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接下來的蘇雲柔，蘇雲晴走的勉強，孫嬤嬤也並未苛責，只是讓雲蓉再走了一遍，讓她們細看，輪到雲玉，雲卿，雲意的時候，場面當真是一度混亂，都是走的歪七扭八的，雲卿見孫嬤嬤那張本就冰冷的臉是徹底地黑到底了

「三位姑娘尚且年幼，儀態身段兒都還欠缺了些，得勤加練習」

「是」於是孫嬤嬤教雲蓉茶藝，待客，甚至是相夫教子、針線刺繡、洒掃雜活都教了個遍，趁著嬤嬤沒有關注到她們，練習了兩圈就各自坐在位子上歇息，雲意哭喪著一張臉

「四姐，我好累哦，脖子酸，胳膊也算，就連肚子都酸了」雲卿好笑道

「有這麼嚴重嗎？」她點頭如搗蒜

「嗯嗯嗯」

「那你多歇會兒」

「那你呢」

「我再去練練，幫你擋一擋嬤嬤」

「謝謝四姐」見雲卿起身要繼續聯繫，雲玉也不願意服輸跟著站了起來，嬤嬤瞥了一眼她們這邊沒說話，等最後孫嬤嬤查驗成果時，除了雲卿稍微穩了一些，另外兩個妹妹的錯可是出得層出不窮，孫嬤嬤倒是沒有用戒尺懲罰她們，只說了一句

「今日姑娘們也都練得時間也不短」說到這她停頓了，雲卿她們還以為她接下來的話是

「姑娘們肯定都累壞了，都回去好好歇歇，明個兒咱們在繼續」哪知道她來了一句

「可是成效甚微，委實有些讓老身失望，時辰尚早，繼續練吧」雲意噘著嘴委屈巴巴地看著雲卿，說實話，雲卿也有些累了，擠出一抹安撫的笑容.

因到了晚飯的時間，天也在黑了，姑娘們都還沒有回去用飯，各院兒也都派了人來查看，聽著裡面的動靜，沒一人趕進去請，直到夜幕降臨，蘇府各院兒的燈籠全都帶點亮了，雲玉她們走得也勉強過關了孫嬤嬤這才放姑娘們回去用飯，聽著可以回去休息用飯了，雲意瞬間摟著雲卿胳膊頗有要淚流滿面的意思

「四姐姐，這真，真是太好了」

「好了，你忘記嬤嬤方才教的言行舉止了？」聽聞此言，雲意瞬間站直了身子

「我可不敢造次了」

「好了，回去用飯吧」

「嗯」她古靈精怪的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

「我明個兒想賴床」

「你呀」

「在說什麼呢」兩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大姐姐」雲蓉溫柔的看著兩位妹妹

「晚上回去別光著休息了，得將嬤嬤今日說的回憶一下」

「是」雲蓉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聽到一聲

「大姑娘，咱們走吧」三人看去，原來是容嬤嬤站在門口喊，雲蓉對她們笑道

「你們定要好生練著，這事關乎自己將來，切勿偷懶，我且先走了」

「好」雲意也拉著雲卿的手

「四姐姐，咱們也回吧」

「嗯」回到德康院，孫嬤嬤同蘇老夫人已經落座在餐桌前了，似是在等她，雲卿見到孫嬤嬤就想到了今日的訓練，連忙綳直了身子，放緩腳步上前，在距離他們三步左右的距離時，雙手伸出左手疊在右手上微握，彎身一禮

