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放飛自我的姜夜

天際紫月。

兩道身影靜靜佇立，眺望著無邊無際的妖大地界。

「陛下，要發動整個妖族搜索此人嗎？」少女問道。

女子搖了搖頭，道：「璃兒，此次人族圍攻妖界，我族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本就妖心惶惶，不能再大動干戈，我會派妖衛繼續暗中查探。」

「一旦發現，立刻就地斬殺！」她寒聲道。

「如今的狀況，我們確實不能容許任何的人族滲透進來…」

少女輕輕點頭，隨後又低聲道：「陛下，這次人族圍攻妖界，陛下打算如何應對？」

「我為妖后，必先妖族而死！」女子沉聲道。

她回頭看向身側普普通通的少女，道：「你是我族妖姬，是下一代妖后，也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是…」

少女的聲音輕靈而柔和：「我會聽從陛下的命令。」

「確定嗎？」妖后立刻轉身正色問道。

「確定…唔…」

這位妖姬忽然抬頭，露出一張平凡的面容來：「陛下，您需要我做什麼？」

妖后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先給我把這層偽裝卸了！」

「啊？！」

妖姬摸了摸臉，有些吞吞吐吐的道：「這樣…這樣不好吧…」

「哪裡不好？！你可是我族傾世妖姬！是數萬年來與帝后煌神技最契合的幻凰！你本該光芒萬丈，本該成為所有幼妖的夢！」

妖后說著說著，便氣得手都有些顫抖起來：「結果你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被族妖私下裡評為了數萬年來最丑的妖姬…」

說到這裡，她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這一次我要開啟最高級別的萬妖啟靈，你給我用原本模樣進去，去展示你的魅力，展示你的天賦，去給我達成帝級靈體，帶領所有幼妖打敗冢靈，去成為妖族史上最耀眼的妖姬！」

妖姬的身體明顯抖了抖，那張看起來普通至極的臉上愁容密布。

「陛下，這樣做後果難料，萬一妖族就此一團亂怎麼辦…」

她幽幽道：「您忘了嗎？那次宴會，幾個王族繼承者見到我的時候，小狼王還有小鳳王幾個爭得頭破血流…就只是為了誰能坐在我對面的位置上而已…」

「那不是證明了你的魅力？」妖后沒好氣的道。

她自然知道自己養大的妖姬在想些什麼，但就是看不過眼她這萬事求穩…穩穩穩的性子。

「萬一將來六大王族分崩離析…」

妖姬低著頭，很難過的樣子：「璃兒不想成為妖族的千古罪人。」

妖后捂著額頭，只覺得腦殼抽得疼：「難道你這妖姬就永遠幻化成這幅平凡容貌普通身段？那你生得那般完美有什麼用？」

「璃兒的容貌身段本就不是給其他人看的呀，那是用來取悅未來夫君的！」

妖姬歪了歪腦袋，理所當然的道：「璃兒是妖姬，拋頭露面的事交給夫君去做就好了，璃兒甘願當個影子。」

妖后：「……」

她本要發怒，卻又轉了轉眼珠，眯起了眼睛：「也好…既然你不願拋頭露面，那你就給我在萬妖靈冢選個妖子出來，他就是你未來的夫君，也是我族未來的皇！」

「好呀好呀，以後終於可以躺在寢宮雲床上不出來了，璃兒求之不得…」

妖姬臉上的笑容還沒徹底綻放開來，就見妖后眯起眼睛補充道：「但有個要求…我族向死而生，逆戰而亡，你給我找個身先士卒勇敢無畏的妖皇回來！若敢找個跟你一般性子的…哼哼，我保證你會後悔的！」

