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殺回皇宮奪王位
秦不舟緩步向前,撩袍坐到案幾前,抬眸望向不曾動身的燕琪,笑道,「祁王可是有事要交待?」
交待?
哈哈哈,他有何事要交待?
他辛辛苦苦得到手的江山,憑什麼說歸還就歸還?
眸光一瞥,見身側牆上掛著一把利劍,燕琪快速抽身拔劍,刺向靜坐的秦不舟,「交待?我今天就要讓你交待在這!」
「陛下……」
徐太傅眼見利劍破風而出,直射向案幾前的身影,不由驚懼地大喊一聲。
劍風入耳,經歷過無數戰場的秦不舟自然早已有所準備,在劍身離他僅有一尺遠時,他快速後仰,避開一劍,右手一點一抬,直接準確地踢中燕琪握劍的手腕,讓他慘叫一聲,劍柄離手,飛入空中。
燕琪護著劇烈疼痛的手腕,衝上前去,怒恨地叫道,「秦不舟,我要殺了你!」
殺了他,拿什麼殺?
秦不舟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抬腿用力伸出一腳,狠狠地踹在沖他撲來的燕琪的胸口上,直將他踹飛幾米外的牆壁上。
順著牆壁頹然倒下,燕琪只覺得肋骨像是斷了幾節,痛得他輕哼出聲,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一片青磚地。
「不識好歹!」
秦不舟走到燕琪的面前,單蹲下來,眸色陰狠嘲諷,「朕一統六國之時,你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就憑你這幅弱爆了的模樣,也配當這六國之君王。說出去,都是一個笑話!」
「秦、不、舟!」
人雖倒下,燕琪的目光卻絲毫不敢認輸,「你殺光我燕國前臣,殺死我父母親人,你就是個暴君,你又憑什麼可以當這六國之君王,你個嗜殺狂魔!」
「呵!」
秦不舟輕蔑地起了身,「等到什麼時候你能打敗朕,再來問憑什麼吧!」
「陛下,這個叛臣賊子,該如何處置?」
一直站在一旁安靜等待的徐太傅,眼力勁極好地上前詢問道。
秦不舟看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燕琪,淡淡地說道,「等如意夫人來了,再行定處吧!」
「是!」
皇宮外,西南角。
火把的光輝照在殘破的城牆上,兩個獄卒手握長矛,一絲不苟地看守著天牢獄門。
梁原與顧淳帶著數名士兵,殺氣騰騰地衝到獄門口,舉著代錶王命的金牌,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天牢。
天牢內,空氣潮濕,彷彿能氤氳出水汽來,時時刻刻都泛著一股糜爛和腐敗的味道,陰暗的走廊兩邊高掛著油燈,燃燒的燭芯散發著幽暗的光。
走過一個又一個關壓犯人的牢房,看到死刑犯們或猙獰陰鷙或恐懼絕望的表情,一行人皆沉默不語。
進了天牢的人,基本上都是重罪,絕無生還的可能,或只有皇家喜事天下大赫,才能得以逃出生天。
可惜,這輩子他們都沒有希望了。
走廊盡頭,是六間單獨的牢房,空間都約有一丈見方,牆壁全用粗糙堅固的大石頭所砌成,窗口又小又高,門柱粗壯堅硬。
牢房裡面昏暗模糊,看不太清人的樣子。
在典獄長開門鎖時,顧淳沖裡面喊了幾聲,「劉猿,劉將軍,你在哪?」
「顧淳?」
靠左手邊第一間牢房裡,響起一聲熟悉的粗獷聲音,「我在這,顧淳,我在這……我就知道你們會來的!」
緊接著,就是咣咣噹噹拷鏈相撞的聲音,劉猿從牢房裡起身站了起來。
命令典獄長開門放人,顧淳上上下下看了眼劉猿,見他沒有受太大的罪,這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這次你立了大功,陛下肯定會好好賞你的!」
「嘿嘿!」
劉猿憨厚地抬手撓撓頭,「應該的,應該的!」
兩人相聚說話之間,梁原好奇地走到了一旁,看到一座緊閉又厚重的木製鐵門,一時間不知為何突然間心神猛然晃動一下,特別想要打開門進去看一下,就彷彿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他走過去,打開門。
「來人!」
傳著他的高喝一聲,典獄長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腆著臉諂笑道,「梁大人,有何事吩咐小人?」
梁原凝眉,指著木製鐵門問道,「此處,關押的是何人?所犯何罪?」
「這……」
典獄長抽了抽嘴角,心虛地回道,「此處,一直是空著的,從未關押過任何犯人。」
「是嗎?」
梁原冷哼,「那就勞煩典獄長開門,讓本官進去瞧一眼。正好,也讓本官見識見識這特製牢房是個什麼模樣!」
遲疑半天,最終典獄長在梁原冰冷威迫的目光下,開鎖推門,哆哆嗦嗦地站在門口,不死心的說道,「梁大人,牢獄陰潮,待時間久了怕有損各位大人的身體。這特製牢房內,真的沒有……」
「閉嘴!」
梁原心煩意亂,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既然沒人,就大大方方讓本官看上一眼,何必遮遮掩掩!走開!」
伸手推開擋路的典獄長,大步向門內走去。
劉猿與顧淳兩人在外互相交換下消息,將現在的形勢摸清楚之後,正欲往外走,找了半天也未找到梁原,一問之下,才知道他進了特製牢房。
顧淳讓劉猿先行出去,在典獄長戰戰兢兢的目光中,跨步邁進了特製牢房的門檻。
入內,只見梁原跪坐於一排綁定罪犯的十字架前,懷中抱著一個面目全非的血形人影,聽見聲響,目光空洞地抬頭望向來人。
牢內場景,讓顧淳吃驚不已,上前詢問道,「梁大人,這、這是何人?是你相識之人嗎?快,我看他傷得極重,不如給我看一下……」
說話間,伸出的手指已搭上了人影的腕間,探了又探,竟無半點動靜。
死、死了?
「梁大人,請節哀順變!」
雖不知死去的人與梁原是何關係,但看梁原那令人揪心的絕望模樣,顧淳也不由得勸上一句,「人死不能復生,梁大人,生死有命,可千萬要想開點!」
連連安慰幾句,都不見梁原有半分反應,顧淳知他需要時間消化,嘆息搖頭,舉步離開了特製牢房。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世間安靜無比。
梁原悄然回神,怔愣地抱著懷中的屍體,懷中的人臉頰骨肉分離,頗為瘮人,血漬污了一身,摸在手裡儘是濕膩粘稠之感,可他動作輕柔地撫摸上屍體的臉頰,溫柔疼惜,心驀然跳動一下,疼得不知是何滋味。
眼淚浸濕他的衣裳,渾然不覺,目中儘是悲傷怔忡之情。
看著懷中之人,突然間恨意直逼喉頭,令他染紅了雙眼。
酒明,他可愛可親的妻子,他原本活潑動人的妻子,他本要相守一生的妻子,在他遠在邊境為國征戰之時,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牢里,受盡折磨慘遭迫害,變得血肉模糊生不如死。
可他不知,他竟對此一無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