「祖母，孫嬤嬤」

「過來坐吧」

「是」雲卿走了過去，乖巧地坐在蘇老夫人身邊的空位上

「吃飯吧，都涼了」三人安安靜靜的吃完飯，蘇老夫人同孫嬤嬤各自坐軟榻一邊，綠竹端了茶點進來

「嬤嬤用茶」

「多謝」蘇老夫人端起茶盞用茶蓋撇了撇浮上的茶葉喝了一口后，看向身邊的孫嬤嬤，似是在求問她今日雲卿的表現。

孫嬤嬤面色如常

「四姑娘禮儀很是到位，只是行走之時下巴略微上揚一分，肩背稍稍挺直一些，腳尖向內避免顯得粗鄙」乖巧站在蘇老夫人身邊的雲卿聽到此言后，誠摯地感謝

「謝嬤嬤指點」蘇老夫人滿意地點頭，轉而眼含感激的朝孫嬤嬤說

「幸而你肯來，我原是以為你不肯來的，如今你來了，我這府上的姑娘們可就得多多麻煩你了」孫嬤嬤雖長相尖利但因為上了年紀，神色柔和起來倒也沒有那般可怖

「我在忠義候府閑著也是閑著，能來蘇府教養姑娘們是一件兩利的好事，等府上姑娘們都學好了，我這老骨頭也該回江南看看去了」

「你要回江南？」「出來這麼多年了，也該回去看看」

「那你家鄉可還有舊識」孫嬤嬤搖搖頭，蘇老夫人沉吟片刻

「如若你不嫌棄，就在這兒住下來吧」

「不了，人都是念舊的，候鳥歸林，落葉歸根，人老返鄉，百年之後能埋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我也走得安穩些」

「你這一生也是苦命」蘇老夫人早早地就向後府老夫人打聽清楚了孫嬤嬤的身世，真論起來，這孫嬤嬤還是蘇老夫人娘家一脈的遠方表姐，十歲就在太後身邊伺候，終身未嫁，太后在病逝前將她送出了宮，孫嬤嬤平淡如水

「在勾心鬥角的皇宮裡榮辱一生，能活到古稀之年，我已知足了」

「江南那邊可派人回去置辦妥當了？」

「太後娘娘知我孤身一人，早早地就命人給我置辦了田莊院子」

「那好，後面我寫一封信給我那侄兒，待你回去了讓他多多幫襯你一些」

「幫襯什麼呀，我能行，再則我已到了這個年紀，還有幾天的活頭」

「哎，你這一生也不容易，幸有太后照拂」

「沒什麼容易不容易的，這一生我知足滿意了」孫嬤嬤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地聽著她們說話的雲卿，笑了笑

「你是個有福之人」

「那什麼福不福的，這一大家子能平安順遂，綿延下去就是最大的福分了」孫嬤嬤又笑了笑

「兩位老爺在仕途上居高位，府上公子姑娘們也都聰慧，自會綿延順遂的」兩位老人又說了許多話，有家事，各自幼年之事，雲卿本就今日練得腰酸背痛的，如今一直擱這兒站著，別提有多難受了，小腦袋也漸漸地垂了下去

「四丫兒去睡吧」

「嗯，祖母，我在陪陪您們」

「不必了，你瞧你腦袋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嘿嘿嘿」

「玉蘭」

「奴婢在」

「帶四姑娘下去安置」

「是」

「那祖母，孫嬤嬤，我就先去了」

「去吧」蘇老夫人揮揮手，雲卿跟著玉蘭回了房，在她和蒹葭的伺候洗漱安置，躺在床上，玉蘭熄燈出去，她覺得大腿和肩膀酸得很，蒹葭是睡在一旁的軟榻上的，雲卿翻了翻身，打算找個舒服的姿勢睡覺，剛閉上眼準備睡呢，一雙溫熱的手探進了被窩，摸上了她的大腿，嚇得她猛地回身，黑暗中她看著這人像極了蒹葭，果然一道十分熟悉又柔柔地聲音傳入耳中

「姑娘，是奴婢」真是蒹葭，她正半跪在床榻上，雙手在被窩裡給雲卿捏著腿

「蒹葭，你怎麼還沒睡」

「奴婢今兒在外面都瞧見了，孫嬤嬤訓練嚴苛，姑娘身子弱，定會身子酸疼，方才洗澡時瞧見姑娘您步子都不敢邁大了，手也沒敢抬高，奴婢就知道姑娘定然手腳酸疼難受」一邊說一邊給雲卿捏著腿

「蒹葭」

「姑娘，怎麼了，是奴婢力氣太大了嗎？」

「沒有，力道正好」

「那就好」雲卿歪過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后抬起頭看著認真給自己捏腿的蒹葭道

「蒹葭，你真好，好舒服」

「姑娘您也很好」

「好了，我不疼了，你去睡吧」

「奴婢還得姑娘您在捏捏的好」

「你再不聽我的話，我可就生氣了」

「是」蒹葭收回手起身放下床幔才離開，雲卿翻了給身滿足地喟嘆一聲，合上眼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