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們之間還剩什麼？

他靠著窗邊，眸色晦暗，借著淡淡的光芒，凸顯出他絕美的輪廓。

季霏……

於是似乎很久遠的記憶便朝著他湧來——

記憶里，有個女子總喜歡拉著他說，旭堯，以後我想要做一名調香師，我還要為旭堯專門調製一瓶香水。

記憶里，有個女子很怕黑，很怕打雷，沒到雷雨交加的時候，她總會緊緊抱住他，怎麼都不肯鬆手。

記憶里，有個女子總喜歡笑嘻嘻的喚他旭堯，後來卻說，好多人都喚他旭堯，她不要這樣，她一份獨一無二，所以，她便開始喚他阿堯。

記憶里，有個女子總愛在皇甫家的後花園里種各式各樣的花，卻從不讓傭人插手幫她。她說，那是他們的家，她想親手布置，想等來年跟他一起並肩看雲捲雲舒，觀庭前花開花落，一起慢慢變老。

記憶里，有個女子總愛在深夜他工作時，送來一杯熱咖啡。

記憶里……

原來他們之間的記憶竟有這麼多，不過是短短一季，怎麼會留下這麼多的記憶，每每回憶起來都是那麼幸福？可他同雲兮呢？三年的感情加四年的思念，竟抵不過這短短一季？

皇甫旭堯看著窗外的夜色，淡淡一笑，眸色諱莫如深。

翌日，天氣微微有些暗，陰天，沒有陽光，顯得有些蕭瑟。

季霏起床后，看了看周圍依舊沒有那個人回來的痕迹，凄然一笑，便換了一件衣服出了門。她本來想去看看奶奶，可是她怕奶奶看到她這個樣子會擔心，便沒去醫院看奶奶，而是去了海邊。

大海靜靜地鑲嵌在天地之間，猶如一顆巨大的藍寶石，風輕輕柔柔的吹過，帶著腥味的海風撩起季霏長捲髮。

大海是那麼的藍，那麼的澄澈，那麼的深邃。

季霏面對著大海，心裡有說不出的悲涼，她光著的腳丫被海水覆蓋了，冰冰涼的。海水一層一層衝上沙灘，沖刷著她的腳丫，留在上面的水珠晶瑩剔透得如同朝露般。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大海深處，腳下傳來的涼意越來越濃，她心裡也跟著越來越冷。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來不及看清，便已消失！原以為他是愛她的，因為太愛，所以恨也顯得特別深，一直都把這個當做讓自己支撐下去的力量，如今，連這個力量都沒有了，那麼他們之間究竟還剩什麼？還有什麼？

「皇甫旭堯，我們之間究竟算什麼？究竟算什麼呢？」