英氣俊朗的面容,一頭飄逸披散的長發之中夾雜著幾縷白髮,頗顯滄桑之意,
那名男子身穿一身無暇的白衣,雖然雙眼蒙著一條白色的紗布,但是卻絲毫不減從他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陣陣瀟洒不羈之氣。
「楚爺您...!」那些受到重創之後,摘到在一邊的望月狼人,見到楚驚風突然現身,似乎很是驚訝,站起身來,向楚驚風說道。
楚驚風打斷他們的話,說道,「辛苦你們了!現在這裡交給我,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回到蘭花亭邊養傷吧!」
「可是....」
「快走吧!」
那些狼人似乎有些不願離開,但是楚驚風的話對他們來說堪比千金之重,那些狼人猶豫片刻之後,紛紛趴在地面上,再次幻化成蒼狼的模樣,轉頭從來時的路線,
又爬回了懸崖之巔,向著來時的營地跑了回去。
「你終於現身了,楚驚風!」雖然吸血惡鬼早就料定楚驚風會在他進入軒轅古洞時現身,然而此刻在突然見到楚驚風現身之後,或許被他身體里向外散發的氣息感染,
心中仍然是驚訝不已。
「這裡不是你們鬼道之流該來的地方?前面山洞裡面封印著的上古魔神,也絕對不是們惡鬼之流能夠控制住的生命,我不想再出手,你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楚驚風似乎絲毫沒有將吸血惡鬼放在眼裡,也不向他多問些什麼,似乎連見都不想見他,背對著吸血惡鬼,用淡定而又不失狂傲的口氣說道。
吸血惡鬼笑了笑,說道,「是么?好絕情啊,難道你真的忍心連你的心上人一起趕走么?」
說著,吸血惡鬼回過頭,向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攝魂惡鬼看了一眼,並向她使了使眼色。
自打楚驚風凌空而降,眼神便一直沒有離開楚驚風的胸膛的攝魂惡鬼,在沉默了一陣之後,接著,迫不及待的走到楚驚風的身前,用妖媚的口氣輕聲說道,
「楚郎....奴家找你找的可是好生辛苦啊,你快轉過身來,看看我是誰?」
楚驚風聽到那個聲音之後,先是嘆了口氣,接著搖了搖頭說道,「寧姑娘,你可以騙楚某一次,但是絕對不可能騙楚某第二次,你即使得到了夢兒的身體,
卻永遠模仿不了夢兒的聲音和靈魂,而對於楚某而言,最重要的卻又是後者!」
攝魂惡鬼笑了笑道,「虛偽!我只知道,世間男人皆是貪圖美色之輩,這張容顏本已經死去,但是卻在我寧小小的身上又得到了第二次重生,
是我讓她恢復了當年的青春,你當真不肯轉身看我一眼?如果你真的不是貪圖司徒夢的傾城之色,當年又為何對我的百般柔情退避三舍?
難道不是嫌棄我已經被毀容的臉,還是因為什麼?」
楚驚風仍然背對著她說道,「你錯了!寧姑娘,你從一開始對楚某百般引誘,到最後不擇手段得到夢兒的身體,最終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得到楚某的靈魂,
來增強自己的功力,而夢兒的美麗,不僅僅只在於她的美貌,而更重要的是她的靈魂,如今夢兒雖然已經離開了人世,
但是,她的靈魂卻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而你雖然得到了她的容顏,但不過只是個軀殼,無論你怎麼修飾打扮,在楚某的眼裡,也永遠不會存在!」
聽楚驚風說完,站在司徒夢身邊的孟乘風不禁在心中升起一陣疑惑,用好奇的眼神看著長發飄飄,面容美艷的司徒夢,他知道這攝魂惡鬼的來歷複雜,
但是他實在無法想象面前的這個女人的容貌之下,還隱藏著另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而這個被人稱作寧小小的女子,又是何人?
而此刻的吸血惡鬼,卻抱著肩膀站在一邊,面色輕鬆的觀看著楚驚風與攝魂惡鬼的對峙,一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樣子。
「你.....哼!楚驚風,難道你用紗布將雙眼遮住,也是為了不想見到我這張臉么?」司徒夢問道。
楚驚風笑著說道,「在楚某的心中,這世間最美的景色,也不及夢兒的嫣然一笑,既然夢兒已經不在人世,楚某這雙眼睛,也不想再看見其他女子,假扮她的容顏!」
攝魂惡鬼聽他說完,似乎很是生氣,但是她強壓著心中的怒氣,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些薄情寡義的偽君子,楚驚風我問你,既然司徒夢已經為了你死去,你又對她如此痴情,卻為何獨自苟活於人世,而不與她一起生死相隨,
你若不是貪生怕死,又為何在縹緲仙蹤的墓園中立下自己與司徒夢的墳墓來掩人耳目?」
楚驚風說道,「你說的不錯,楚某早有心思隨夢兒而去,但是楚某在這世上還有兩個未了的心事,第一個是為了還欠下別人的債,
第二個是為了等待我縹緲仙蹤的傳人。不過即使是楚某死了,寧願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輪迴,也不會將靈魂被你所驅,助你助紂為虐!」
此時此刻,懸崖頂峰的攬月樓上,葉不歸與上官彩二人正俯身趴在攬月樓一層的八角欄杆之上,探著頭向下看著懸崖下方發生的一幕,
「喂!你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麼?」上官彩向葉不歸問道。
葉不歸說道,「我們站在同樣的高度,既然你都聽不見,我怎麼又能聽的見呢?」
上官彩用有些打趣的口氣笑了笑,說道,「你首先是葉不歸的兒子,如今又成了楚驚風的侄子,既然是這樣兩位傳說大俠的後人,自然就與眾不同了,
因此我可以聽不見,但是你必須得聽見!」
