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對不起沒能守住你的江山
不是夢嗎?
陶酥酥仰頭,迷茫的杏眼中還含有淚花,哽咽抽噎,滿含疑問地說道,「秦不舟?活的秦不舟?」
嗯了一聲,在得到確定答案后,陶酥酥反而掙扎著脫開他的環抱,蜷縮在床角把自己抱成一團,「不,不……」
她不能確認,她不敢相信,秦不舟真的出現在她面前了。
懷中一空,秦不舟愣怔了半天,從來只有他推開別人的份,還不曾想過有一天會有人選擇推開他。
看著面前瘦小哭泣的身影,他的心疼得要死,面上神色卻極其凝重,不容拒絕地說道,「芷兒,是我秦不舟,不是夢。醒醒神,我有話對你說。」
陶酥酥怯然地抬起頭,再三確認,直到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懷疑人生,才驚覺秦不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的,健康的,依舊英俊的。
「陛下?」
秦不舟眉尾一揚,挑起一個漂亮的疑問弧度,「不叫我全名了?」
「陛下,臣妾不敢!」
陶酥酥低著頭,小臉委屈極了,無精打采地說道,「臣妾以為是在夢中與陛下相會,這才沒大沒小……」
說著,還癟了癟嘴,杏眼裡又泛起了淚花。
「別哭了,本來就夠丑了,再哭下去就變成小花貓了。」
秦不舟寵愛地颳了下她秀美挺翹的鼻樑,伸手拉過她的手,將她牽到自己身邊,喃喃道,「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不管是秦不舟,還是舟舟。」
陶酥酥依在他的懷中,仰頭說道,「我也喜歡你叫我的名字,酥酥。」
「酥酥?」
秦不舟笑了,「很好聽的乳名。」
陶酥酥笑而不語,沒有點破,「你叫聲來聽聽。」
秦不舟很聽話地喊了句,「酥酥。」
「嗯,舟舟。」
喊完,咧開嘴傻樂半天。
他問,「我們分開多久了?」
她答,「一百八十八天。」
若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他們之間,就是無數個秋。
「分別這麼久,你有什麼感覺,是不是特別想我?」
陶酥酥眨巴著眼睛,帶有淚珠的睫毛忽閃忽閃,可憐兮兮地說道,「想你,特別想你,也特別難過,特別痛苦,特別傷心……」
秦不舟低頭吻了下她嘴唇,沉聲說道,「我也是,很想很想你。」
閉眼又睜開,陶酥酥繼續開口說道,「除此之外,也特別恨你!」
知道她受了很多苦,為了尋找他跋山涉水,秦不舟又用力抱緊了她,「恨就恨吧!我確實挺可恨的,看你這樣,連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可是,我也能理解你啊!你畢竟是暉元國的皇帝,身系國家,我都能理解,所有的一切都能理解,只要你告訴我,你該告訴我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什麼話也不告訴我,就突然人間蒸發了,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你知道我這些日子以來,有多難過,有多痛苦嗎?
夜夜輾轉無眠,睡夢中全是你的影子,微笑的、冷俊的、溫暖的……
最後,通通化成雲煙,消失在我面前。
一次,一次,又一次……
「對不起。」
秦不舟第一次,在一個人面前,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見到你,我是該發脾氣的,該像個任性的小公主一樣大發脾氣的。」陶酥酥笑了,笑著仰頭,沖他眨巴著淚水滿盈的杏眸,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一見到你,我什麼脾氣也沒有了,只有失而復得的喜悅與驚歡,一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哪怕你什麼也不跟我解釋。因為啊,我才發現,我是那麼那麼地愛你。秦不舟,我愛你,你知道嗎?」
即使,你騙我,不信任我,我還是很愛很愛你啊!
秦不舟,你就是我的解藥,也是我的毒藥!
「想哭就哭,想罵就罵,別壓抑自己。酥酥,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能彌補你!」秦不舟抱著縮在他懷中無聲哭泣的女人,心底軟得一塌糊塗。
陶酥酥深吸一口氣,像一隻失迷了方向的小兔子找到了媽媽似的,用極其可愛的語調說道,「不啊,不,你什麼都不用做,你只要以後只愛我一個,疼我一個,喜歡我一個,留我一個人在身邊,就夠了。」
鼻間,是秦不舟陽剛獨特的男性體香,強壯的臂彎令人安心。
沉默半晌,秦不舟輕聲應道,「好。」
「除了生死,其它的別離都不算什麼。」
陶酥酥掃了眼秦不舟凝重的神情,伸手撫平了他皺成川字型的眉心,像立誓一般地說道,「以後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再離開你身邊,不要再嘗一次撕心裂肺卻又空洞絕望的感覺。這輩子,都再也不要!」
「好。」
除了答應她,秦不舟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
當初,決定以假死的消息逼燕琪提前動手,他的行蹤除了劉猿、顧淳、隨行醫師傅之外,其他所有人一切隱瞞得徹底,就連他最愛的女人,都不曾告知。
因為只有真實的感情,才會讓燕琪真的相信他秦不舟已經死了,才能讓他加快陰謀的進程,也才能讓西域露出馬腳,以便一網打盡,漁網全收。
所有的一切,他都計算到了。
唯一失算的一點,就是謝芷對他的感情,對他的愛意,竟然達到了如此深的地步,寧願追隨他去死,也不願意嫁給燕琪當新朝皇后。
「秦不舟,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陶酥酥淚珠又跌出眼眶,難過地說道,「我沒能守住你的大好江山,讓燕琪那個混蛋給奪了過去,還當上了新帝。是我有負你所託,都怪我沒能力,對不起……」
秦不舟低頭凝視她,笑著說道,「傻瓜,你儘力了,這事怪不得你。」
陶酥酥搖搖頭,又氣惱地說道,「那徐太傅也真是的,只聽他人之言,就斷定你回不來了,擁護燕琪為新帝。他怎麼能像一根牆頭草一樣,風一變向就隨風倒!」
「也怪不得他。」
秦不舟一下下地輕撫她的秀髮,口中解釋道,「消息是梁原傳達的,可信度較高,朝中大臣們大多都為燕琪所籠絡,自然紛紛推舉他為新帝,徐太傅也是順應時勢,不得已而為之。換作任何人處在他的位置上,也不得不做出跟他一樣的選擇。所以,也怪不得他。」
「這也怪不得,那也怪不得,可你的暉元國,你的江山,確確實實讓人給搶走了啊!」陶酥酥氣鼓鼓地說道,「為什麼你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在這窮鄉僻壤之地呆著?」
「酥酥,你怎麼比我這個當皇帝的還要著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