妖姬臉上剛剛露出一半的笑容徹底凝固。

她幻想的夫君是要比自己還穩，是要能給她無限安全感的。

一想到自己的夫君要勇敢無畏身先士卒，她就整個心都提了起來。

那感覺，就像要做去一件只有九成把握的事一樣……

跟送死沒什麼分別！

……

妖界大地，雪貓族區域。

那小雪貓擔憂的沒錯，等姜夜跟著她傳送進雪貓族族地的時候，整個雪貓族已經陷入危機。

「雪貓族長，交出重傷我弟弟的兇手，臣服於我蒼狼王族，否則…血洗雪貓族！」

他們的族地位處山谷之內，谷口處是唯一的出口，但現在卻被身穿墨綠戰甲的少年率領數百妖兵圍困。

「小狼王殿下，你的兩個弟弟真不是我雪貓族人所傷，請不要遷怒我族。」

手拄拐杖的雪貓族長，躬身道：「我族雪貓今日都在族地之內，不可能在外惹事。」

小狼王雙手抱懷，冷哼道：「那你倒是把你那孫女叫出來問問，看看她今天是不是跑出去了。」

雪貓族長一驚，回頭道：「貓姬去了哪裡？」

貓群微微有些騷亂，但卻不見貓姬出現，雪貓族長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頓時冒了出來。

「雪貓族，你們是選擇交出兇手，還是選擇舉族滅亡？！」

小狼王脾氣急躁，已經沒有耐心廢話。

而姜夜與小貓姬早已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只是躲著看看情況沒有立刻出去。

現在只能看雪貓族能不能抗住蒼狼王族了，雖然實力差距懸殊，但他姜夜總不能自己出去承擔一切，那豈不是找死…

唰！

「小狼王，你那兩個弟弟是我打傷的！」

姜夜回過神來時，就發現自己站在了雪貓族長身旁，話也已經說了出去。

看來他的本心裡，根本不願坐視雪貓族因為他自己做的事而被滅族，所以身體和嘴直接做出了選擇。

這也算是真心莽吧…雖然沒有好處。

「不是的！姜夜大人是為了救喵才打傷了小狼王的弟弟，是他們先要抓喵的！」

小貓姬飛快的沖了出來，登時被雪貓族長護在身後：「小耀，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清楚，周圍雪貓盡皆恍然。

但雪貓族長的神色卻沒有變得輕鬆，反而有些凝重，他回頭看向小狼王道：「小狼王殿下，此事是個誤會，是否可以放過這位小兄弟？」

「痴心妄想！」

小狼王指著姜夜，露出狼牙冷笑道：「王族尊嚴不可輕辱，今日，他必須死！你們也必須臣服！」

所有雪貓頓時面如土色。

「別秀了小狼王，明明是你在算計雪貓族！」

姜夜直接走到了最前面，他是徹底豁出去了。

反正現在也不可能再躲起來…

還不如試試看去獲得系統的好處，也算補償。

他嘴角揚起，雙手抱懷，面對一群狼妖毫無懼色：「堂堂小狼王的弟弟出門居然沒有護衛？你當別的妖都是傻子是不是？」

一句話說得眾妖色變。

「不就是盯著貓姬很久，想抓她來要挾雪貓族臣服嘛！做都做了，還想要個好名聲？」他諷刺道。

小狼王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眯起眼道：「你這意思我還是故意讓兩個弟弟被重傷了？」

「嗤…」

姜夜嗤笑道：「你真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你那計劃明顯是兩手準備，無論是順利抓到了貓姬還是你兩個弟弟被傷到，都是極好的結果。」

「我有事說事啊，你們蒼狼王族都要做這種事了，幹嘛還要考慮臉面問題呢？」

他攤了攤手，暗諷道：「抓什麼貓姬啊，萬一她不跑出去怎麼辦？完全可以直接讓你那倆弟弟在雪貓族門口躺下啊，吐幾口血就大功告成！」

他一副為對方考慮的模樣：「這種事你們狼是不行的，趕緊去找只狽來參謀參謀吧。」

「有點囂張啊…」小狼王陰沉的道。

他身後的大妖們也是目露寒光，顯然被姜夜傷到了他們身為王族的自尊心。

「囂張？我哪裡囂張了？」

姜夜雙手抱懷，昂然道：「我說你這小狼王怕不是被吹捧多了，變成了傻子，你們都要殺我了，難不成我還好言好語哄著你們不成？」

說著說著，他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任由自己的潛意識反應發揮而不做限制，這感覺，有點爽。

