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悶棍的滋味
「嚇到了么？小雞仔。」這是最先的那個女聲，她有些幸災樂禍。
「我不叫小雞仔！」那個男聲怒道：「叫我無所不能的叮噹貓！」
「你就不能趕趕時尚？你知不知道你喜歡的都是幾百年前的老東西了，難道就喜歡這些灰堆裡面的東西，泥巴里的調調？」那個女聲說道。
「那叫歷史，什麼灰堆里、泥巴里，這麼沒見識？」男生不滿道：「我老師說人類只要沒有走出地球，就還相當於是胎盤裡的胎兒，歷史就是我們的臍帶，割斷歷史等於自絕生路！」
黎凡覺得這小男生倒還算是有點文化，不像麻雀那個馬大哈，二話不說就給了他一悶棍，他雖然很想還一悶棍回去，但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只聽那女聲嗤笑道：「那麼歷史教你當傭兵、做殺手？」
這些人居然是一個傭兵組織的殺手？黎凡在麻袋裡蜷縮著，感覺這次的事件背後可能有什麼陰謀，也不知道是針對誰的。
「那是我的職業，跟我的愛好有什麼關係？」男聲不以為然，他順手就將扎著的麻袋解開，說道：「他醒了。」
男生是一個臉盤很圓的可愛男生，約莫十三四歲，帶著一副圓眼鏡，皮膚很白嫩，應該不經常曬太陽。
他的背後是一個穿著牛仔服的女孩，約莫二十歲，剪著一頭短髮，胸部很飽滿，但是人很乾練，她聽到男生的話，順勢看過來，她的眼睛很亮，睫毛很長。
「他們是殺手？」黎凡有些懵。感覺現在的年輕人實在不簡單，年紀輕輕的就能獨當一面了。
「被麻雀逮住，你算是倒霉，歷史上你們家肯定做了很多壞事，才會受這樣的罪！」臉盤很圓的男生說道，語氣有些不忍和憐憫。
「你們是誰？」黎凡問道。
男生說道：「我，叮噹貓！她，雲雀！」說完，他便問道：「叮噹貓你知道嗎？」
黎凡嗯了一聲說：「我知道，泥堆里的動漫主角，是一隻會說話的寵物！」
雲雀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叮噹貓點點頭，篤定地說道：「你被麻雀逮到，死得不冤！」
說完他拿了桌上的飲料唑了一口，說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黎凡問道：「我問你們是什麼人？」
雲雀說道：「女人和男人，這麼明顯你看不出來么？」
黎凡笑道：「我就沒看出來這裡有女人！」
這回輪到叮噹貓樂了，他們都覺得黎凡很賤，簡直沒有當俘虜的覺悟，真是逮誰懟誰。
他看向前面的視窗，很快便認出那是宴會廳中的景象，一幅畫面中傳菜員全部都沒有動作了，他們堵住了各個出口，而宴會廳裡面的賓客都被控制了起來，一個人正在講述著什麼。
而在另一幅畫面中，宴會廳的一切都很正常，各桌的討論都很熱烈，傳菜員依舊進進出出的。
黎凡皺眉，叮噹貓笑道：「看到沒？這就是我——無所不能的叮噹貓乾的，我黑進了江州飯店的安保系統，並且植入了一副假象，都這麼久了，那幫蠢貨居然毫無所覺，真是安保界的恥辱，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雲雀斥道：「叮噹貓，別亂說話，你不炫耀會死么！」
黎凡點點頭，讚歎道：「你很厲害！你知道視頻中的是什麼人嗎，他要幹什麼？」
雲雀笑道：「你如果亂打聽這些東西，我保證你會死得更慘！」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嘛，何必威脅人！」黎凡嗤笑道：「你們連給誰幹活兒賣命都不知道，你們不也是廢物么？」
「誰說我不知道？」叮噹貓一下子就炸毛了，就像有人踩住了他的貓尾巴，喝道：「雖然他們很保密，但是我是誰？只要有數據，我就能分析出來……」
「夠了！」雲雀喝斷了叮噹貓，她順勢從她的桌下抽出了一根棒球棍，準備再給黎凡一悶棍，卻不料黎凡的動作比她更快，只聽到啪的一聲，捆綁黎凡手腳的繩索已被他掙斷。黎凡奪過棒球棍，順勢將雲雀摜倒在地，那邊叮噹貓已經嚇傻了，眨眨眼，動都不敢動。
「無所不能的叮噹貓，你不準備反抗下？」黎凡笑道。
「我是搞技術的，不和你一般見識！」叮噹貓畏畏縮縮地說道，生怕惹怒了黎凡，將他打一頓。
被摜倒在地的雲雀有些震驚，她還不敢相信這種專門用來捆綁武夫的複合材料的繩子居然被人一下子就掙斷了！看著地上的斷繩以及正朝著自己齜牙咧嘴的黎凡，她感覺麻雀這回捉回來的不是他的獵物，而是他爹——因為她知道麻雀如果被這種繩子綁住，肯定是沒有辦法掙斷的。
「打悶棍是不是很爽？」黎凡問雲雀。
雲雀索索瑟瑟，不敢說話，她只是個搞技術的，哪裡敢跟這種四肢發達的武夫放對。
……
黎凡看了下時間2557年2月3日19:08。
他出來的時候換上了一套安保人員的服裝，手上提著雲雀的那根棒球棍，他進飯店的時候門口的保安只是象徵性的盤問了一下便放行了。
