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至此方見山深處（1）
這個羅老二是在這裡住的另一撥參客，並不在昨日在山中遇到的那一群人當中，司徒含在頭一天晚上也見過他，他個頭不高，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
羅老二似乎還沒有睡醒，精神有些不振，但是他好像有些怕顏正，強打起精神道：「俺爹叫羅江，外號羅老虎。這件事是發生在我爹年輕的時候。記得……。。」
顏正聽的不耐煩，打斷他道：「你別羅里巴嗦扯這些事，我讓你說你爹到底遇見了什麼事。」
司徒含遞過來一碗水給羅老二，說道：「顏兄別著急，讓羅老兄慢慢說。」
顏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老羅這小子就是羅索起來沒完，好，你慢慢說。」
羅老二訕訕地笑了笑，也不生氣，只是說：「對，對，你看我不會說話。」
他喝了一口水，又接著說：「那時，我還年輕，我爹去採藥還要我爺爺帶著，我爺爺當時是遠近有名的參客，總是能挖到又大又好的老參。由於爺爺常年在山上採藥，有一次無意中發現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在那裡經常能挖到好參，只是地勢十分險要，其他人誰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後來我爺爺老了，他就把這個地方告訴我爹，我爹便經常一個人去挖參，可誰想到有一天卻出事了。
「我爹說那一天他又去了那裡，那天他運氣不好，一隻參也沒有採到，心裡想是不是在到其他地方去看看，我爹他便背著葯簍往回走，走到野豬坡的時候，他迷路了。起初他自己還不相信，因為野豬坡大家都來回走過無數次，即便比上眼睛也能認識路，從來沒有聽說誰迷過路。可是那一天他確實迷路了，更讓他吃驚的時他還還發現野豬坡不是原來的野豬坡了。原來野豬坡地勢並不高，一片坡地過後，有一片樹林，可是那天他走過坡地過後突然發現前面不是原來的平地，而是出現了一座從來也沒有見過的山峰，不僅沒有看過，連聽也沒有聽過。我爹當時就身上發毛，心想是不是撞邪了，想到這裡趕緊回頭準備往回走，可那裡想到回去的路也不見了，後面變成了一片從來沒有見過的樹林。
「我爹當時心想，肯定是碰見鬼打牆了。他記得老年人說過，遇到鬼打牆找不到路的時候，撒泡尿就行了，我爹好不容易憋了泡尿，狠狠的尿了一泡尿，邪門的是我爹他尿了尿還是沒有找到路，奇怪的拭他發現山腳有一條小路通到山上，便壯著膽子往山上走，心想如果能在山上找到人，說不定能問到路。可是他越走越害怕，老也沒有出路，他看見路邊種著不少花啊草啊，許多都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其中還有不少人蔘，看樣子都是上好的老參，那會啊！我爹怕死了那還有心思挖人蔘，心裡想是不是挖的參多了，遭報應了，闖到人蔘精家裡了。想到這裡更怕，我爹沒命的跑啊！忽然前面好像有人過來，誰知走近了一看，就差沒有把我爹下死了。」說到這裡，羅老二為了調一下大家的胃口，看了一下眾人，喝了一口水頓了頓才又接著說道：「你們猜怎麼著？我爹發現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個木頭做的木頭獅子，差不多有一個人那麼高，嘴裡光閃閃的都是鋼牙。
「我爹當場嚇得就尿褲子，想跑又不敢跑，就躲到一棵花樹後面，連氣也不敢出，心想那獅子說不定能走過去。誰知道那木頭獅子的眼睛和人的眼睛一樣能看見東西，它嘎吱嘎吱的朝我爹方向走來了，走到他旁邊還停了下來，用牙齒把他叼出來，放在地上，然後它在後面趕著他朝山上走。我爹當時是被這木獅子的舉動嚇哭了。倒不是我爹膽小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怪事，我爹心想，看來我今天小名是不保了，這木獅子看來也是吃人的，看樣子是把我爹帶回老窩做晚餐了，不知道這木頭獅子是啥妖精變得，連路都能給變沒有這麼厲害，也不知道那老窩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小妖精，我爹想我這一個人，他們肯定是把他給活撕了啊！想到這裡我爹真是嚇得走不動了，趴在路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爹醒來時發現自己還活著，太高興了，接著發現，那獅子還在，並且來到一個山洞門口，估計是木獅子把他給叼來得，我爹猜是到了木獅子的老窩了，木獅子讓他走了進去。山洞裡四處懸著會發光的石頭，照的跟外面一樣，亮堂堂的。而且每走一段路，路邊就會出來幾個木頭怪獸，不僅有獅子，還有木頭人，鐵人，甚至還有一人多高的木頭蠍子，蜘蛛，反正很多怪物。有時是一隻，有時是兩三隻。洞里還有許多岔路口，看來裡面都有怪獸把守，只是不知道都通到哪裡。那些怪獸看到木頭獅子，就會停下來，然後靠在牆邊不動了。我爹心想，這些傢伙不是想聚餐，要不然每個怪獸可能連一口都分不到。看來這木獅子不是一個人，敢情這木獅子是要把他獻給他們得主人，也就是老妖怪了。
「沒有想到那獅子不是帶他去見人，而是把他帶到一個岔洞里。岔洞走到頭的地方，地上擺放著一些石頭，這些石頭都閃著光，連在一起擺成了一個奇怪的六角形圖案。那頭獅子趕著我爹走到那個六角形上面去，我爹剛走到上面，就看到那隻獅子吼了一聲，然後白光一閃，他就來到了原來的野豬坡邊上，就是他迷路的地方。
「然後他就趕緊回來，接連幾個月都不敢出門，別人問他，他也不敢說，一直過了一年多，他才把事情說了出來，可是很多人都不信，都說他是瞎說。可是我爹說他那天絕對是撞鬼了，那天的事情他記得清清楚楚。打那以後他再也不敢去野豬坡了，也不讓我和我哥去。其實俺也偷偷去過，可並沒有發現我爹說得那些事情。」
羅老二一口氣把事情說完，一口把碗里的水喝乾，又自己從瓦罐里倒了一碗水放在手裡焐手，似乎還沒有從他爹的故事裡回過神來。
司徒含沉吟一陣，問道：「果真有此事？」話一說完，便知道不妥。
果然，一直縮頭縮腦的羅老二有點不高興了，他挺直了腰桿道：「我羅老二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可是你打聽打聽，我什麼時候說過大話，俺爹號稱羅老虎，在這一帶原來也是數得著的人物，一生從來不扯半句謊話。顏大哥，你讓我說得話我都說了，這位朋友不信我也沒辦法，我這就回去了。」
這裡地處東北，大部分人都以打獵或者採藥衛生，常年與猛獸或者高崖為伍，人人性烈如火，這羅老二雖然其貌不揚，但是聽到司徒含有些不相信他，也動了脾氣。
司徒含忙道：「羅大哥不要生氣，在下只是覺得這事有些奇怪，並非懷疑羅大哥的話。一時失言了，請羅大哥見諒。」
顏正道：「羅老二，人家什麼時候說不信你了，羅嗦什麼？」
羅老二嘿嘿乾笑了兩聲，也不答話，估計是礙於顏正的面子不好再和司徒含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