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之宇的莫然
黎凡住的是濱江路32號別墅，他下車看見門口有一個全景攝像頭，他有些不爽，但卻沒有動它——這種智能攝像頭，聽說挺貴的。
快到飯點的時候，隔壁的女人過來串門來了，黎凡見到門口視窗里顯示的是她，不禁皺了下眉頭，倒是他母親眼疾手快的去開了門，見女子提著一些瓜果，樂呵呵地說道：「你來了啊？快進來。都是鄰居，以後別提東西這麼見外。」
黎凡走到餐廳，看見桌上擺了三副碗筷，才發現自己的母親原來跟這個美女鄰居已經很熟悉了，居然請對方到家裡來吃飯了。
黎凡還沒坐下，黎凡母親便說道：「黎凡，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黎凡，你以後喊他黎凡就是了。」美女有些嬌羞地點點頭，嗯了一聲，黎凡母親又朝著黎凡說道：「這位是我們的鄰居，莫然，快讓莫然坐下。」
黎凡無語。
莫然很自然地坐下，說道：「我和張姨是在買菜的時候認識的，前天下酸雨，我載張姨回來。」
「嗯嗯，謝謝了，莫然。」黎凡說道，他記得幾年前，酸雨還不是很厲害，但在前天下酸雨的時候他感受了一下，那種雨點落在身上是一種灼燒的痛感，對身體的傷害不小。
黎凡很感嘆，現在只不過是過了九年，新聞上說極地冰川加速融化，酸雨和各種極端氣候越來越常見，地球的氣候環境對於生物已經很惡劣了，有大批的生物滅絕。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黎凡問道。
「夏之宇科技，全球最大的人工智慧研發集團公司，現在正在競爭星火項目。」莫然語氣很自傲，但黎凡對此一點都不知道，他醒來之後不是健身就是在和那個雪怪作戰，來到江州市也只在一邊健身，一邊關注賺錢吃飯的事情，實在沒有閑暇關注其它。
不過夏之宇科技，黎凡還是經常從花邊新聞里看到，這個夏之宇是一家全球頂端的人工智慧企業，是華夏的龍頭企業之一，代表了華夏科技的精品。
「那你很危險么？怎麼需要保鏢？」黎凡有些不解：「夏之宇實力很強大，既然是做人工智慧的，機器人保鏢應該也能做出來吧？」
「黎凡，一個人在山腳下只能高山仰止，但是到了山頂上就能俯視眾生。夏之宇能夠給你更高的站位和更廣闊的視野，你就不心動么？」莫然沒有正面回答黎凡的問題，而是說了這樣一句話來。
「你也許不知道，這個世界正在發生改變，正在朝著人類未知的方向發展。我們既是幸運的，因為我們正是站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同時，我覺得我們有有些生不逢時，因為我們不確定我們的未來會怎樣，說不定明天就會面臨滅頂之災。人類受限於星球的時候，人類不是孤獨的，因為大地上分佈著許多的種群；但是人類面臨宇宙星空的時候，人類是孤獨的，沒有可借鑒的參考。」
莫然說到這些的時候忽然有些傷感，說道：「很多敏銳的人已經嗅到了危機，這些是不是衣食住行的危機，而是希望和毀滅的危機！這些，你在網路上是看不到的。」
「所以呢？」黎凡笑了，同時還是很疑惑，因為他在夢境世界里遇到了各種奇妙的智慧生物，也站在了那個世界的頂端，號稱十萬年一出的雲凡大帝，輝煌他經歷過，孤獨他也體驗過，所以他現在有一種萬物不縈於懷的淡薄、通透的感覺！
但夢境畢竟只是夢境，莫然的說辭還是打動了他。
「我覺得你不簡單，這是一個女人的直覺。」莫然說道：「不止因為你在這座別墅門口的表現，還有你在濟北縣城的表現。」
對於莫然這麼說，黎凡倒是不意外，作為一個人工只能科級的龍頭企業，不可能連這種上了互聯網的消息都不知道。倒是黎凡母親對於兩人的談話有些迷糊，一直想開口，卻不知道問什麼，此時終於找到了問題，她問黎凡道：「黎凡，你在縣城給我惹事了啊？」
莫然抿嘴一笑，低頭刨了一口飯。
黎凡笑道：「媽，你兒子就那麼不安分么？哪裡會到處惹事啊，都是別人惹我。」
「怪不得你火急火燎的要來江州。」黎凡母親似乎突然就明白了，說道：「原來是在那邊待不下去了，你在這邊給我老實點，別又惹些麻煩，我可不想搬家了！」
夏之宇的總部在夏京，也就是人們口中的帝都，據說那裡有好幾千年的歷史，後來幾經變遷，改了很多次名字，最後變成了夏京。
莫然到江州是因為江州在三天之後會舉辦一個世界人工智慧博覽會，這是一次展示各家企業實力的盛會，也算是進入星火計劃的一個投名狀，如果展示好了，說不定就會被聯合國直接選中，參與到星火計劃當中去。