但他卻不知道身後一群雪貓看他的目光充滿感動，畢竟不是誰都能冒著生命危險為別人說話的。

「叮！」

姜夜眼前金字亮起。

「因你真心莽，徹底得罪了蒼狼王族小狼王，並獲得雪貓族長極大好感，以及雪貓族的強烈善意。」

「回報加倍：獎勵好感翻倍一份。」

「好感翻倍：雪貓族長對你的好感度翻倍增長。」

「好感翻倍有什麼用，給我危機規避啊…」姜夜心道。

「系統提示：雪貓族作為沒落王族，族藏內有一道頂級秘術，進入的鑰匙就在雪貓族長手中。」

「意思是獲得他的好感就有機會進入族藏？」

姜夜眼睛一亮。

「轟轟轟！」

小狼王身後妖兵終於按耐不住怒氣，各個變作萬丈巨狼包圍了整個族地。

「你說得沒錯！我蒼狼王族就是要吞併雪貓族！我就是看上了它們那遠古傳下來的族藏秘術！」

小狼王指著姜夜，神色猙獰道：「竟敢把我的計劃說得一文不值，我現在就把你的嘴撕碎！」

嗡！

雪貓族長的雙手忽然狠狠頓擊手中拐杖，一道磅礴白光升起，將整個雪貓族地包裹在內。

「小狼王！我族畢竟曾是王族，你如此逼迫，就不怕我在妖后陛下面前告你們一狀嗎？！」他怒聲喝道。

小狼王冷笑一聲，道：「妖后陛下可是不禁族群吞併的，再說我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不就是殺個幼妖而已，你可別逼我真的血洗雪貓族！」

不少雪貓神色驚駭，但他們的族長反而神色沉凝下去。

「凡我妖族，恩仇必報，這位小兄弟救了貓姬，對我族有恩，所以即便魚死網破，我族也不會退後！」

他厲聲喝道：「雪貓族，死戰！」

令姜夜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雪貓哪怕明知不敵，卻沒有一個對雪貓族長的決定表示異議，似乎恩仇必報是他們不可改變的原則。

「死戰！」「死戰！」「死戰！」……

無數的雪貓化作原型，哪怕沒有狼妖那般萬丈大小，但也漫山遍野，頗為壯觀。

大戰一觸即發，姜夜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著蒼狼王族攻破雪貓族，然後把他撕成碎片。

突然就陷入了生死危機…

「唉，剛才如果沒有衝出來的話就好了……但那也不是我了。」

姜夜知道，除非他能控制潛意識，否則他就只能一路莽。

「我這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啊…」

「系統先別給那些機緣啊好感啊，先給我來一打危機規避啊…」

姜夜看著眼前景象，也有些麻了爪子。

「轟！——」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磅礴天光從天空紫月轟鳴而來，伴隨著金石鏗鏘之音，瞬間把整個妖界籠罩在內。

「唰唰唰！」

浩大異象之下，有無數耀眼光柱轟然而落，將大地上的化形幼妖都給包裹在內。

這些豪光分作數丈數十丈大小，各有不同，按照不同的妖靈天賦將他們區分開來。

「轟！」

雪貓族地這邊，同樣有一道光柱落下來，將那小狼王吸到了天空之中，隨後光柱急速擴散。

「嗡！」

幾乎是轉瞬間，千丈光華立於天地之間，縱橫數里。

有陣陣霞光環繞，聲聲錚鳴伴奏。

氣勢非凡！

「啟靈神光！」

「百年一屆的萬妖啟靈終於要開啟了。」

「這一次的聲勢好大，我活了幾百年都沒見過！」

「……」

蒼狼王族那些大妖一個個變回人形，飛上天空，圍在小狼王身旁。

「不愧是小狼王殿下，天賦力壓眾妖！」

小狼王立於半空，聽著周圍不斷傳來的恭維聲，不由得微微抬起腦袋，那神色很有幾分寂寞如雪的模樣。

「我族…唉…」

雪貓族長的滿臉皺紋都快擠成一團。

他們昔日也是王族，可惜十尾雪貓王的失蹤導致了族群的衰落。

現在，即便是萬年來天賦最好的小貓姬，也沒能及時化形，結果失去了這次萬妖啟靈的機會。

「唰！」

就在他情緒低落時，一道光柱從天而降，落到了雪貓群里。

「嗯？難道有雪貓幼妖成功化形了？！」

他有些驚喜的環顧一圈，卻沒有看到雪貓被選中。

而那被選中的身影緩緩上升，正是剛剛還在維護雪貓族的…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