黎凡很快便在湖心島尋找麻雀——他覺得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將麻雀的那一悶棍還回去。
至於雲雀和叮噹貓則被他綁在一起審問了一番，便丟在了監控車上。這兩人身份還不簡單，居然屬於全球頂級的傭兵組織「X」旗下的蝰蛇分部，主要從事暗殺和綁架等工作。這次出動的目標竟然是刺殺江州市長！
黎凡一聽覺得有些搞笑，華夏號稱全球治安最好最安全的國家，他們居然能夠潛入進來刺殺江州市長？他感覺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要麼這兩個人在騙他，要麼蝰蛇這個小隊被騙了。
但不管怎麼樣，黎凡算是鬆了一口氣，只要針對的目標不是他的金主莫然，那事情就還沒有那麼緊迫危急，所以他打算先去上個廁所！
……
不過作為當事人的莫然並不這麼想，她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威脅，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
他們本來沉浸在熱烈歡快的氛圍中，卻不料突然殺進來一群戴著頭套的人，他們控制了傳菜的智能機器人，很快便殺了三個人。
殺進來的人的裝扮很奇怪。
他們戴著幾百年前的那種搶劫犯專用的黑色頭套，在頭套上都綉了一隻金色的鳥，連他們的眼睛上都戴著一種封閉式的眼鏡——這應該是一種高科技產品。
和大廳里的很多賓客一樣，都感覺這個飯店的安保人員就是飯桶，心裡已經罵完了他們的十八代，有閑心的準備再重新罵一遍（不是他們有閑心，而是無法控制住罵人的衝動！）
莫然的表現還算鎮靜，她黎凡這個與眾不同的保鏢還有些期待——有一點她一直沒跟黎凡說，黎凡是她見過的保鏢裡面最能打的。
但也許是她太過於突出，那些蒙面人抓了江州市長，然後來到她的面前：「哥們兒，這個就是夏之宇的莫然，長得很水靈啊！」
「夏之宇的莫然？」這些****的領頭緩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來打算摸她的臉蛋兒，但被莫然躲開了，她冷漠地說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談！」
「不，不，不，談判要看人的。」那個領頭的輕佻地說道：「我們顯然不是談判的人，我們是殺手，知道嗎？殺手只談兩件事情，第一是殺人的價錢，第二是殺人的藝術！」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彷彿歷經滄桑，能夠讓一些無知的懵懂少女沉迷其中的那種調調。
這種輕飄飄的說出殺人的事情，讓賓客們一陣騷動，有人忍不住罵道：「你這個惡魔！」然後招呼他的就是殺手頭子手下的一陣拳頭。
顯然這種調調也不適合眼前的莫然，她冷笑道：「看來你並不知道你惹到了什麼人！」
「你說的是你么？」殺手頭子靠近她的頭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享受地吐出來，說道：「然而你並不能威脅到我！你有三個保鏢，今天只帶了一個。」
「你們調查了我？」莫然有些意外。
「對於世界上的美女，我一般都會做詳細的調查，這是一個癩蛤蟆的基本功。」殺手頭子一點都不介意貶低自己，他以為處在絕對優勢情況下的自我貶低，是很誠實的謙虛的表現。
「要不要做個殺手夫人？」殺手頭子說道：「如果不同意，那就交給我的手下處置！」
「你究竟要做什麼？」這是一個賓客中的年輕人色厲內荏地問道，他雖然害怕，但是他對夏之宇的莫然傾慕已久，他覺得他應該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她說話。可是那個殺手頭子頭也沒回，一隻手槍遞出，然後「嘟」的一聲，那個年輕人的後腦勺便爆出了一大片血花！
賓客們尖叫出聲來！
但是很快又被殺手們黑洞洞的槍口鎮壓了下去！
這是一群惡魔，該死一萬次的惡魔！
但是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他們，就算是號稱江州龍的梁如龍也躲在一個角落裡，不敢出聲。
這時，殺手頭子的耳麥傳來聲音：「報告老大，麻雀被人襲擊了，被打暈在廁所。」
殺手頭子眉頭一皺，問道：「什麼情況？」
「老大……」
「噗……」
對方只喊了個老大，然後就是一個重擊和倒地的聲音，老大知道對方也被襲擊了。
他沒有斷掉通訊，因為他覺得襲擊的人應該會順手拿起耳麥和他說幾句話，畢竟普通人難得有機會和他這樣的世界頂級殺手說話，他覺得對方應該珍惜這次難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