星火計劃具體是什麼，莫然還沒有告訴黎凡，只說星火計劃的第一步是火星。黎凡知道人類對火星已經覬覦已久，據說數百年來，人類已經在火星上建立了很多基地，互聯網上也有很多火星基地的照片。
人類很早就想邁出去，但是受限於技術和火星的環境問題，遲遲沒有成功。現在他們搞出個星火計劃，可能已經解決其中的關鍵技術，要正式邁開步伐了。
當莫然的保鏢的工作很簡單，就是跟著莫然早出晚歸的會客，然後去健身房健身。值得一提的是，健身房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裡面各種設施齊全，還能夠隨時跟蹤各項身體指標，黎凡測試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指標都在專業級的優秀範圍內——才是專業級的優秀么？雖然莫然和健身房的教練已經很驚嘆了，但黎凡還是有些泄氣，覺得應該還要加把勁。
第三天的時候，他意外地見到了梁如龍，那是在一個晚宴上，梁如龍穿著時下流行的華夏傳統服飾，黒緞上綉著金龍，活靈活現，很是搶眼。
他一進門便朝著莫然走來，老遠便咧嘴笑了，粗壯的胡茬子也布散開來，顯得極為誠樸熱情。
黎凡皺眉，因為他還沒抽出時間去找梁如龍算賬。
莫然說道：「在江州，其餘的可以稱為地頭蛇，但梁如龍卻是江州的一頭龍，跟全球很多大人物都有些關係，尤其是方生科技集團，據說他打算入股，成為股東。」
黎凡點點頭，不是因為莫然知道了黎凡與梁如龍的過節，而是莫然有意給他介紹的。莫然始終覺得黎凡不應該是池子里的魚，所以有意無意的給他介紹了很多世界級的人物和事情，讓他對全球的時事有個大概的了解。
那梁如龍已經來到近前，伸手朝著莫然握去，說道：「早就聽說夏之宇的莫然來到了江州，本想前來拜訪，沒想到俗事煩擾，始終抽不開身，見諒，見諒。」
「梁總還是那麼喜歡洗涮人。」莫然笑道：「梁總大忙人，我是想見也見不著的。」
那邊梁如龍已經看到了黎凡，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說道：「你是黎凡？」他還以為自己上次對他說的話觸動了他的上進心，居然能夠在這種精英薈萃的地方出現了。
沒想到黎凡鼻孔了嗯了一聲，說道：「梁總真是好記性，仰賴你的人照顧，現在還活著！」黎凡一見到梁如龍，就想到江邊別墅的那些破落事情，想到還沒找他算賬，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梁如龍皺眉，莫然也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黎凡居然和梁如龍還有交集，只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好交情，她自然不知道江邊別墅的人和梁如龍還有些干係。
不過她倒是有些佩服黎凡，普通人如果被梁如龍記住，那得受寵若驚，但這傢伙並不買賬就罷了，好像還和這頭江州龍還有些過節。
梁如龍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之間是有些不快，但那也是因為我兒子。我常常說管理不好自己情緒的人就管理不好自己的公司，其實換一下說也是對的：管理不好自己情緒的人，也很難管理好自己的生活。年輕人，可以狂可以，但要狂得有底氣。」
黎凡哂笑道：「難道梁總要幫我管理生活？你好像已經管過一次了，但是沒什麼用啊。難道他們嫌太丟臉，沒好意思跟你說？」
梁如龍是真的不知道因為他兒子的事情，有人找過黎凡母子兩的麻煩，這時，他聽出味來，問他身旁的保鏢道：「去查一下怎麼回事。」又看向黎凡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如果是我的問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如果是你的問題，我也希望你給我一個交代。」
黎凡是個爽直性子，心中有氣，他不吐不快，如今吐出來了，倒也沒有繼續懟他。看他不急不緩的處事態度，如果人前人後都是這樣，那江州龍的稱號倒也沾的上邊。
莫然見兩人緩和下來，鬆了口氣；其餘看熱鬧的人卻有些遺憾，江州龍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對上，倒也可以引為趣彈，可惜虎頭蛇尾，太不過癮。
侍應生見兩人緩和下來，急忙上前引導：「梁總，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