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庭前合歡卻飄散

如下幾日，慕雪都會前來嵐青王府外等候，只是這來一次便心灰意冷一分。夏祈陽在故意躲著她，她怎會不知？只道是自己想多，可究竟是哪般，已然不清。祈陽此番意圖，若是蘇慕雪還不懂，枉了交付心意。

只是她不甘，夏祈陽半點無交代，就這樣將她拱手於他人，她豈會甘心。當日種種尤記心中，祈陽拉著她的手，許她一世承諾。

＂李伯，倒是讓我見見祈陽，我心知他在府內，為何不與我通報？＂

慕雪不甘心，只得站在王府門外，奈何門房李伯死守府門，不讓慕雪進去。

晚涼站在身後，瞧著蘇慕雪一副嬌弱的模樣，倒也來了氣。這嵐青王爺好大的架子，拒了小姐這麼多次，當初司無殤也不見得這般對待大小姐。王爺莫是了不得？無端惹了二小姐傷心。

＂我道嵐青王爺多能耐，原是連見得小姐一面的膽識也不曾有。＂

晚涼氣不過，上前去就要推開那門，不料門被打開。晚涼一時不曾穩住腳步，差點兒給倒了地上，幸得來人一把托住了她的腰身，這才保住了晚涼不被摔下的命運。

慕雪心驚，抬頭卻見得陌軒站在門口，單手托著晚涼的腰身，而晚涼則是完全呆愣在了原地。直到陌軒放開了她，恭謹的站在了蘇慕雪的面前。

＂蘇二小姐，王爺請您進去。＂

終是敵不過她的執念嗎？蘇慕雪片刻呆愣，而後無奈一笑，輕輕扯著嘴角，也顧不得晚涼許多，跟在陌軒身後入了嵐青王府。

亭台水榭，如此還是那般，可慕雪卻無平時的閑暇去觀賞了。平日倒是以為這風景，遲早有時間去欣賞，如今卻也是沒有閑暇的。隨著陌軒的腳步，一路走來，王府內靜謐的可怕。似毫無生氣般，慕雪心下涼了幾分，待到瞧著他們走的路線，慕雪頓足，四下張望了一番。

陌軒耳力極好，十丈以外的地方響動他也是能聽出幾番，慕雪頓足，陌軒原不以為然，卻是極久不曾聽見慕雪抬步之聲，轉身望了去。只見得蘇慕雪呆愣於原地，那眼神卻是看向花園處的那顆合歡樹。

＂蘇二小姐莫不是要見王爺？＂

陌軒皺眉，倒不是他瞧著這蘇二小姐不順眼，可王爺肩負重任，豈能為了兒女私情瞻前顧後？這蘇二小姐斷不能成為夏祈陽的絆腳石。

慕雪回神，適才提了步子跟上陌軒。她自是看出了陌軒不耐，心知陌軒是擔憂夏祈陽為她觸犯聖顏，可她今天目的，就為祈陽答案而來。合，自此亡命天涯；離，從此斷腸兩相忘。

藏於衣袖之內的柔荑緊緊握住，今日一搏不為他人，倒是自私一回，只為自己。

陌軒將蘇慕雪帶到一處僻靜的地，只道是王爺片刻便來，也不理會慕雪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消一個躍身便消失在了蘇慕雪的面前。

慕雪斂神，瞧著這一處景緻好些時候才抬頭看了那副匾額，聽雨閣，細細俯身，果然一陣潺潺流水，四下探眼卻不見得一方池水。

＂雪兒。＂

清冷一聲，驚得慕雪頓在原地，遲遲不敢回聲。

自那日靜安堂一別，竟料想不到再見卻是如斯境地，教她如何接受。

＂怎了？不是在府外好些日子，道是要見本王，蘇二小姐這會兒背對與本王，怕是有失禮數。＂

夏祈陽的語調冷漠，似千年寒冰，叫得慕雪的話語生生的卡在喉間，卻是道不出的。

蘇二小姐？再見，怎會如此疏離？她不信，也不願。

轉身，慕雪卻已換了一副面顏。

＂王爺這是要與慕雪劃清界限嗎？＂慕雪道，那語調雖鎮定，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壓抑之情。夏祈陽心下一軟，卻也不得不狠心面對。那面容甚冷了一分，瞧著聽雨閣內的幕帳發怔。

＂聖旨已下，蘇二小姐莫要執迷。＂

＂執迷？＂呵，說的好生輕巧。

慕雪凄慘一笑，眼神冷冽的瞧著夏祈陽的眸子，卻見得他閃躲不堪。慕雪快一步上前，站立於夏祈陽面前。

＂祈陽，你當真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