葉不歸看了她一眼,本來想反駁於她,然而他仔細想了一遍上官彩說的話,卻又覺得她的話雖然苛刻,但是卻很是受聽,他故意咳嗽了兩下,
接著挺起胸膛,驕傲的說道,「那...那是自然,雖然我聽不見他們再說什麼,不過我卻能猜的差不多!」
上官彩俏眼一翻,說道,「那你說說,他們在說些什麼?」
葉不歸說道,「以我楚叔叔的性格,他此刻背對著攝魂惡鬼,定然是與她認識,但是又不想見她,而那攝魂惡鬼卻似乎與我楚叔叔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
一直對他糾纏不放!」
上官彩說道,「奇怪,你楚叔叔的眼睛不是已經瞎了么?為何還要背對著那個攝魂惡鬼呢?」
葉不歸說道,「你怎麼那麼肯定我楚叔叔的眼睛就一定瞎了,他又沒承認過自己的眼睛瞎了!」
上官彩說道,「可是他的眼睛明明就用紗布纏著啊?」
葉不歸說道,「那也有可能是他不想看見什麼人或是什麼事情,而故意將自己的雙眼遮住呢,你沒聽過一般的隱士高人都有一些獨特的習慣么?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上官彩又問道,「如果一會你的楚叔叔與吸血惡鬼他們動起手來怎麼辦?」
葉不歸說道,「我想楚叔叔既然讓我們呆在這裡,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先等一等再看吧,說不定一會我們正道仙門的人就會趕到了!」
上官彩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我好像記得,在我們落水之後,你留下的那些標記就已經混亂了吧!」
葉不歸點了點頭,有些躊躇的說道,「是啊,我也在擔心這件事情,不過我想,假如他們能夠按照我留下的標記進入蠻荒古境,就一定會有辦法找到這裡的!」
懸崖底部,軒轅古洞前方,一身紅色嫁衣的攝魂惡鬼,見楚驚風仍然不肯轉身,於是眼神一轉,冷笑著說道,
「楚驚風,你以為你不轉身看我,我就沒有辦法攝取你的魂魄了么?好,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了!」
說著,攝魂惡鬼又轉身看了孟乘風一眼,說道,「小孟,你不是說過要幫我一次么?來,幫姐姐我把衣服脫了!」
孟乘風聽她說完,不禁面色一紅,皺著眉頭說道,「做....做什麼?」
攝魂惡鬼笑著說道,「咯咯...看你緊張的樣子,你不是都已經與這個我這個身體做了許多次那種事情了么,如今怎麼脫個衣服,都不好意思了,
來,像以前一樣幫我脫了,既然他都不再珍惜這個身體,那麼我就要這個身體,一絲不掛的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孟乘風聽她說完,不禁面紅耳赤,此刻他似乎已經有點弄清了楚驚風與這女子的關係,他看了一眼站在前方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的楚驚風,
又看了一眼站在後面搖著摺扇,面帶微笑看著熱鬧的吸血惡鬼與艾繼業,他恨不得立刻找個石頭縫鑽進去,
接著他看著攝魂惡鬼怒氣匆匆的說道,「妖女..你不要胡說!」說完,他又連忙看下楚驚風說道,「楚...楚大俠,你不要聽她的...其實我....
唉...她讓我幫她演一齣戲,我不知道....唉...」孟乘風生怕楚驚風誤會,想要跟他解釋清楚,可是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攝魂惡鬼看著孟乘風的樣子,媚笑著說道,「咯咯...怎麼?平時看你熱情似火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成縮頭烏龜了?」
孟乘風回頭瞪了她一眼,說道,「妖女...你若叫我做樣的事,我孟乘風寧可玉碎葉不為瓦全!」
攝魂惡鬼咯咯笑道,「喲...人家叫你做哪樣的事了,不過是叫你在楚大俠的面前,再做一次你與他的愛妻,做過的事情而已么!
你口口生生說自己是東海劍靈仙島的弟子,跟本就不怕他南疆縹緲仙蹤,如今卻怎麼敢做不敢當了!」
孟乘風心中怒火中燒,他此刻方才明白過來,原來攝魂惡鬼之前對他做出的種種事情,是為了今日的計劃,然而他此刻方知自己只是她計劃之中的一枚棋子,
已經為時已晚,他用一種冷酷的眼神瞪著攝魂惡鬼說道,「妖女,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你好狠的手段啊!」
說完,他又轉身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楚驚風,他發現,面前那個背影雖然已經兩鬢染雪,然而從他身上向外散發出來的氣場,卻如同山河一般高大。
他從小便聽過「流星劍俠、楚驚風」的名號,如今卻不想,他能有幸見到這樣傳說中的人物時,自己卻是以一個如此不堪的面目來面對這樣的蓋世大俠,
他佇立良久,默默的說道,「楚大俠!在下的確在那妖女的迷惑之下,做出過一些不恥之事,不過那都絕非在下本意,這與我劍靈仙島和縹緲仙蹤沒有任何關係,
請楚大俠不要將這筆帳算到劍靈仙島的頭上,以免上了奸人的當!」
說完,他又抬起頭,向璀璨的夜空中看了看,說道,「從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孟乘風這輩子註定愧對劍銘師公的培養,再也無法完成心中的理想,做劍靈仙島的掌門了,
不過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孟乘風生,不能做人傑,死,也要稱一回鬼雄!」
說著,他突然轉過身,朝著對面的懸崖峭壁上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